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是她距離他最近的一次
葉妍的目的達成，抽抽搭搭地把準備好的紙條遞給她，“這是劇組的地址，媽媽幫你搞定了，戲不多，但是媽媽儘力了。”
“我不挑，只要能進季影帝的劇組，讓我演棵樹都行，謝謝你，媽。”
葉挽星激動地抱住葉妍。
葉妍的心裏卻已經打起了新算盤。
第二天天還沒亮，葉挽星就出發了，劇組在郊外，從公交車換地鐵，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
大家都沒來，時間還早。
前幾天季聽瀾站姐發了幾張《刺客》的照片，就是在這裏拍攝的。
入行三年，她和崇拜了三年的偶像，終於同框了，哪怕只是同框了場景，她也很知足了。
想到今天會近距離見到他，臉頰已經開始發燙。
不多久，場工們打着哈欠，蓬頭垢面的就來了。
葉挽星主動打着招呼，小巧的嘴笑容舒展：“老師們好，我是今天剛進組的演員，我叫葉挽星。”
場工們朝她笑了笑，驚詫了一下又恢復如常，去忙各自的去了。
不多久的功夫，導演嚴格叼着根煙捲兒，手裏還拿着劇本，邊走邊跟身邊的助理說著工作。
葉挽星沒敢上前打擾。
嚴導人如其名，要求十分嚴格。
從佈景到演技，一點都不能湊合，經常一個人扛着攝影機吊在懸崖上，一弔就是一個上午。
“姜茉莉人呢？怎麼還沒來？”嚴導看了一眼時間，一臉的不耐煩。
助理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姜老師昨天去洛城錄製節目了，說是天氣不好，飛機起飛不了，人…回不來。”
嚴格的臉肉眼可見變得恐怖。
“我劇組的規矩需要我重複第二遍？不能軋戲！誰敢軋戲就給我滾出去？誰給她慣的毛病！”
“姜老師背後的靠山是影後秦疏影，那是她親小姨…而且她跟季影帝的妹妹走得很近，兩個人是閨中密友……”
助理都快哭了。
“我不管她的靠山是誰，進了劇組就得聽我的，給她打電話，如果今天回不來就不用來了。”
嚴格把煙頭丟在一旁的礦泉水瓶子裏。
餘光剛好掃到一旁的葉挽星，“她是誰？”
助理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葉挽星雙手貼在身體兩側，微微行了個禮，“嚴導好，我叫葉挽星，是新來的演員。”
嚴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哪個公司的？”
“黑鯨娛樂的。”
嚴格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型，他好像有點印象，遞上來的資料不怎麼樣，只記得人挺漂亮。
“黑鯨娛樂的藝人會演戲？誰帶來的誰帶走，我這是沖獎的戲，不要亂七八糟的人。”
葉挽星的臉色微微白了白，黑鯨娛樂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的。
可她，從沒有簽過合同，是養母背着她簽好的。
導演助理給姜茉莉打去電話，被對方的經紀人把十八代祖宗都罵了一遍。
於是只能愁眉苦臉地跟嚴導解釋：“導演，姜老師現在沒辦法回來，我們能不能先拍別的場次？”
“她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回不來永遠都不用回來了！”
嚴導摔了手裏的劇本，全組都膽戰心驚的。
“嚴導，要不讓她試試？”助理小聲問道。
嚴格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孩，她低着頭，那種淡淡的憂傷還挺符合劇里亡國公主的形象。
“那個新人，你過來！”嚴導朝着葉挽星擺擺手。
葉挽星左右看了看，確認是自己，快步走到嚴導面前。
“演過戲嗎？”
“嚴導，這是我師妹，京影畢業的，演了三年的戲，演技倍兒棒，我的人，您放心。”
從角落裏竄出一個梳着丸子頭的女人，朝她眨眨眼。
葉挽星有點懵，這個人是誰？怎麼幫她睜眼說瞎話。
事到如今嚴導也無計可施了，“行吧，那就讓她試試，你過來，我給你講講戲。”
他似乎一點都不抱有希望。
“今天下雨，聽瀾請假，這場戲本來是姜茉莉的和聽瀾的對手戲，她軋戲沒來，你頂上，單獨拍你的部分。”
嚴導指了指劇本上劃出來的戲份。
“公主跳崖和湖裏的戲分開拍，待會兒會在小土坡上完成跳崖，至於跳湖你得忍着點，水溫接近零度，會冷。”
嚴導隨便交代了幾句話，壓根不對她抱有什麼期待。
“嚴導，我想實景拍攝。”葉挽星主動提出。
嚴導一怔，確認似的問道：“你是說跳崖不用綠幕？”
“對，不用綠幕，我知道您的工作習慣，一鏡到底，我膽子大，不恐高，跳崖沒問題。”
葉挽星笑起來乾乾淨淨的。
“還是用綠幕吧，別耽誤大家時間。”嚴導根本就不信一個新人能完成得好這麼高難度的動作。
更何況還是黑鯨娛樂的人。
“導演，您讓我拍一條試試可以嗎？我保證不耽誤老師們的時間，我小時候總攀岩，跳崖對我來說不難的。”
她說完，又怕嚴導拒絕，趕緊補了一句：“我特別聽話，不嬌氣，您讓我怎麼拍我就怎麼拍。”
嚴導動搖了，仔細打量着她寫滿倔強的眼睛。
“你不擔心這張臉會划傷？實景拍攝是有一定危險的。”
“我可以給您簽生死狀，我保證受傷了也不訛您錢。”葉挽星發誓道。
“行，那就信你一次，我給你三條機會，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立馬換人。”
他說著，指了指一旁的化妝師，“給她化個妝。”
化妝師猶豫了下，十分不情願地喊着她：“喂，黑鯨娛樂的，化妝了。”
葉挽星禮貌地朝她笑笑，坐在椅子上。
化妝師雖然態度不太好，但是手腳十分麻利。
加上葉挽星本來底子就不錯，所以容易很多。
她走到懸崖邊，道具組邊給她綁威亞，邊給她講着吊威亞的要領，葉挽星聽得很仔細。
“這個高度不容易，待會兒跳下去的時候，控制好核心，否則拍出來的鏡頭不好看。”
嚴導的不信任，幾乎寫在了臉上。
“A機從她後面拍，遠景，我負責B機近景，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嚴導綁着威亞先跳了下去，調好角度，給了葉挽星指令。
葉挽星面對着懸崖，身體被冷風吹得搖搖欲墜。
破碎感十足的一雙眼眸，藏了無數深情。
一邊是國之大義，一邊是她深愛的男人。
不帶半絲猶豫，從懸崖處一躍而下。
也沒有刻意找鏡頭，就只是跳了下去。
鏡頭裏還捕捉到了悄然落下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