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四章迷彩女孩(3)
學校要舉行文藝會演,我們這幾個寶貝女兵自然就成了區隊長的“掌上明珠”。***
“天哪!洗衣舞?”區隊長前腳佈置完“戰鬥任務”,吳佳後腳就嚷嚷開了,“那麼老土!排什麼節目不好,偏偏讓我們跳洗衣舞!”
吳佳在我們女生班裏很“骨幹”她可聰明了,從來也沒正經學過結他,看見班長日夜苦練,她就借來玩了幾天,居然也能自彈自唱了。班長不服,練得更加刻苦,就像吳佳不服班長的槍法每天偷着跑去瞄靶一樣。
吳佳排起節目來有一手,她的動作美極了。
這會兒,我們已經一個蘿蔔一個坑地一字排開來,吳佳還在嘀咕說“洗衣舞”要多土有多土,區隊長的腦袋怎麼跟出土文物似的?
吳佳老炫耀說她會跳迪斯科,就是“大猩猩抽筋”那一種,說得班裏同學直恐怖。這回她不願排“洗衣舞”,我想她一定是想“抽筋”了。軍校女生鳳毛麟角,我們就好比大蛋糕上那顆耀眼的紅櫻桃。男生說我們是“點綴”不過我們自己可從來就拿自己當“正規軍”看待。
“洗衣舞”的音樂已經響起,吳佳打着節拍給我們示範道:
“一二三起——,二二三轉——……樂感,注意樂感!”
那是一個藏族舞,說的是幾個藏族女孩為親人解放軍洗軍裝的事。因為我們幾個“統統地”漢族,跳起這舞來自然笨得可以。吳佳居然批評班長“沒長音樂細胞”,把班長氣得呲牙咧嘴的。
就在我們奮勇練習出場那段“扭”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男生歇斯底里的笑聲。吳佳過去飛起一腳把會議室的門踹上說:“討厭!別理他,咱們接着跳。”
會議室里又一遍響起“洗衣舞”的“過門兒”,我們一一出場亮相。步子扭到一半的時候,門被推開,剛才那男生又是一陣大笑。吳佳捋胳膊綰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模樣沖將過去。雙手叉腰,小臉衝天高聲斷喝:
“你這種人神經病是怎麼著?”
那男生哈哈大笑着走進來,大伙兒一看,原來是蘇航。蘇航是我們隊的足球明星,賽球的時候老愛來個“倒鈞”什麼的,特愛顯擺自己的。我們女生班全都認得他。
吳佳滿臉不屑地說:“蘇航,去去去!一邊‘稍息’去!這兒沒你的份兒!”
蘇航大模大樣摸出一根煙來,精緻的藍火苗啪地一跳把煙點着,才慢條斯理地說:
“是嗎?我可是你們區隊長八抬轎子請來的啊!”“呸!你以為我們在練球呢!就你那個‘倒鉤’我也會。”吳佳學了個蘇航踢球時的動作說,“我們在排節目呢?你別搗亂好不好?”
“誰搗亂啦?你們不是要給親人解放軍洗衣裳嗎?本人奉命扮演你們的‘親人’。”蘇航用大拇指點着自己的胸脯子說。
“少噁心吧你!也不照照鏡子,還‘親人’呢!”“哎,話可不能這麼說,從今天起,咱們的關係可就是‘魚水關係’了。”
“真流氓!”吳佳咯咯笑着罵道:“我說蘇航你瞼皮也太厚,你——”
蘇航連連作揖道:“誤會誤會,我說的魚水關係你可千萬別想歪了,我是說我演當兵的你們演藏族姑娘,咱們的關係就是軍隊和老百姓的關係,軍民魚水,‘魚水關係’就是軍民關係……”
“好了好了”,班長忍住笑說,“那就開始吧!”
音樂一響,吳佳連忙給大家做示範,她說跳舞的時候手腳要軟不要像扔手榴彈。過了一會,吳佳白了一眼手忙腳亂的蘇航說:“你先別忙,一會兒單兵教練你。”
吳佳把蘇航整得很慘,一會兒讓他抬左腳伸右臂,一會兒又讓他“金雞獨立”,我們女生在一旁幸災樂禍。蘇航摸了把汗津津的臉說:“如今的婦女可真叫解放了!”
“那當然啦!不能讓你一個人毀了我們8個女兵的光輝形象。”吳佳踹了一腳蘇航的後腳跟說:“抬高點兒,抬高點兒,再抬高點兒!”
“乖乖,踢場球也沒這麼累呀!”蘇航比劃着太極拳式的“洗衣舞”說。
會演那天,我們的“洗衣舞”大獲全勝得了第一名,區隊長說,他把手掌都拍疼了。他還特意騎車到城裏為我們買來吃的東西,用報紙包着讓我們猜。我們幾個瘋丫頭異口同聲地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