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裂陣
第967章裂陣
第967章裂陣
風雪瀟瀟，茫茫一色。
但是一片肅殺的黑色忽然衝出了風雪。
馬蹄踏地，鐵甲生寒。
“風！”
“風！！”
“風——”
在這意味着衝鋒的戰吼之下，這群突然殺至凜冬國的重甲騎兵撕開了風雪，震撼着山嶽。
奔着城牆而去！
這是由大焱王朝的陳大將軍一手締造出來。
聞名遐邇威震天下的一支精銳重騎。
大焱虎嘯騎。
他們只有五百人。
比人數，還不如凜冬國屏雪關守將狄艮山的戰陣。
但他們的衝鋒。
可撼山嶽。
猶如一把沉甸甸的尖刀，直直插入敵陣胸腹。
騎兵不善於攻城。
但是虎嘯騎也並不需要攻城拔寨。
他們衝鋒的目標是王城城門。
要通過撞開城門，在徐世威如同鐵板一塊的軍陣上，鑿出一道裂口。
補上凜冬大軍和徐世威大軍間差的那些火候。
“風——”
風呼嘯，馬長嘶。
鐵甲爭鳴，捲起千堆雪。
徐世威首次變了臉色。
看到那支突入戰場的虎嘯騎，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即便是被狄艮山道破戰陣玄機時，他的眉頭都沒皺得這麼緊。
畢竟狄艮山即便道破了恐懼的秘密，僅憑凜冬這些殘缺將領，根本不足以越過有他守着的凜冬王城。
但是徐世威作為曾經的大焱將軍，而且還坐到了僅次於三位大將軍的位置上，他當然清楚那位陳大將軍一手締造出來的虎嘯騎有多少實力。
若是擺開陣仗正面交鋒，徐世威倒不是兩萬大軍都要畏懼只有五百人的虎嘯騎。
只是在此情此景下。
虎嘯騎的的確確就能成為壓倒駱駝的那根稻草，讓戰場局勢朝着徐世威不樂意見到的方向傾斜。
不。
說是一根稻草實在太輕飄飄了。
這就是一塊沉甸甸的秤砣，入場之後就已經壓住了名為勝負的那桿秤。
只是……
率領這支虎嘯騎的將領會是誰呢？
陳大將軍的能力固然是夠了。
但是年歲已高，如此長途奔襲怕是對他的身體有些損耗。
陳家幼虎？
雖然才在寒烏戰場上來了個轉戰萬里突襲了漕幫總舵。
但這畢竟是大焱內部的事宜。
和跨過風雪突襲凜冬王城，不是一個難度。
那頭幼虎有這個能力嗎？
還是說。
大焱王朝把這支可以約等於是姓陳的精銳重騎，臨時調派給了其他將領來指揮？
徐世威眯了眯眼睛。
想要看清虎嘯騎是在隨着誰高呼着“風”，向著他們的敵人發起衝鋒。
他看清了。
但確實是他沒想到的一道身影。
是陳家人。
但不是年事已高只是還沒有倒下的老虎。
也不是尚顯稚嫩的幼虎。
而是正值壯年的虎賁將軍。
陳重山。
陳老將軍的兒子，陳家幼虎的父親。
他當然也是陳家的將軍。
出身顯赫，功勛亦是不凡。
在徐世威重新拾起了鎮國公的榮光前，陳重山單論積累下來的功勛，差不多是大焱大將軍之下的第一人了，只不過這位虎賁將軍的名氣卻不算很大。
倒不是說虎賁將軍做過什麼事，導致名聲不好。
恰恰相反。
他就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所以很少有人討論到他。
沒有像徐世威橫穿困龍谷奇襲玄威國那樣為人所津津樂道的潑天奇功。
酒館茶樓里也就甚少有關於他的故事傳言。
甚至在有的人看來，他就好像是躺在陳大將軍的功勞簿上，也沒做過什麼就自然而然領了封號成了將軍，成了朝堂之上舉足輕重的武將。
但只有在兵部的功勞簿上，記載着他的一次又一次雖然不顯名聲，但卻密密麻麻穩穩噹噹的功勞。
雖然是虎父無犬子。
但陳大將軍是一員猛將。
不是有勇無謀的匹夫，只是行軍打仗的風格確實是突出了一個透着一股子兇猛勁兒，不然也不會在百年的戎馬生涯中，親手覆滅了整整十九個大大小小的國度。
初出茅廬的陳家幼虎也看得出一個“猛”字。
甚至猛到有些乖張。
不然如何敢轉戰萬裏帶着虎嘯騎殺入江揚郡直撲漕幫總舵？
不是猛夫，誰會去想着硬撼百萬漕工衣食所系的漕幫。
夾在這一大一小兩個老虎中間的陳重山。
雖然封的是虎賁將軍，但卻沒那麼虎了。
領兵打仗當然是個能手。
只是這風格截然不同。
突出一個穩當。
能勝則勝，絕不多事。
穩到一些急於建功立業甚至是喜歡貪功，偏偏還缺少些眼光的將領，會認為這位虎賁將軍就是個慫包。
但是大焱首輔張弘正曾經評價過陳家兩位將軍。
“贏的越大越好的仗，讓陳大將軍沖，不該輸也不能輸的仗，就交給虎賁將軍去守。”
若是套用一句古話。
陳重山就屬於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該贏的仗，從來不輸。
千萬別覺得這是一句廢話。
多少將領晚節不保甚至是兵敗身亡，就是輸掉了本該能贏的仗。
徐世威當然不會像是只看熱鬧的門外漢或者是眼裏只有功勞的將領一樣忽略掉陳重山的厲害之處，事實上他在寒烏國就想過要除掉陳重山。
只是礙於陳重山的穩重，他都沒能得逞。
但是他確實沒有想到。
在寒地風雪中急行，奔襲凜冬王城的竟然會是這位穩重如山絕不多事的虎賁將軍。
畢竟單獨率領虎嘯騎。
遠離後勤補給，沖入風雪中突襲敵陣這種行為。
再有把握。
也總歸是用的奇兵。
陳重山的老子或是兒子這麼做，都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唯獨他自己這麼做，卻真正是破天荒頭一遭。
徐世威不禁腹誹。
這個虎賁將軍，怕不是誰人假冒的吧？
不過沒想到歸沒想到。
虎嘯騎已經近在眼前，可不能不管。
“攔截虎嘯騎！”
僅僅是調兵，這絕對不夠。
倉促間形成的防線，不可能擋得住高呼着“風”，已有撼山之勢的虎嘯騎。
徐世威自己也得頂上去。
但是。
他頂的上去嗎？
徐世威剛有動作。
徐年和玄止戈便動了。
靈力與妖力轟然間便將凜冬王城的城頭沖刷了一遍。
徐世威的血氣與軍勢在這樣的沖刷下雖然屹立不倒，但也難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