125.第25章懸崖勒馬(3)
就這樣,一直到揚克斯渡口的鐵路旁,我們才因等候貨車調軌被迫停下來幾分鐘,經過了這一陣顛簸,馬克漢直到現在才有機會泄他的不滿緒。***
“萬斯,對於這樣瘋狂飆車,我相信你會給我一個好理由,”他氣憤地說,“不過你既然要我們陪你冒險,那麼我就有權利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什麼。”
“現在,我沒有時間解釋,”萬斯沒好氣地回答他,“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我們像沒頭蒼蠅白忙了一場,要麼就會撞上一起非常糟糕的慘劇。”他沉着臉,面色蒼白、憂心忡忡地看著錶,他自顧自地計算時間:“比平時從商業區到揚克斯的時間超前了二十分鐘,再抄最短的路線到我們的目的地——這樣可以省下十分鐘。假如我所擔心的事就安排在今晚,那麼,對方的車應該會走史拜登·杜維爾路,沿着河邊走偏僻的小徑。”
萬斯剛說到這裏,看到鐵路道口的柵欄已經高舉起來,我們的車立刻向前猛衝,以叫人緩不過氣來的速度繼續奔馳。
在高速的奔馳中,萬斯的一番話引起了我的思考:史拜登·杜維爾路……河邊的偏僻小徑……這幾件事聯繫在一起,突然間,我想起幾周前與希蓓拉、艾達和馮布朗的那一趟旅程,一種無法描繪、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感瞬間降臨了。我試着不去回想那趟旅程的細節——比如說我們如何從狄克曼街的主道路拐入岔路,順着岩壁邊緣行經林木茂密、圍着樹籬的古老莊園,從河谷路進入揚克斯,到了大路再轉向,經過阿德烈鄉村俱樂部,沿着河流走一條人跡罕至的道路到泰利鎮,然後停在能一眼望盡哈德遜河的高聳的懸崖邊……在懸崖邊俯瞰哈德遜河!啊,現在我想起希蓓拉那些惡毒的俏皮話了……她諷刺性地暗示過,那兒也許可以製造出多麼完美的謀殺案。想到這裏,我明白萬斯要去哪裏了……我也現了讓他恐懼的事!他相信,另一部車也正前往阿得雷旁的荒僻懸崖——那部已經出了將近半小時的車……
幾分鐘過後,我們在遠景岬底下,然後車子拐進了哈德遜路。另一個警察在道伯斯渡口切入我們的車道,狂地揮手要我們停車,希茲向他大喊了一連串誰都聽不大懂的話,萬斯完全沒有理會,一點也沒有放慢速度,繞過那個警察就往阿得雷直衝。
從我們經過揚克斯之後,萬斯就沒放過每一部大型車。我知道他正在找尋馮布朗的黃色戴米勒,只不過一直沒見到它的蹤影。當他一邊急剎車、一邊準備切入鄉村俱樂部高爾夫球場旁的狹長小道時,我聽見他小聲含糊不清地說:“縱使我們來遲了,願上帝保佑!”在與萬斯的整個友好交往的過程中,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聽到他向上帝求助。
我們在阿得雷車站處來了個急轉彎,那種速度讓所有人屏住氣息——只怕會翻車;當我們沿着崎嶇道路顛簸前進時,我根本不能保持平衡。
當我們以高檔爬上面前的山,一直高速攀升到向著更遠的懸崖邊延伸而去的泥土路上時。剛轉到山峰上,萬斯就出了興奮的驚叫聲。此時,我現遠處有閃爍晃動的紅光。萬斯明顯地在加速,他帶着我們猛衝,越來越接近前方的那輛車子。幾分鐘之後,這輛車的車型和顏色就已清晰可辨。馮布朗的大型戴米勒,誰也不可能會認錯。
“都遮住臉,”萬斯轉過頭去大聲對馬克漢和希茲說,“超車時,別讓任何人看到你們。”我順勢往下斜到風擋玻璃下方,幾秒鐘后,一陣猛烈的轉向告訴我,我們已經繞過了戴米勒。之後我們的車子又回到路中央,搶在戴米勒前頭快速上山。
再往前走了半里,路變得更狹窄了,車的左邊是一條深溝,右邊是濃密的灌木叢。萬斯迅速踩下剎車,後輪不斷地在堅硬的冰地上打滑,車子停住時幾乎與道路呈九十度角,完全阻擋住了路面。
“下車了!”萬斯喊道。那部車子也剛好帶着刺耳的剎車聲,歪向一邊,就停在離我們幾尺之外。萬斯回過車頭,停妥后猛力開門下車,徑直朝戴米勒走去。某種難以喻的刺激和不祥籠罩着這個傍晚,我們本能地跟在他後頭前進。戴米勒這種轎車的窗戶既小又高,藉著光線我怎麼都看不清楚車子裏的況。不過在這個時候,希茲的袖珍型手電筒已經在昏暗中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