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張居
第44章張居
夜半時分，司妖府的大門被急促敲響。
林君打開大門后，發現外面站着幾個官差。
“林大人，奉張老爺之命，我等請林大人除妖。”
張老爺？
這青林縣的張老爺，不就是張居？
一個狐狸精喊我捉妖，賊喊捉賊？
這是準備動手了？
“大人不必疑惑，張合大人屍首多日未下葬，就是等林大人調查，請。”
將林君沒有動，差役急忙道：
“大人，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大人還是趕緊吧。”
“帶路吧。”
見此，差役長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林君不來。
司妖府中的其他人都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這大半夜的來找人除妖，還是張居那個老狐狸，說沒找事情都是假的。
想到這，眾人急忙穿好衣物，緊緊跟着官差。
那群官差見此也沒有阻止，只是不斷催促他們快點。
陳峰心中焦急，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果那狐妖真有沖禁的修為，他們這群人上去都不夠人家看的。
“李前輩，你知道那狐狸打的什麼主意嗎？”
李歸翻了個白眼，他要是知道不早就說出來了。
“不過我倒是有個猜測，縱觀大殷妖魔史來看，無論式什麼妖魔，總歸來說離不開野獸本本能，唯有狐妖除外，他們比起妖，更接近於人，你可以在狐妖身上找到許多人類特有的劣性。”
貪婪，嫉妒，表現欲，狡詐。
狐妖就像是一個放大的人，普通妖魔哪有這麼多心思。
“這狐妖估摸着是請我們去看戲呢。”
當年柳江縣那隻狐妖就是死於自己的表現欲，他如果真要潛伏起來，憑藉狐妖的天賦司妖監短時間很難發現。
所以李歸推測，這隻狐妖大概率犯了柳江縣狐妖的老毛病。
他們總是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鑽，然後弄出一個大動靜，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本性難移。
一路無語，氣氛沉默。
張合死的地方就在衙門內室，離司妖府沒有兩步路。
林君很快就到了衙門，此刻高坐在衙門之上的是一個相當陌生的人。
山羊鬍，乾瘦臉，臉頰長且窄，臉色蠟黃，看起來像個下地的老農民。
“老爺，林大人來了。”
“嗯。”
張居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看向林君，直接無視了身後跟着的一群人。
段煙和李歸神色難看，眼下出現了最糟糕的結果。
他們根本看不穿張居的修為，這隻能說明張居的修為高出他們太多。
沖禁大妖。
“林大人，老夫不在這些日子，青林縣多虧有你啊，要不然，這妖魔亂世，我這官帽可不保。”
張居身上全然沒有半分上位者的姿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
“職責所在，張大人不也是為了這青林縣數十萬百姓而工作着嗎？”
張居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林大人看來和傳聞差距甚遠啊，呵呵，請，張合屍體就在裏面。”
林君聞言，直接走進了內室。
張居直接攔下了準備跟着進入的眾人，笑呵呵道。
“諸位，還請等待。”
張鋒幾次想要拔刀，卻死死被李歸按住。
“不要白費力氣。”
……
現在距離張合死亡也過去了幾天，如今天氣炎熱，按照常理屍體早該腐爛發臭才對。
然而裏面張合的身體相當完整。
那是一具如同枯木一般乾屍，整個屍體裏面沒有一絲水分，若是遇到明火，甚至能輕易點燃。
張合臉上還能看到那不可置信的神色，敲一敲他都身體發出了邦邦的響聲。
張合是被吸乾的。
林君在張合身上找了找，在一個相當顯眼的位置看到了一根白色的毛髮。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就是狐狸毛了，而且是故意留下的狐狸毛。
和上次的蛇妖一樣。
“林大人，可知張縣尉是被什麼妖怪害的啊？”
張居緩緩走進來，臉上帶着一個不似人類能做出來的笑容。
那嘴角都快裂開到耳後根了，裏面的牙齒清晰可見。
尖牙。
“狐狸精。”
林君像是沒有看到張合的表情，自顧自說道。
“哦，林大人果然厲害，你覺得這狐狸精能應付嗎？”
張居臉上的笑容更甚，眼珠子已經變成了深藍色，手掌甚至長出了毛髮。
一直跟在身邊的典史宋青眼觀鼻，鼻觀心，將目光投向窗外。
“不清楚，得打過一場才知道。”
林君忽然轉過頭，和張居正面對視。
張居的嘴角合攏，眼睛也恢復了正常，一瞬間就化作了一個老農。
“哈哈哈，相信林大人有機會的。”
“對了林大人，聽說你還有幾天就要回司妖監了？”
張居摸了摸了摸下巴，在得到林君的點頭後接着道：
“林大人，聽說你在司妖監那邊不怎麼受待見啊，不如留下來，我這青林縣正好缺個縣尉，如何啊？”
林君轉頭看着張合的屍體，又看向張居那毫不掩飾的妖氣，瞬間明白了張居的打算。
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呢。
“不必，朝廷命官當由朝廷設立，張大人過界了。”
張居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此，林大人就請回吧，我這縣尉的位置會一直給林大人留着，相信林大人會回心轉意的。”
“只是希望林大人不要後悔，下次見面，我可就不會如此禮貌了。”
張居話里聽不出來半分威脅，但是一旁的宋青已經汗流浹背。
“多謝張大人厚愛，沒有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呵呵，不急，不急，對了，聽說林大人最近前往了一趟鳳林山，不知道可有見到我那乾兒子？”
張居一瞬間宛如一個老父親一樣，擔憂道：
“哎呀，我這乾兒子平日裏就喜歡寫寫畫畫，也喜歡些許雕塑，最近在鳳林山舉辦了一個展會，林大人也去參觀了？”
張居坐在張合的屍骨上，本就乾脆的屍骨頓時化作粉末。
然而張居臉上卻沒有絲毫不對。
“參觀了，我還買了些東西。”
“哦？林大人不知買了什麼？可是我兒的造物？”
張居來了興趣。
“買了件狐裘。”
林君從小旗中取出那狐狸皮來，扔到了桌子上。
狐狸皮毛上面還能看見未乾涸的血跡，整個房間頓時充滿了一陣狐狸獨有的騷臭味。
“可惜沒做好，我準備找個裁縫幫我打理一下，大人有什麼推薦嗎？”
一旁的的宋青臉都快白了，幾天前這狐狸皮的主人還打過他呢，這才多久就只剩下皮毛了？
房間的氣氛頓時沉悶起來，一股壓抑的氣息充斥着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