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34 請問你貴姓啊?
劉光天此話一出口,楊國梁就在深思起來。
對啊,全國那麼多家兄弟單位,要是嚴防死守累都累死了。
不如就找幾個代工的,是這個意思吧?
找幾個滿足我們要求的代為生產零件,最後統一拉來軋鋼廠進行組裝調試,功勞簿上算上你們一筆不就行了?
四九城裏的這些兄弟單位本來就不是楊國梁的首選,既然紅山口機械總廠自己送上門來了,回頭吃飯的時候旁敲側擊一番。
兩輛車在東長安街分道揚鑣,軋鋼廠的吉普車繼續往前拐進東直門大街。
機械總廠的劉主任心裏也很好奇,笑着轉頭看向劉光齊,“劉幹事,剛才那位就是紅星軋鋼廠的楊廠長,你怎麼好像沒認出來的樣子?”
“我認得(化成灰我都認得),只是現在的身份插不上話(我的肺都要氣炸了)。”
“原來如此,你也不用沮喪,只要能夠獲得這項任務的自主權,將來說不得機械總廠還能將分部開到四九城來。”
在老成精的劉主任看來,劉光齊剛才的不禮貌,已經給軋鋼廠實際上一二把手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壞印象,今後只能老老實實留在機械總廠直到退休了。
“劉幹事,剛才坐在婁董身邊的年輕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那是我家老二劉光天。”
劉光齊原本脫口而出想說不認識的。
但是想到這樣的謊言遲早會被拆穿,索性就承認了。
吉普車一個急剎車,
劉主任一臉埋怨的看向劉光齊,“你剛才怎麼不說啊?如果那位就是半自動化收割粉碎機的發明家,我們何必還在冶金局和工業部混熟臉呢?調頭,調頭,去紅星軋鋼廠!”
王司機應了一聲,心裏也在埋怨劉光齊,這不是拿我們倆當猴耍嗎?
“劉幹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既然是親兄弟,沒理由連聲招呼都不打吧?”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劉光齊避重就輕的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了劉海忠夫婦倆,將家裏的矛盾給劉主任半真半假的梳理一遍,自己反而成了那個被兄弟誤會,被父母擺佈未來的可憐人。
“怪不得那年輕人跟沒看到你一樣,原來裏面還有這麼多事情啊?”
這位劉主任可不傻,能夠做到千人大廠人事部的主任,能是一般人?
劉光齊說得是真是假他一聽就知道了。
只是現在還需要劉光齊的這一個身份,要是早知道你們兄弟不睦,早就建議吳書記把他雪藏起來了。
難怪被軋鋼廠的人坑了都不知道,還一門心思要回去。
楊國梁和婁振華剛剛把劉光天請去車間驗貨,劉主任的車就到了。
“你們從哪裏來的?喲,你不是劉光齊嗎?你被開除了,怎麼又回來了?”
賈東旭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就半開玩笑起來。
“這位同志,我們是應你們楊廠長的邀請來的,麻煩你開下門!”
“楊廠長他們剛回來,我給你打個電
話確認一下,你稍等。”
看那說話的劉主任恐怕地位不低,賈東旭也沒敢繼續開玩笑。
要知道如今能夠坐上小汽車配個司機的,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
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王秘書辦公室。
王秘書親自來到門衛室,將劉主任一行請了進來,期間都沒看劉光齊一眼。
“劉主任怎麼有空過來?廠長和婁董去車間了,你跟我來吧!”
“小王你把車停好就去休息吧!”
“好的,主任!”
劉光齊現在站在紅星軋鋼廠大門處,又有些感傷起來。
“劉幹事,別愣着,跟上來啊!”
應了一聲,劉光齊腳步加快了許多。
賈東旭玩味的雙手環抱看着遠去的劉光齊直樂。
“笑什麼呢?大門怎麼開了?”
“哦,我來關,我來關。”
如今保衛科的人都對賈東旭有了新的認識,能夠那麼剛廠辦主任李懷德的,他是第一人。
那是連楊廠長和婁董都不會選擇硬鋼的人。
現在因為作風問題,聽說家裏鬧得挺凶,丈人公那邊要求女兒儘快與李懷德離婚。
劉峰聽說機械總廠來人,立馬一路來到車間前面,剛巧遇到了劉主任一行。
“劉廠長,好久不見了啊!”
“劉主任,歡迎歡迎啊!”
“劉廠長,一起進去吧!楊廠長和婁董應該在車間裏面!這位是...?”
“劉幹事,你先在外面等會兒吧?”
到底是車間重地,按理說他也是不好進去的,這不是有劉峰陪着嗎?
說
實話劉光齊就沒想過要進去。
不讓進最好了。
“劉幹事,你怎麼才回來啊?”
劉光齊記得這個人,當初一起去的紅山口,是個廠醫。
“唔。”
都知道被人坑了,也沒必要假裝熟絡,應一聲將頭轉向一旁。
“裝什麼裝?都被軋鋼廠開除了,還在那裏裝!”
聲音不大,卻被劉光齊聽得清楚。
他攥緊拳頭,但是很快就鬆開了。
對付這種小人,光是打一頓發泄一下一點用處都沒有。
“哎,別說了,論誰遇到那種糗事都不願意提及的,哈哈哈!”
“你也是,偷了我的蘋果充好人,竄稀的人能吃蘋果嗎?你們中專怎麼教你的?”
“哎喲,別說了,都讓人聽到了。”
劉光齊再次攥緊拳頭,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就說怎麼一個勁的竄稀,合著是...
“吝主任,您看那是誰來了?”
吝主任?
這個姓氏不多,劉光齊有印象。
“誰啊?”
“劉幹事啊!當初跟我們一起去紅山口的劉幹事啊!”
“沒印象,上班別亂晃,讓廠長看到了不好。”
沒印象?
你敢再說一遍!
劉光齊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合著欺負我,你也有份是吧?
“吝主任!”
劉光齊忽然叫住走向廁所的吝主任。
“這位同志,你叫我?”
“你不認識我了?當初我們一起去的紅山口機械分廠,這麼快就忘記了?”
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果然是草包一個!
那兩個剛才與吝主任搭話的青年
也沒有走遠。
“確實沒什麼印象,你貴姓?”
貴姓?
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