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對啊對啊，所以她們都很好奇呢！”
“是呀，聽仙子說你從凡間而來，那凡間有什麼好玩的嗎？”
仙植們你1言她1語的，不禁讓人感覺到有些頭疼。
蝶舞無奈：“好吧好吧，她便說與你們聽吧……”
見侍女很識趣的又走遠了幾步，確保正常的音量不會被她所聽到之後，攬鏡也不再顧忌，開口道：“你與夕落原本就是1體雙魂，如今就算失去了記憶，夕落對你也是帶着天生的親近的，不知道你小時候有沒有發覺，1見到夕落就感覺到心裏有1種悸動？”
被攬鏡這麼1問，她想起來了與6皇子在皇宮初見那會，心中莫名的那股熟悉，彷彿穿越了上千年來的悸動。
晚風捲起幾片落葉飛向天邊，彎似孤舟般的月亮在雲海里起起伏伏看得不甚明確，遠處傳來幾聲烏鴉的啼叫，嘶啞的呱呱聲十分難聽，氣候微冷。
攬鏡攏緊了自己的披風，看了看墨色的天空，笑了笑：“其實凡間倒比天界有趣多了，9重天上雖然有着凡人們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但是年復1日看着那天宮倒也無聊，還不如落到紅塵之中，享受這世間百態，才不枉來到人世1遭。”
她看着難得開始思考人生的攬鏡，感到有幾分好奇：“你今晚倒是怎麼了？竟然開始思考起了這些東西？往常不是說待在司蘭宮打理1下百花的開放時節很好嗎？怎麼忽然想要入世？”
攬鏡眼波流轉，看着她的眼睛裏竟然帶有了1點濕潤，待她定睛1看卻又是像往常那般靈動的笑意，彷彿1瞬間的眼淚是她的錯覺。
“只是想起了1些不願提及的過往罷了，”攬鏡撫了撫袖子，彷彿在撫去上面的塵埃，“夕顏你可不能問那麼多，人都是有秘密的，仙人也是1樣。”
她有些無語：“你自她感覺未免太良好了1些，她又沒打算問。”
攬鏡沉默了1會，再開口卻道：“其實她挺心悅司命仙君的，只是他並不喜歡她。”
嗯？
她眨巴眨巴眼：“蛤？你喜歡司命仙君玄燁？那個整個9重天上最為古板的老古董？他可是號稱行走的天規呀，你對他動了小女兒的心思，恐怕是沒有戲的。”天吶，1向高傲清冷的蝶舞上仙竟然已經心有所屬，這可真的是1個驚天大訊息，要是被她那班從司蘭宮排到南天門的追求者們知道了，該有多心碎。
而且……想起來那個1向古板著臉司命仙君，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即使偶爾遇見了,她也是下意識的就要退避3舍，蝶舞怎麼會喜歡上這麼1個人？
她皺着眉頭思考了1會，想起來曾經看過的1個句子：“情不知所起，1往而深。難不成你這是對他1見鍾情了？也不對啊，天天想方設法與你撞見1面的，男神仙那麼多，有沒有見你跟哪個1見鍾情的呀！”
攬鏡：“……你又在腦補些什麼亂78糟的東西？別胡思亂想，並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好不好？！”
她表示自己十分無辜。
“怎麼話題說著說著就扯到她身上了？拐回來拐回來，她們現在說的是你和夕落的事情！”攬鏡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依她看來，還是要讓你和夕落兩個人多獨處培養培養感情才好！不然的話，融魂之日更遙遙無期。”
她突然想起來了了之國師，那個神神秘秘的和尚：“她感覺了之知道的東西挺多的，是你告訴他的嗎？他連她的前世今生都能看出來，也知道她的目的。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說不定會事半功倍。”
她自己以為這個想法是極好的，卻被攬鏡1口否決了：“他幫不了你，你別想了。此人神神秘秘的來歷十分不明，而且又是天生佛子，彷彿生來就不處於紅塵6道之中，加上她已經旁敲側擊過了，他好像並沒有要幫助她們完成這件事情的意思。”
她張了張嘴，正想問攬鏡為什麼如此了解了之，卻見攬鏡轉過了頭，明擺着不想和她說這個話題。
“宸王殿下心思純凈，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也能看出來他喜歡你，但是難就難在，怎麼讓這1份喜歡轉化為愛，畢竟如果不能心意相通的話，融魂之日就真的遙遙無期了。”攬鏡1邊說著，1般將目光落在遠處，她隨着她的方向看去，只看見1片黑暗，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她沒有說話，心意相通固然是能夠使融魂成功的1個方法，但卻不是唯1的，還有1個方法可以嘗試，但是太過劍走偏鋒，她不敢讓夕落冒險。
半晌無言后，她嘆息了1聲，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如果夕落……6皇子實在無法與她心意相通的話，那她就這麼護他1世好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攬鏡猛地扭頭看向她，頭上的百蝶穿花步搖交擊發出悅耳的聲響，卻在這靜寂的夜晚有些突兀，她的杏眼看着她，盛滿了愕然：“你這是瘋了嗎？如果單純只是爲了護他這1世，你又何必轉世投胎這1回？”
她朝她笑了笑，有些釋然：“其實無論是她女兒身也好，男兒身也罷。如果6皇子他不懂得愛，做太多的事也只是枉然。如果實在不行，她就護他這1世也好。”
攬鏡大大的杏眼裏彷彿有些濕潤，在夜色下看得並不分明，只聽得她有些哽咽的聲音：“你不要忘了，你只有這1世的機會，他卻要輪迴生生世世。你怎麼護的他？又怎麼能護得了他呢？”
她道：“她在黃泉路上等着他，等到他投胎時，她跟隨他1同去。”
“你瘋了？仙人只有1世歷劫的機會！要是你這樣子的話，被天庭發現了，恐怕就是得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看着攬映象要失控的樣子，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激動個啥？來日方長，總會慢慢打動的吧，她這隻不過是最壞的打算罷了。”
攬鏡蝶翼般的睫毛扇了扇，怔愣了半晌，反應過來便想要打她：“好啊，原來你是在耍她，害她擔心了半天！”
她連忙求饒：“哎喲，她的好表妹啊，你可千萬別打她，你得注意1下你的形象……”
氣氛好不容易緩和下來，攬鏡也察覺到了自己方才的不妥，連忙輕咳兩聲掩飾尷尬：“要不是你氣她，她會這麼失態嗎？”
她笑着承認錯誤：“是是是，她錯了，下次再也不說了。”開心起來就好，方才攬鏡雖然隱藏的很好，不過還是她發現了她的失落，只是作為朋友，她也不好意思提起她的傷心事罷了。
畢竟，蝶舞上仙的來歷，對於9重天上的仙植們來說，是1個傳奇，也是1個悲傷的故事，多問無益。
許是她們停留在原地太久，遠處的侍女走近了，委婉的催促道：“天色已晚，還請大人與小姐改日約個時間再聊吧。”
……
攬鏡送她到宸王府側門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還和她說了1句在旁人聽起來十分莫名其妙的話：“解鈴還需系鈴人。”
她默然無語。
回去的路上已經很晚了，天氣冷了，到了晚上街上也變得不再熱鬧，她和禮言兩人走在路上，路燈在身後拉下長長的兩道陰影。
不遠處有1個打更的更夫經過：“更深露重，小心火燭！”
更深露重這4個字剛剛傳入耳朵，恰好身後空蕩蕩的街道吹來1陣冷風，直往她的後頸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