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十章（6）

經過梓棟乾爸一番苦口婆心地勸說和調解，才使鈺婷順利地嫁了過去。***鈺婷結婚是四嬸去送的，卻沒見魏錦智的身影。魏錦禮接着又在村東頭買了一塊南北走向的庄基，給王麗核的親兒子小海在那裏蓋了六間平房，卻沒蓋門面房，臨時在前邊搭了兩間瓦房，按了大木門，準備以後手頭寬裕了再蓋門面房。這塊庄基地東邊是塊荒地，有人在荒地里種了幾棵樹，樹很細很小。沒想到就是這幾棵小樹，以後給魏錦禮帶來了麻煩。老莊基上蓋的平房就歸了梓棟。人嘛，都喜歡新的。王麗核就和魏錦禮搬到了給小海蓋的新平房裏住。在這裏，王麗核才感到十分踏實，因為這是自己親生兒子的房子，自己住起來底氣十足。梓棟兩口子常年不在家，魏錦禮便將大門鎖了，從此這個家成了空宅。

六月的一天，太陽炙烤着大地，人們都坐在樹蔭下乘涼。卻見魏大勝光着上身在村裏邊跑邊喊：“錦智死了，錦智死了……”眾人聽了只是在笑：這瓜娃，一天胡說八道。槐花在門口餵羊，聽見大勝喊，她將信將疑，懷着好奇心向魏錦智家跑去。結果令她大吃一驚，魏錦智確實死了，魏錦智家還有幾個人，大家表都很沉重。魏宏展和老婆正在給自己家的蘋果園裏打葯，就有人打電話給他，他聽到這個消息後手機都失手掉在了地上，隨即把葯管子一扔，匆忙騎上摩托車帶着老婆朝魏錦智家奔去。在樹蔭下乘涼的人也有人告知，魏錦智確定死了，人們都成群結隊地朝魏錦智家走去。正在科研站打麻將的我和魏積財、魏大有、魏潤傑，以及幾個看打麻將的人，都摔了麻將掀了板凳，朝魏錦智家跑去。

我原以為死了的是家成，是因為他病成那個樣子了，隨時都有可能死。沒想到卻是身體壯實的魏錦智。這猶如一個晴天霹靂，令整個西魏村為之一震。

魏錦智平靜地躺在廳堂的木床上，頭稀亂，鬍子拉碴，兩眼閉着。家棟和夏倩跪在床邊哭得死去活來。四嬸已經哭得昏了過去，魏建國正給她打吊針，家祥媳婦陪在她旁邊。村裏的婦女們來了看了魏錦智后就坐在四嬸睡着的炕邊，都邊掉淚邊議論。後邊來的人從前邊來得早的人議論聲中逐漸知道了魏錦智的死因：他為了躲避人家的催債，去了省城打工。因為家棟的碎娃有點感冒，四嬸就給魏錦智打電話。回到村口的魏錦智或許因為過於勞累，感覺有些頭暈，扶住一棵樹后就地昏倒。等有人現立即通知四嬸並找車，把魏錦智送到縣醫院已經晚了，突腦溢血。唉！真是好人不好死。

來看望的人都禁不住淚流滿面。這個邊哭邊說：“唉！太突然了，誰能想到他會死呢。”那個擦了一把眼淚說：“突腦溢血，可能是他勞累過度的原因。”“他以前被人打傷過，身體都恢復得快。沒想到這次……”“命，這都是命。”陪護家成的二嬸過來了，眼睛已經哭得紅腫。淑貞也過來了，哭了一會又回去了，因為家成還要人照看。魏錦禮和王麗核也過來了，兩人看上去和眾人一樣傷心。魏錦禮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煙，坐在那裏不吭聲。

當魏錦禮聽到魏錦智突然去世的消息時，也和其他人一樣，大吃一驚。他是前兩天才從河南回來。唉！一難盡，那王麗核的親兒子小海，果然如梓棟所料，他在外搞傳銷。當家裏再沒錢寄給他時，他也沒展下線，這時傳銷組織見他沒啥油水了，就放鬆了對他的看管，他清醒后找個機會溜了。溜出來后他後悔莫及，想起花了家裏一萬多元，自己實在是沒臉回家，就到河南一煤礦下煤窯去了。在一次從礦上出來給家裏打電話時，才無意中說漏了嘴。王麗核知道后茶飯不思，哭成了淚人。魏錦禮就來到了河南，找到一個在河南做生意的朋友，這朋友長期在河南，說的一口地道的河南話，魏錦禮就和他來到小海所在煤礦，這是一個私人煤礦。那煤礦負責人開始說沒小海這個人，后經操河南口音的朋友軟磨硬纏，才說動了對方放了小海，父子倆這才回了家。魏錦禮此去也做了最壞打算，如果煤礦老闆不放人，他就報警，還好，事順利解決了，對王麗核也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