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勢已去(3)
方東惦量了一陣,說道:\"個人上我們並沒有什麼恩怨和過節,只是我不願意花精力跟人計較罷了,你現在鼓起勇氣找我說這些事,我想不夠,你應該找盧和書記說一說,看看他那邊是否需要你幫助?\"
陳學美握住方東的手:\"望你在背後支持我!\"
方東心想:鄭玉類也真是瞎了眼,居然培養了這種人。雖然從黨性、組織性上應該旗幟鮮明,迷途知返,但在為人處事上陳學美這種行為叫做落井下石、兩面三刀,實在可惡。
林坤這幾天都在辦公室,心裏反覆掂量這最近聽到的各種傳聞,這些可都對任南行十分不利啊。從目前的形勢判斷,劉揚帆已經牢牢控制了局面,鄭玉類原先那種霸氣也已消失殆盡,完全處於守勢,原先看好的幾個人,看來都有潛在危機,這個時候還是躲在一邊冷靜觀察為好。
滿心焦慮的任南行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沒有合眼。自從聽說劉得富被抓后,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現在這種預感是越來越強烈了。此時的他已顧不得什麼型不型,早把腦門搓揉得越光禿了。這天晚上任南行給鄭見打了手機,想在鄭見家裏呆一呆。鄭見這兩天也得知海川市的形勢十分微妙,各種傳滿天飛,禁不住對任南行也擔心了起來,接到任南行的手機,忙請他到家裏來。任南行見到鄭見,精神一下子好起來,出現了最近難有的亢奮狀態,來不及沖洗,就和鄭見幹了苟且之事,事畢,任南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來緩緩地放在鄭見的手心裏,沉重地說道:\"你記住,不管外界如何傳聞,你都置之不理。其實我任南行也不貪錢,我只是貪官,人家給我的我都送出去了。省城也只有一套房子。給你的這張卡是50萬元,我若出事,你就遠走高飛,切記!\"任南行禁不住又把手伸向鄭見的屁股,\"我碰過許多女人,讓我刻骨銘心的只有你。\"說到這裏,又想起陳樂壽所說的事,本想問個清楚,但話到嘴邊,忽然又泄了氣,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聽任南行這麼一說,鄭見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難得有這樣一個男人這麼真心對自己,不管他是怎樣的人,至少他對自己是好的。想罷緊緊抱住任南行,放聲痛哭,覺得今生怕是再也不會與他相見了。
任南行在鄭見家呆了個把小時,怕辦公室有事,又安慰了鄭見一番,就出了鄭見的家門。回到市委辦時,劉揚帆辦公室燈火通明,他怕劉揚帆問自己一些事,便又回到家裏給阿書撥了手機。阿書告訴任南行,已在省城和省紀委的朋友聊天,有事明天再聯繫。任南行心想,阿書這個人還夠朋友,凡事都走在前面了。
方東晚上仍是呆在賓館大堂,只不過人少多了,除他外還有組織部的副部長周國福、郝新、市委組織部幹部科的幾個人。
陳學美找方東交談后,方東心裏一直十分沉重,覺得海川市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正在感慨擔憂之際,孫佳來了一短詩:
幾年前,有的人舉起石頭
顯示了肌腱的雄壯
因為力量
似乎天空不復存在
幾年後,有人舉起石頭
重重砸向草地
因為震動
使自己失去平衡
再也站不起來
幾年後,孩子用根竹竿
撐起天空的四角
又在石頭砸過的地方
種上樹苗
幾年後,竹竿老去
樹苗撐起天空
我們象樹林一樣站起來
瞬間找回了最初的純凈
方東看了兩遍,感受着詩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是啊,不管是否喪失力量,保持一顆純凈的心靈是多麼的重要。天塌下來自有高人頂着,自己何必多慮呢?想到這裏,心倒是平靜下來。
劉揚帆在辦公室待到很晚,一些人事工作必須與鄭玉類作最後的溝通,便打電話給鄭玉類。鄭玉類很快就到了劉揚帆辦公室。兩人各懷心事,也就盡量避免談那些最近生的事。劉揚帆把與盧和、林恩封碰頭議的幾個縣委書記、縣長後備人選的名單與鄭玉類簡單說明了一下,道:\"這是我個人的考慮,你看妥不妥?\"鄭玉類說:\"你考慮的這些人頭,我認為很妥當,只是陳學美沒有在這裏面,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