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問誰的心
楚凌秒懂了俞飛秦的意思，於是也就挨着唐薇坐了下來。
唐薇抿唇一笑，溫溫柔柔，叫人心安。
接着俞飛秦就剛剛問心的過程和結果，給眾人講述了之後磨鍊劍心的方法。
到了這時候眾人才知曉，原來他們現在還沒有凝練出完整的劍心。
更準確來講，他們現在只是擁有比普通人更強的意志，算是劍心的胚胎。
一般情況下，要突破到神動境，才可以凝練劍心。
換句話講，在場這些新弟子中，目前只有何俊良和艾蕾蕾才擁有劍心。
聽到俞飛秦拿自己舉例子，何俊良不由自主抬起下巴，露出得意的神色。
這一刻他又行了。
而艾蕾蕾卻好像有心事的模樣，時不時眼角餘光會朝楚凌的方向看去一眼，但是在對方察覺之前，就飛快把頭低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之後俞飛秦又講了一些練劍的心得讓眾人感悟。
一直到接近傍晚的時候，俞飛秦才結束了授課。
在場新弟子，包括楚凌在內，都感覺意猶未盡，恨不得俞飛秦可以多講一些。
但是劍府規矩，講師授課一個月僅一次。
如果想要再得到俞飛秦的指導，那就要等到下個月了。
不過劍府也有其他得到授課的方式。
只是一般弟子沒有辦法接受到。
一種方法是拜某位長老為師。
這樣子的話，作為老師的長老，自然就會對弟子進行傳道受業。
只是這種機會比每月一次的講師授課還要難得。
縱觀整個劍府，能夠被長老收為弟子的人都寥寥無幾。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用貢獻點購買。
畢竟劍府之中，弟子需要貢獻點，執事、長老等等日常也同樣需要貢獻點。
所以劍府就允許部分執事和長老進行授課。
這種授課按照執事和長老的地位、境界，還有授課的規模和內容，需要付出的貢獻點不同。
只是這種授課，算是私下講授，所以需要的貢獻點一般都不會少。
珍寶樓就有類似的授課，一般兩個小時的授課，最少也需要三十點貢獻值。
這對於一年期弟子來講，壓力太大，所以正常人不會去選擇。
而在楚凌看來，他現在還沒有要到這個地步。
光是今天俞飛秦的講授，就足以讓他回去消化很長一段時間了。
於是離開山腰之後，楚凌和唐薇等人道別，回到自己的北苑。
進北苑的時候，楚凌特意停下腳步，看了眼被釘在拱門上的呂孝。
呂孝依舊昏迷着。
不過這樣對他來說也好。
要不然的話，一旦醒來，發現自己全身赤裸還被示眾，估計會羞憤得當場自盡。
而在楚凌穿過拱門，進入北苑之後，剛剛還昏迷的呂孝，將閉着的眼睛悄悄眯開一條縫，確認楚凌不會再折返后，他才鬆了口氣。
其實今天早些的時候，呂孝就醒過來了。
在經過最開始的驚怒之後，他很快就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
把自己釘在這裏示眾的
是葉妙語。
被自己視為靠山的寧恆師兄始終沒有出現保他。
這些就足以說明，這個虧他只能咬着牙，含着淚吞下去了。
眼見又有弟子遠遠走來，呂孝繼續閉上眼睛裝死，心中默默給自己打氣：“堅持，堅持下去，不要放棄……”
楚凌回到自己宅院后，將封禁大陣開啟。
這樣一來，外面的人就沒有辦法窺視到其中了。
哪怕是劍府的講師、長老也不例外。
找了個椅子坐下后，楚凌先閉目沉思了一陣，然後將蘇媚兒放了出來。
蘇媚兒被關得久了，一出來就興奮得不行，嘰嘰喳喳的，還抱怨楚凌隔了這麼久才將她放出來，她都要被憋死了。
楚凌斜睨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就算憋死了，也是個死掉的屍體，和之前沒有區別。”
蘇媚兒察覺到楚凌的情緒有些不對，於是跪坐下來，小心翼翼靠到楚凌身邊。
見楚凌沒有驅趕自己，於是她將自己的臉頰放在了楚凌的膝蓋上。
如果換做唐薇的話，這個畫面一定十分美好。
但可惜的是，蘇媚兒的腦袋被紅蓋頭遮着，此刻一眼望去就是一坨紅。
不過楚凌也沒有把她趕走，只是哼了一聲。
蘇媚兒目的達成，於是握起小拳頭，在楚凌腿上輕輕敲打着，夾着嗓子道：“夫君有心事？”
“嗯。”
“能說出來讓妾身為你分憂？”
“不能。”
“哦。”
想像得出來，紅蓋頭下面，蘇媚兒一定撅起了嘴巴。
不
過此時楚凌心想的事情，關係到自己最大的秘密，自然是不可能和她說的。
楚凌心中所想的，是早上他問心的過程。
從高峰到低估，然後再到高峰，短短几年，劍修生涯起伏甚大，楚凌的心志的確是要比普通人要堅韌。
並且堅韌得多。
要不然的話，他如今也不會坐在這裏。
但今天問心的時候，卻出現了讓他猝不及防的一幕。
之前的幾問中，不斷誘發他心魔，擾亂他劍心的，有衰落谷底的失落和絕望，被人嘲弄的憤怒與不甘。
這些楚凌都堅持得下來。
但就在第六問的中途，突然壓力陡增。
他所面對的，變成了絕世神劍開天闢地的一擊，變成了數百高手洞穿雲霄的一劍，變成了妖嬈美女的引誘勾引，變成了洞天福地，長生不老的種種誘惑。
這種變化，就好比一開始楚凌是在舉石墩，突然間石墩就變成了巍峨高山，差點把他直接碾壓成肉餅。
那一刻，楚凌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湮滅。
但危急關頭，殺生劍陡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殺意。
在他的識海之中，一劍斬斷陰陽，切割時間，所有來自於問心的壓力，全都煙消雲散。
至此，楚凌平穩進入第七問，然後平靜地蘇醒過來。
經過這大半天的回憶和思索，楚凌已經明白過來了。
無論是穿透日月的一劍，還是數不盡的巔峰高手，又或是美女、財富、長生的誘惑。
這些問心路上的磨礪，都
不是針對他的。
那些，是針對殺生劍的前主人——青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