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秋傅春未必就是自己人
第488章秋傅春未必就是自己人
第488章秋傅春未必就是自己人
驚愕與詫異只在秋傅春的臉上短暫停留,猶如朝露,瞬息即逝。
“好快的速度……”
他心中暗自驚嘆,思緒如電光火石般閃過。
這傢伙,進步的速度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與上次交手時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那時,他還略佔上風,雖然只是簡單隔空對了兩招,但因為手頭上還有其他任務,便匆匆離去。
然而,轉念一想,他也釋然了。
畢竟,上一次交手還是在半年多前,按照時間流速來算,這邊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對於資質平庸者而言,這或許只是一個閉關鞏固的時間。
但對於天才而言,就算不能破一個大境界,提升一兩個小境界也是綽綽有餘。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他心中自嘲一聲。
是啊,人家可以進步,而自己基本只能原地踏步了。
可誰又不是天才呢?
他的戰力表現並非僅僅體現在境界修為上。
秋傅春眉眼驟凝,握着劍柄的手被道士按住並未動彈。
他動的是握着劍鞘的另一隻手,劍鞘後撤,青刃出鞘的嗡鳴聲鏗鏘而清冽,猶如龍吟。
深厚凝練的靈力頃刻間暴起,他修鍊的功法雖然沒有太過特殊的地方,屬於中正平和的靈力,但在這一刻卻盡數化作鋒銳的劍芒!
秋傅春抬腳向前,一步落下。
他強行逆着道士的手掌,劃出了一道明亮至極的劍光。
這道劍光猶如破曉的曙光,銳利無比,令人無法直視。
從小道士稱呼老道士為師叔而不是師兄,就可以想像其在忘塵道觀的地位如何。
基本上除了“李忘塵”這種級別的幾個不出世的老怪物外,往下排就到了老道士這裏。
放眼蓬萊,他也屬於是最頂尖的高手之一。
然而,即便如此,這一刻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愕然與驚艷的神色。
老道士沒有強求,在劍芒迫近的瞬間撤開了按着秋傅春的手。
他後退了半步,低下頭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始料未及的淺淺劍痕,一縷淡淡的殷紅正從傷口裏溢出來。
秋傅春的劍氣之鋒利,超乎了他的想像!
長劍輕振,秋傅春的衣衫獵獵作響。
哪怕對手修為強自己三分,可他在氣勢上卻未有絲毫退讓!
道士緩緩挑起的眉毛逐漸落下,眼中的笑意也緩緩斂起。
他凝視着秋傅春,眼神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以他的修為,秋傅春還遠不足以讓他忌憚。
可這一劍之間所展露出來的天賦,卻讓道士心裏,不得不讚歎。
這是當然的。
如果沒有英年早逝,假以時日,秋傅春幾乎必定能達到‘李忘塵’這種高度。
甚至再往上,也未可知。
“你有這樣的天賦,應該為我們忘塵道觀出力才是,何必做大夏的走狗?”道士搖了搖頭:“真要動手把你這樣的天才扼殺掉,就連我,都覺得有些可惜啊。”
大夏的走狗……?
躲在暗處觀察情況的白銀心裏一驚。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可不是個小罪名。
即便她看不慣蓬萊的作風,可若真是想要入侵的外敵,她也只能選擇先一致對外再解決內部的矛盾。
這其中的利害,哪怕是升斗小民也心知肚明。
秋傅春眉頭微皺,他是知道一些夏國的計劃。
到現在自己被認出身份倒是沒有關係,若是耽誤了夏國的計劃,他這一次本就是私自行動,就麻煩了。
秋傅春明知故問:“大夏是什麼勢力?胡亂扣帽子你有證據?”
