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護住
第26章護住
樓還明的醫術如何,殷問酒還不得而知。
但他們是自小認識的,周獻對樓還明的信任大抵也是有的,那為何不讓樓家趁早為他調理呢?
周獻收好了黃符,才慢慢答道:“因我當他是好友。”
他開了門,把方子交給卷柏,“分多些人,不同藥鋪去配,配二十份的量。”
“明白。”
卷柏看也沒看閃身走了。
“那為何信我,不怕我悄摸的毒死你?”
殷問酒還站在書桌前,剛畫過符咒的手染上了些硃砂。
周獻繞到面盆邊,浸了濕帕,“直覺,加上姑娘沒有害我理由,我們不是交易關係嗎?”
見他拿了帕子來,殷問酒自如的接過,擦乾淨了手,連一句謝也沒有。
“你握筆的姿勢有問題,所以容易沾上,我教你練練字?”
“不學,我困了,幫我把榻拖的近些。”
“硃砂有毒。”
“我知道。”
“……行吧,你是醫者。”
殷問酒這人渾身是刺,在雲夢澤怕是也沒吃過虧的,說話直接又不留情面。
但周獻忍不住好奇,繼續問她:“你是醫者,為什麼不好生調理自己的身體呢?”
殷問酒已經走到床榻邊等着了,她滿不在意道:“我也不是神仙,什麼都能醫。”
這話說的,周獻彎腰拖貴妃榻的動作都變緩了。
那是,沒的救的意思?
“殷姑娘睡床吧,我睡榻。”
“你說的我可就當真了。”她毫不客氣,踢了鞋就往床上爬,和諾大的床相比,那軟塌就顯得格外委屈。
那道屏風還是攔在床與榻之間。
此時就寢還算早,殷問酒等周獻躺下后又開始了話題,“周獻,你前頭說是因為把樓還明當朋友,那以你的身份地位,如果樓家出事,你能護的住樓家嗎?會護住樓家嗎?”
周獻問道:“樓家要出事?”
如果樓雲川的身世公之於眾,那他的爵位是不是得還給樓禮承。
若是被有心之人詬病,告他們一個不遵禮法,不敬聖上也不是不可大做文章。
“我只是做個假設。”
周獻一顆心不安,“如果發生了這個假設,殷姑娘希望我如何?”
殷問酒:“自然是護住樓家,我指樓家。”
樓還明這一家,而不是侯爵府。
周獻思慮着,侯爵府幾代人都沒出過什麼岔子,如今樓雲川做侯爺,也算遊刃有餘,他們既不參與黨爭,又沒有借威作福。
能出什麼事,會需要他保?
“殷姑娘這麼在意樓家?不會只是因為你師傅留下的玉牌吧?”
“是也不是,王爺,明天你要去樓府嗎?”
“那是因為樓還明?”你喜歡他?
殷問酒還是那句話,“是也不是,王爺,你明天別去吧,別人家的家事呢。”
周獻本來是沒準備去的,被她這麼激的倒是格外想去了。
他不說話良久。
在殷問酒以為話題就此結束,準備入睡時,周獻說:“一家人不敢保證,我能護住還明,一定能!”
他語氣裏帶着十分的肯定,強調着此話從他嘴裏說出了,那便是賭上一切,也要去護!
殷問酒只當他們兄弟情深,沒多想。
“那替樓還明謝謝你了,我睡了周獻。”
她的語氣里很快帶上了睡意,和周獻一起的舒心,無人能懂殷問酒。
五年的睡眠不足,一旦體驗過一覺好眠是什麼滋味后,那比什麼都上癮!
周獻自然也不懂,他還不困,“你解或無法解了樓老太太的怨,都會回雲夢澤嗎?”
“是或不是,不定。”
“回去了也不能好眠是嗎?”
“……嗯。”殷問酒的聲音越來越輕了。
“那為何不留在上京,有你在意的樓還明,還有我,能讓你好眠。”
“周獻,你對我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毒能別中就別中了,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死。”
他確實開始對殷問酒的能力抱期待了,被她一語點破,周獻也不惱。
“不活在別人的期待里,也努力活着吧,這上京城的有趣你還沒見識過。”
殷問酒翻了個身,迷糊的嗯了一聲,“那你快閉嘴吧,睡了。”
……
翌日是個陰天。
正是好睡的天。
藍空桑在院子裏一日不歇的練功,卷柏蹲在房頂,時而就會有一把短刀朝他飛來。
“藍大俠,昨日那藥名,你確定沒出錯吧?”
藍空桑不答。
“大俠,葯配錯了可是要死人的!”
第一爐子已經在院內一角煮上了,上次攔着藍空桑的那個暗衛正看着火,不滿道:“王爺的身體怎能如此對待,卷兄,這葯我是煎還是不煎了!”
藍空桑一把短刀飛過去,嚇的那暗衛一個翻滾,藥罐子險些摔了。
“你這個人!”
卷柏親自去把藍空桑的刀撿了過來。
他昨晚拿着方子就走,等到了藥店門口一翻開,兩眼一黑,這畫的些什麼啊!
勉強辨認出大部分,有些實在看不懂,又不敢給藥店老闆看,只好巴巴趕回來。
一見王爺房間燈都熄了,又只好去找藍空桑。
房裏就兩個人,會醫術的就一個人。
那自然就是殷問酒寫的了。
藍空桑翻譯的很快,就好像他是一個不識字的人一般……
但現在葯香味傳出來,卷柏的心又不安了,可別配錯了吧!
“藍大俠勿怪,我們都是憂心王爺。”
藍空桑收了刀,獎了卷柏一句,“沒有錯。”
她同殷問酒一起四年,她那副字,藍空桑也是練的看會了。
……
卧房內。
周獻這一覺睡的憋屈,渾身都施展不開,酸痛不已。
這軟塌睡個女孩還有些空間翻滾,睡他這個身量的像被施了定身符。
屏風的那面毫無動靜,呼吸聲均勻傳來,殷問酒還睡的香着。
周獻先起了身,又不敢離得她太遠,只能在書桌旁活動起筋骨。
半個時辰過去,那人連翻身都沒有。
敲門聲傳來。
他快步走到門邊輕聲開了門。
卷柏端着黑乎乎的一碗湯藥遞給他,“王爺,吃藥了,吃完葯安排早飯嗎?”
周獻頓了一瞬,才回道:“嗯,等會尋個會梳頭的人來。”
“……是。”
卷柏內心激蕩,上一次人來,是一副要死的模樣,天色未亮便走了。
那是做不的什麼的。
這一次,人是好好的走進王府的,此刻也還睡着!王爺反倒是一副沒睡好的模樣!
不僅準備了院子給她,院裏還備了衣裳首飾,現下還要會梳頭的丫鬟了?!
他難道是要有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