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番外:竹馬竹馬(22)
if線番外:竹馬竹馬(22)
晚上九點,夜色昏暗。
別墅書房裏的燈光大亮着,穿着一身休閑居家服的裴聿川站在桌案前。
男人衣袖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骨節勻稱有力的右手拿着毛筆,在鋪平的宣紙上不疾不徐地抄寫着佛經。
往日裏做這件事情向來能讓他平心靜氣,現在卻越寫越浮躁,內心無法靜下來。
直到最後手裏的毛筆不聽使喚,在宣紙上落下了“沈時樂”這三個字。
裴聿川動作微頓,深沉的目光盯着這個名字,握着毛筆的手逐漸收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筆尖上的墨水在宣紙上暈染成一小團。
半晌,他將毛筆搭在筆架上,拿起擱置在一邊的手機打開,找到沈時樂的號碼撥過去。
另一邊,某ktv包廂里,熱鬧一片。
裏面坐着十來個年輕人,有男有女,正在唱歌喝酒玩着遊戲。
沈時樂靠在沙發上,手裏端着一杯在漫不經心地喝着。
江肆正在跟別人搖骰子,比大小,不經意間瞥見被沈時樂放在一邊的手機亮了,他川哥打過來的電話。
他拐了一下好友,“樂樂,你手機響了。”
沈時樂只是垂眸掃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似乎並沒有接電話的意思。
江肆詫異地挑了挑眉梢,“怎麼不接你川哥的電話啊?”
沈時樂只是沖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電話響了將近一分鐘,並沒有被接通。
書房裏,裴聿川看着通話記錄,又再次撥了個電話過去。
這迴響了半分鐘,終於被接通了。
電話那邊的沈時樂沒有說話,裴聿川聽到了嘈雜的背景音,有音樂聲和說笑聲,周圍的人似乎不少。
裴聿川率先開口:“樂樂,你在哪兒?”
少頃,少年清淺悅耳且帶着幾分散漫的嗓音通過手機電流傳過來:“朋友過生日,在ktv唱歌。”
“喝酒了?”
“喝了一點。”
“什麼時候結束,地址發過來,我去接你。”
裴聿川有時候是強勢的,他這話的口吻不是詢問,而是要求。
沈時樂並不反感這點,“隨時都可以結束。”
他掛斷電話,緊接着把定位發了過去。
裴聿川從書房出來,進卧室換了身外出的衣服,拿上車鑰匙便出了門。
一個小時后,到達目的地。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包廂里正熱鬧着。
今晚過生日的是沈時樂班裏的班長,一個長得高高瘦瘦,模樣周正,性格溫和的男生,名字叫周景。
江肆正拿着話筒鬼哭狼嚎着,沈時樂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塊生日蛋糕,正不緊不慢地吃着。
周景就坐在他身邊,男生的表情有幾分猶豫,片刻后才笑着對沈時樂道:“樂樂,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你能不能跟我出來一下?”
沈時樂也沒問什麼事,把將最後一口蛋糕吃下,便跟着周景出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外面走廊盡頭的窗戶前,周圍安靜下來。
周景面上有些緊張,聲音幾乎變了調:“樂樂……”
與此同時,走廊另一邊的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隨後向兩邊緩緩打開。
穿着一身黑色羊絨大衣的高大男人剛從裏面出來,抬眼便看到了對面的一幕。
距離有點遠,光線也不算明亮。
裴聿川還是一眼認出了沈時樂,他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前,對面還站着一個稍微高一點的陌生男生。
兩人似乎在說話。
裴聿川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只模糊地看到沈時樂似乎笑了。
緊接着,沈時樂突然傾身過去,張開雙臂主動抱住了那男生。
從裴聿川的角度看過去,舉止十分親密,甚至覺得有幾分刺眼,他眸中的情緒也不知不覺沉了下去。
不過兩秒,沈時樂便鬆開了手,隨後兩人一起往包廂走去。
還沒走到包廂門口,突然從對面走過來的男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高大挺拔的身材,出眾的長相,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價格昂貴,以及那從裏到外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無形中充滿了壓迫感。
只一眼看過去,就不是普通人。
周景突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因為男人掃了他一眼,目光幽黑深沉。
“請問你是?”
裴聿川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已經將視線落在了沈時樂身上,語氣冷淡中裹着幾分強勢的口吻:“沈時樂,過來。”
沈時樂不慌不忙,沖周景笑了笑,“有人來接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周景怔了片刻,才愣愣地點了點頭,“哦好。”
沈時樂又笑着沖他揮揮手,下一秒揚起的手便被溫熱的掌心攥住,不由分說地拉着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川哥,你走慢點兒。”
裴聿川的腳步邁得更快了,摁開電梯便牽着人走了進去。
電梯關閉,緩緩下行。
男人的身上似乎還裹着外面的寒氣,看着電梯按鍵上跳動的樓層,嗓音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沉穩冷淡: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沈時樂抽回了被握着的手,不答反問:“不是你讓我別找你的嗎?”
裴聿川抿了抿唇,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再開口時語氣又微不可察地沉了下來:
“剛才那個男生是誰?”
沈時樂餘光里掃了眼裴聿川沒什麼表情的臉,語氣含笑:“周景,我們班班長,今天就是他生日。”
“剛才他在跟我表白。”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一樓。
裴聿川再次攥住了沈時樂的手腕,帶着他往大門外走去。
外面寒風冷冽,吹得沈時樂臉頰生疼。
不過很快,他就被塞進了邁巴赫的後車廂里,裴聿川也緊跟着坐了進來,關上車門。
裏面暖氣還開着,驅散了寒意。
沈時樂扭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你自己開車過來的?”
“嗯。”
“那你怎麼坐我旁邊?不開車?”
裴聿川只是看着身邊的沈時樂,沒說話。
大概是喝了酒,少年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左邊眼尾下方的那顆小小的硃砂痣,似乎也更紅了。
車廂里安靜了片刻,隨後響起三個字:
“答應了?”
似是很隨意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