這個鍋,肯定是不能被扣自己頭上的。
“證據?”換做以往,道士哪裏會跟這些人講什麼道理證據。
但今天不同,哪怕是他這樣的強者,見秋傅春也如同見美玉,他願意稍微多給一些機會。
更何況,他這一趟的目的,不是秋傅春本人。
對於這人的本事,不管是之前的交手,還是剛剛試探,都知道了大概。
冰封青杭的另有其人。
所以,他此行的目的並不是秋傅春。
如此,這生死之間,還有轉圜的餘地。
老道士拍了拍手,門外跑進來一位拐了腳,看起來像是普通老百姓裝扮的傢伙。
那人連忙小跑幾步走上來,雖然眼中還有些畏懼,但此刻又有道士在身邊撐腰,這中年人挺着胸脯昂着頭,倒顯得十分倨傲:“秋傅春在我趙國隨意虐殺朝廷命官,更是在青杭的官道上截殺我國國師,我數名同僚都因此喪命,還能有假?”
來人說的時候,一臉義憤填膺。
秋傅春仔細打量了這人許久。
終究好像喚醒了邊邊角落的記憶。
是當初那群自稱欽天監,來搶小墨鳥的傢伙。
但是確實好像,八成,大概有一個被砍了一條腿,連滾帶爬跑了的傢伙。
這種傢伙自己也沒怎麼在意。
你還在意自己碾死了多少只螻蟻?
沒想到會成迴旋鏢正中自己的眉心?
其中,有不少都是假話,而且,官道上的那群人,應該是老蘇殺得吧?
這都能算他頭上?
不過,至少,人家確實有了‘認證’。
然後道士轉頭看向了一旁暗中觀察的白銀:“這位就是寒煙樓的話事人吧。”
以老道士的修為,想要察覺到暗中的窺探,不要太簡單。
白銀只能從暗中走了出來,點頭:“我是。”
“你難道要為秋傅春這麼一個外人,搭上整個寒煙樓的前途嗎?”
老道士嗜殺,但他從來都不蠢,這輕描淡寫的一句,卻是真正問到了白銀痛處。
無論她與秋傅春的私交有多好,秋傅春終究都是一個外人。
雖然道士還沒有表明身份,但眼前這道士的實力之高,白銀心裏都已經有數。
尋常勢力,對於這樣的強敵,別說是一個外人,哪怕是自己宗門內的弟子,形勢所迫,交也就交出去了。
不然,還真要為了一個無關輕重的傢伙,去和這樣的頂級強者掰手腕嗎?
真的動起手來,這其中的損失,又何止是一兩名弟子?
正常人心中都有一桿秤,去算這一筆賬。
白銀緩緩呼出一口氣,她能將寒煙樓經營成這樣,這樣的賬,他當然不會算錯。
秋傅春的確算是外人,牽連大夏,的確有罪可循。
“這件事,寒煙樓肯定不會插手,但我不能代表整個寒煙樓。”
一個小小的文字遊戲,讓秋傅春握劍的手,不禁一緊。
白銀雖然在笑,但這樣一句話,卻無異於已經站到了道士的對立面。
白銀的實力,稱不上多麼高絕。
但是,她膽子夠大。
她記得自己接受‘謀天’傳承的第一句話。
謀,本就是一種賭。
因為尋常的手段,都做不到,所以才有了謀。
不要害怕勝算渺茫。
其實結果只有兩種,成與敗。
如今,它們回來了。
這道士打扮的,多半來自忘塵道觀。
而‘李忘塵’……
呵……
當初跟在腐草後面的跟屁蟲罷了。
不過有了參與消滅‘它們’的戰績鍍金,再加上那個時代的平均實力遠高於現在。
他算是參與那場大戰,最後少數的倖存者之一。
他忽然間發現,幾乎是比自己強的人,死死傷傷,都走差不多了。
當初罵蓬萊最狠的人,搖身一變成為了蓬萊的領袖。
就好像仇富的人,實際上多半因為自己沒有錢一樣。
所以。
秋傅春未必就是自己人。
但老道士,肯定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