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沖喜小妾·喜桃·24
第380章沖喜小妾·喜桃·24
李嬤嬤只道了句:“我這裏有,算我請你們倆吃的,走吧。”
方喜桃和小樂立刻跟在李嬤嬤的身邊。
“嬤嬤,您真好!”方喜桃越來越喜歡這個李嬤嬤了。
現在這個小莊子就只有她們三個人和八個小婢女,六個男奴子,她阿爹和阿弟還沒有過來,周夫人說明日就會有人送他們過來。
這個小村莊都是姓李的,李嬤嬤也算是這個莊子的人,她祖母小時候就入了周府幹活,之後三代人都在周府幹活,正巧周家買了一個靠近李家村的莊子,就讓李嬤嬤過來看着這個小莊子。
養鵝的那戶人家住得不遠,走半刻鐘就到了。
遠的是在周府的扶風院。
周勉拎着個醉燒鵝和兩份糕點回來,卻只感覺到整個院子一片冷清,心口驟然緊縮了下。
他大步走向房間。
“我回來了——”
還是一片寂靜。
甚至有些物件已然不見了,他險些抓不住拎在手裏的醉燒鵝,腳下發虛。
就好像回到了從前身體沒有恢復康健的時候。
“喜桃,我回來了,醉燒鵝很好吃,你快試試......”
周勉的嗓音有些微驚顫,總歸不願相信這個房間別無他人。
只是再也沒人回應他,再也沒聽得那興奮的聲音,再沒見那道步子輕鬆的身影。
周勉閉了閉眼眸,他認了。
她還是走了。
騙子。
周勉驀然睜開眼,眼底藏着難以窺見的沉戾。
他捏緊了綁着醉燒鵝的麻繩,徑直往清風院走。
周夫人端着茶盞,見他來了,沒有絲毫驚訝,彷彿早就預料到他會過來,慢慢悠悠地逗着襁褓里的小孩。
周勉看了眼兒子,沉沉開口卻問:“母親,是您將喜桃送走了?”
周夫人抬眸睨了他一眼,坦坦蕩蕩地應了聲:“是。”
周勉緊緊捏着麻繩,語氣里多了幾分凌厲的質問:“為什麼?兒先前跟您說了,待她生下這個孩子,便讓她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您為何還要將她送走?”
周夫人輕慢地笑了聲,“阿勉,我可沒答應你。”
周勉徹底沉了臉色,“母親,您不應自作主張插手我的事。”
周夫人挑了挑眉梢,摸着小寶滑嫩嫩的小臉,冷哼一聲:“我是你母親,你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周勉壓了壓慍怒,眼神落在兒子的臉上,恰恰地小崽兒也朝他看過來,圓溜溜的眼睛清澈明亮,倏地咧起嘴角咯咯地笑。
周勉心下軟了幾分,大步向前幾步,走到周夫人面前,冷聲道:“母親,把我兒子還給我。”
周夫人:“......”
她險些忍不住想白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小崽子塞到他懷裏去。
“還給你還給你,趕緊走!”周夫人不耐煩揮了揮手,“沒良心的傢伙!”
周勉抱過兒子,“母親,您將喜桃送到哪裏去了?”
周夫人方才被他不甚好的語氣氣到了,頗有些陰陽怪氣地道:“你自己不會找嗎?瞧你這麼大能耐的樣子,自己還找不出來嗎?”
周勉面色淡靜從容,“您直接說,我便可更快能找到她。”
周夫人冷笑一聲:“你倒是理直氣壯。”
周勉淡聲回:“是您先將她送走的。”
周夫人斂了斂神色,嚴肅起來:“阿勉,你果真想好了嗎?一旦你選擇了,就要認真負責一輩子,可不能到頭來覺得喜桃不夠好,不是你想要的妻子,負了她。”
有錢人喜歡攀比,要是哪個男人娶了個沒見識的鄉下女人為妻,定會成了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縱使這個女人也是個好女人。
有些男人一開始對妻子的感情堅定不移,可到後來,聽多了旁人的閑話,就漸漸地厭煩妻子,再就是納小妾,喜新厭舊。
周夫人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喜桃想離開,那便送她離開,給她足夠的補償,畢竟她還年輕。
周勉輕緩笑了聲,笑意卻漫開了冷淡,“我還以為母親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已經看明白了。”
周夫人愣了一下,慢慢撫着茶盞上的浮雕紋路,“我看不看得明白其實也不重要,是喜桃她自己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抬頭看向周勉,緩緩嘆了口氣,“喜桃不像靜心那姑娘那般總乞求得到名分,她比靜心清醒得多,喜桃很清楚她與你門不當戶不對,她那時來給你做個暫時的沖喜小妾,只是因為缺銀兩,周家給錢兩給她,她給你擋災,從未多想旁的。”
周夫人正色地這般說著想,說著兩人之間的不合適,“現在你的身體已經好起來了,既是門不當戶不對,身份不相匹配,你將來也要娶妻,那她便不需要再留下來給你擋災了。”
“誰說她不需要留下來的?”周勉聲音沉得壓抑,“兒子也才勉強一個月大,滿月酒都還沒有擺,她就這樣拿着錢拋夫棄子了嗎?”
周夫人一驚,沒想到自己慣來嚴肅又做什麼都一本正經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這般話。
“母親,我誰也不要,這輩子就只想要喜桃一人,無所謂是否是門當戶對,我要的只有她這個人,您不想告訴她在哪裏也無妨,我自己會找,無論她去了哪裏,我也會將她找回來。”
周勉用最認真的語氣在周夫人面前一字一頓地強調。
“母親,我周勉,只想要她,這一生都不會負她。”
他只撂下這句話,抱着半點大的兒子轉身就走了,手裏也還緊緊拎着醉燒鵝和兩份糕點。
襁褓里的小崽兒睜着烏黑圓圓的眼睛看向周勉,小手揪着周勉的衣襟,咯咯地笑着,也不知道在開心什麼。
周勉低頭看著兒子甜甜膩膩的笑容,心軟又覺酸澀。
傻小子,你娘都不要你了,還笑得這麼開心。
阿吉見周勉抱着孩子出來了,欲言又止:“大公子,您現在要去找方姨娘嗎?”
周勉心口倏然緊揪了下,痛意似點墨暈染慢慢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