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肆的春天(11)
番外:江肆的春天(11)
江肆並沒有高興多久,大概是劇烈運動之後雙腿發軟,又有點兒飄飄然,他在下台階的時候崴到腳了。
身旁的宋燃及時扶住他,微微擰了擰眉,“崴到腳了?”
江肆的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後背直冒冷汗,崴到的右腳陣陣發疼。
他低罵一聲,“真不能高興太早了。”
“先去醫務室看看。”
宋燃說著便屈膝在江肆跟前蹲了下來,示意他上來。
江肆還在逞強,“用不着。”
學校里這麼多人,他一個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哪裏能讓別人背着,丟不起這人。
宋燃依舊保持着半蹲的姿勢,不同雲淡風輕地從嘴裏吐出一句話:“學長,不上來的話,我就只能抱你去了。”
江肆頓時被噎了一下,要不是他現在行動不便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這小子還威脅上他了。
見江肆還是沒上來,宋燃站起身,儼然一副要動手將人打橫抱起來的動作。
雖然才認識幾天,但江肆多少知道宋燃是個怎樣的人,話不多,干實事,說到做到。
“別別別……”他趕緊舉起雙手投降,“背,就背!”
被人背着和被人公主抱,當然是公主抱更丟人。
宋燃再次蹲了下來,這回江肆乖乖趴在了男生的後背上,雙手搭在他肩膀上。
江肆的身高擺在那兒,體重自然不算輕,宋燃卻輕鬆將他背了起來,闊步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路過的學生紛紛看過來,江肆簡直沒臉見人,臊得耳根子都紅了。
“我說,要不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不行。”宋燃拒絕得乾脆利落。
“你小子!”
江肆難得吃了個癟,只能抬手擋住了自己半張臉。
宋燃面色如常地往前走去。
背上的人今天穿的是運動短褲,宋燃帶着繭子的大掌直接握住了他大腿下面的位置,掌心下的皮膚溫熱,觸感細膩。
宋燃的掌心微微收緊了些。
他這一路大概背了五分鐘,到了醫務室才把江肆放了下來。
江肆尷尬得不知道該看哪兒好,嘴皮子動了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耳根子倒是越來越紅了。
醫生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情況,“腳崴了?”
“嗯。”
“先把鞋子脫了吧。”
江肆正要彎腰脫鞋,誰料宋燃突然屈膝蹲下,率先一步握住了他的小腿,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便直截了當地脫下了他的鞋子。
草!
不是!這他媽是幹什麼啊!幹什麼啊!
宋燃卻還是跟個沒事人似的,反而還主動檢查起了江肆的腳,“腳踝腫了。”
“疼不疼?”
江肆默默深呼吸幾下,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不疼才怪!”
醫生給檢查了一下,還照了個片子,還好沒有傷筋動骨,就是腫了。
“先冰敷一下吧。”
醫生拿了個冰袋過來,宋燃順手接過,隨後握着江肆的小腿,將他受傷的腳搭在了自己大腿上,開始給他冰敷。
腳踝處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江肆感覺自己的耳根子更加熱了。
可他又不能說什麼,畢竟宋燃只是好心在照顧他這個傷患,沒別的心思。
多大點事啊,都是男的有什麼好矯情。
冰敷了二十分鐘,醫生又給江肆崴到的地方噴了點葯。
“回家靜養一個星期左右,沒好之前盡量別走路,記得冰敷和噴葯,平時坐着和睡覺的時候盡量把腳墊高點兒,促進血液循環。”
腳傷成這樣,下午的跳遠是必定不能參加了。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眼看着宋燃又是一副要背他的架勢,江肆連忙拒絕。
“不用,我讓家裏人來接就行了。”
他老媽昨天晚上才打電話過來數落他,說他十天半個月不回一次家,讓他趕緊滾回家,否則就別回去了。
得,這回正好可以回家養傷了。
宋燃沒有再堅持,陪着江肆一起坐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等着他家人來接。
江肆拿着手機刷了會兒,餘光不由自主掃向身旁的人,嘴皮子動了動,說:“那什麼,這次謝了,改天哥請你吃飯。”
江肆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雖然剛開始因為宋燃的長相身高和聲音……以及姓氏,是挺討厭這小子的。
但相處了這麼幾天,也發現對方是個不錯的人,勉強能當他的朋友。
宋燃看了江肆一眼,說:“那我記下了。”
“記記記!”
“我這裏也沒什麼事兒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沒事。”
等了大概四十分鐘,江家的司機才趕到學校,還推了一把輪椅進來。
“少爺,我扶着您,慢點兒。”
江肆在司機的攙扶下,坐進了車裏,隨後揚手沖外面的宋燃揮了揮,“先走了。”
宋燃站在原地,目送着那輛價值幾百萬的私家車逐漸駛遠。
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少爺。
宋燃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因為幹活而顯得分外粗糙,指腹上覆蓋著繭子,手背上有細小的傷疤。
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
江肆回到家裏,當晚就被他老媽揪着耳朵狠狠數落了一頓。
就連他剛染沒多久的頭髮,也慘遭母上大人嫌棄。
“臭小子,你怎麼不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啊?”
江肆笑意吟吟,“我覺得綠色更襯您。”
江媽媽氣不打一處來,“再頂嘴就像小時候一樣,把你頭髮全剃成光頭,讓你哭個三天三夜。”
江肆識趣地閉上嘴巴,低眉順眼挨罵,在心裏小聲嗶嗶。
江媽媽罵夠了,這才關心起兒子的傷勢。
兩天的運動會再加上兩天的周六日,江肆在家躺了四天,無聊得都快長蘑菇了。
好在這幾天腳上的傷好了不少,勉強能下地了。
但他爸媽還不讓他回學校,又給他請了兩天假。
晚上,江肆繼續窩在沙發上長蘑菇。
突然收到了宋燃發過來的微信消息,還是語音。
這小子前幾天都沒聯繫過他。
江肆點開語音,男生低啞磁性的嗓音通過手機電流,砸進江肆的耳膜里。
“學長,腳上的傷恢復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