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代價呢
戚願趴在陸承的,溫暖的體溫,微微的搖晃,很快便讓戚願陷入了沉睡之中。
戚願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香甜到她似乎聽到有誰輕聲對她說了一句:“晚安。”
大概是夢吧。
戚願再次沉沉地睡去,完全不知有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
戚願難得沒有做夢,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下午。
只是先於看見的,戚願卻是先感受到了手心傳來的溫熱,還有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
她驀地睜開眼睛,手心的溫度驟然消失,只有陸承掩飾一般地用手抵唇輕咳了一聲:“咳,你醒了?”
戚願的視線先是從陸承的手心劃過,然後這才開口說了一句:“我餓了。”
陸承對於戚願張口就是這句似乎沒有一點意外,只是認命地嘆了口氣:“一直備着的,起來吃吧。”
“哦。”
戚願起床就要往餐廳走。
陸承看了一眼她光着的腳,有些頭疼:“穿鞋。”
戚願不想動,整個人因為魔氣的缺失有些懶洋洋的。
陸承只好將她的拖鞋從床邊提起,然後單膝跪地放在了戚願面前,托着她的腳後跟,幫她穿好了拖鞋。
隨後,又牽着戚願進了衛生間,給她擠牙膏,還有洗臉。
洗漱完畢后,陸承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好了,去吃吧。”
戚願聞言,這才稍微雀躍了幾分,趕緊下樓去了餐廳。
周管家早已讓傭人將吃的端了上來,
長長的桌子擺的滿滿當當,全是戚願喜歡的吃食。
“戚小姐,請用餐,廚師還在做,不用擔心不夠吃。”
對於周管家戚願就要客氣許多:“謝謝。”
“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周管家微微欠身。
許是看出了戚願的精神並不太好,這一頓飯,戚願用得很是安靜,便是陸承都少有的沒有自己吃飯,而是時不時地給戚願夾着菜。
直到戚願吃飽,終於面色好看了一些,陸承這才讓所有人退下,開口詢問道:“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戚願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既然我們沒法對那邊的世界造成影響,那就在這邊讓時間倒流,只要去到更早的時間,那再回那邊,一切便都來得及。”
陸承聽完,只覺得戚願的邏輯有些混亂。
“就算這邊的時間流速和那邊不一樣,這邊回溯到更早的時候,再穿越過去,那邊也確實會是更早的時間點,但是最核心的一點還是沒有改變——那就是我們無法對那個世界造成影響。”
戚願沒說話。
陸承卻是低低地嘆了口氣:“即便是回到……你沒有降生的時候,但只要我們對那個世界造不成影響,一切還是會按部就班地發生,這一點,你最清楚不是嗎?”
是的。
戚願很清楚。
如果說這邊的世界是一本書的話,她所在的世界未必不是另一本書,所有的一切早就在紙上寫好,早已註定。
她的出生,她所
經歷的一切,她所有的所有,也許只是書上的兩三行冰冷的文字。
但是——
“你猜,我為什麼會在你的世界?”戚願忽然問出了一個看起來和目前狀況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陸承最開始還有些不解,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那個變數。”
戚願點頭:“還是個讓人頭疼,不那好被解決,只能用這種手段把我踢走的變數。”
簡而言之就是兩個字——難纏。
“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明白你有什麼方法能改變那個世界。”
戚願聞言笑了,只是這個笑容並不達眼底,更多的是一種諷刺。
陸承看着戚願這樣的笑意,竟是感覺到了一絲令人渾身發麻的恐懼感。
他好像直到此刻才終於窺見了一絲身為魔尊的戚願該有的邪氣。
“那就只有請一位老朋友幫忙了。”
如果說以前陸承還不知道戚願口中的這個老朋友是誰,那麼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以後,他哪能還不知道戚願用這種嘲諷語氣說出的老朋友,定然是那個坑她的天道。
“祂會願意?”
“哦,好不容易一個能弄死我的機會,糾正所有錯誤,祂會不願意?”戚願反問道。
陸承皺眉,依舊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用你們這邊的話來說,就好像是程式設計師終於可以刪除一個惡性BUG,畫手終於能撤銷塗在畫框外的顏色,廚師終於能去除食材里的毒素,不至於壞了一鍋飯,這種想法你能
理解的吧?”
這個舉例確實生動形象。
戚願又悠悠地補了一句:“你用看人的眼光過去看祂,自然得不出正確的結論。”
陸承聽到這句,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一直覺得有些異常的地方在哪兒。
是的,他太把天道當做是人了,在以人的邏輯去揣測天道的意圖。
“你覺得天道是什麼樣的存在?”
畢竟和這位“老朋友”糾纏了很多很多年了,可以說沒有人比戚願更懂天道才是。
果然,戚願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非要形容的話,祂與其說是程式設計師,不如說是祂也是一段被創造好的既定程序。”
陸承聞言有些意外,但不是意外戚願這個形容,而是意外自己居然從這個類比中,瞬間抓住了戚願想要表達的東西。
果然,下一秒,戚願的另一段話便證實了陸承的猜想。
只聽到戚願如此說道:“祂創造出來時,就像是其他小說里的其他人物一樣,設定好了一切,而這段程序只有一個功能,一個最簡單的功能——那就是讓一切按照設定那樣發展。”
陸承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監管者,而非決策者。”
戚願沒有反駁陸承的這個說法,而是繼續說道:“清除BUG,維護設定該有的發展,永遠是祂放在第一位的要務,也是祂的核心。”
陸承算是明白為什麼戚願肯定天道會幫她了,但——
“代價呢?”
“什麼?”戚願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陸
承話里的意思。
“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天道才會幫你?”
眩暈,生病,一睜眼就天旋地轉,一章寫了好幾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