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02.這個會長，偷拍！
冰帝高等部學生會
三年級走廊盡頭的學生會辦公室門扉微敞，透過縫隙可以隱約窺見房間內的情形。
學生會長專屬的書案上是成堆的社團招募企劃書，跡部景吾漫不經心地從中抽出一份，用修長的手指迅速翻閱，視線最後落在批複人龍飛鳳舞的簽名上---組織部長，有栖川潤。
“該怎麼做不用本大爺教你了吧？”
與跡部景吾共事也已五年有餘，上下屬之間的默契自不必多說。
無非是按照往年的流程，儘早把反饋發到社團負責人手裏，如有異議者就直接來找她理論。
整個流程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切勿因為她的辦事不力而浪費跡部會長寶貴的時間。
有栖川沉默地頷首，倒不是對跡部景吾放任的態度有什麼微詞，只是昨天熬夜看這些企劃書的她有些睡眠不足。
每年的四月上旬，果然都是有栖川潤以命表忠心的好時段。
但凡無償付出都是偉人才能做出的行徑，從小就被父親教育要以利為先的有栖川潤可沒有這麼高尚的情操。
向尊敬的會長大人討要些特權應當不算過分吧。
“會長，按照慣例，今年的大禮堂也……”
有栖川潤打的如意算盤是在招募周的時候，把大禮堂用作後援會新成員見面的場地。
這並不是有栖川第一次將禮堂挪作此用，事實上之前幾年跡部景吾都慷慨地同意了。
“最近好像有喜歡嚼舌根的人說本大爺假公濟私。有栖川，你說本大爺是這種人嗎？”
有栖川潤面上不見半點話語被打斷的不愉，她將跡部的話在心裏回想一遍，隨即微勾唇角笑說：
“當然不是，會長一直公私分明。”
跡部景吾點點頭，從書案扎堆的文件里抽出一張空白的企劃書，在落款處簽下大名之後遞到有栖川眼前。
“空白的地方隨便你怎麼填，填完之後不必再拿來浪費本大爺的時間。如果有人敢質疑本大爺的權威，就讓他多用狗眼看看本大爺的簽名。”
有栖川潤被跡部景吾語氣里潛藏的不滿逗樂，差一點就要維持不住嚴肅的表情。
誰那麼不長眼，敢在冰帝說跡部的壞話。
莫非不知道冰帝所有的硬件設施都是跡部家出資構建的嗎？
收回被流放的心思，有栖川潤一臉諂媚。
“玫瑰還是從保加利亞空運，會長覺得怎麼樣？”
自從有栖川創建後援會以來，就一直負責為跡部華麗的出場方式準備道具。
跡部景吾喜好玫瑰是冰帝學生眾所周知的秘密，而他十成十的貴族做派又註定普通玫瑰入不得眼。
是以，那些火紅嬌嫩的玫瑰都是從世界第一的玫瑰出產大國保加利亞空運來的。
單單採取航空的運輸方式已經是一筆不菲的費用，更遑論在全球變暖的環境下產量驟減的保加利亞玫瑰了。
物以稀為貴的道理，跡部景吾當然懂。
假公濟私嗎？
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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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時分，向日岳人神色不豫地在3年d組的教室里啃着麵包。
空蕩蕩的教室里輕微的腳步聲躲不過他極佳的聽力，向日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看見朝自己走來的隔壁班的有栖川潤。
有栖川潤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順手將從食堂裏帶來的食物放在向日的課桌上。
“聽小島說，你這月的零花錢被令尊剋扣了？”
“我就知道她會告訴你！”
把向日的反應看在眼裏，見他語氣中的憤慨只是偽裝，實際沒有任何抵觸情緒。
有栖川輕笑：
“你告訴小島之前，難道不知道她會告訴我？”
向日語塞。
小島即是向日岳人後援團的團長，與有栖川同屬三年級，不過並非同班。
有栖川潤創建的後援會按照成員支持正選的差異，細分為好幾個小團體。每一個小團體分配一名團長進行管理。
一旦有團長無法解決的狀況發生，就需要有栖川這個會長出馬，比如後援團不和睦的現象，比如經費問題，又比如……
網球部正選之間發生爭執。
向日岳人正是在與小島打交道的過程中得知後援會的規定，才想出讓小島傳話的方法。
因為這件事牽扯到另一位正選---向日的搭檔，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與有栖川同班，他的父親是大阪大學附屬醫院內科的主任醫師。因着都涉獵醫療業的緣故，兩家有業務上的往來。忍足與有栖川私交還算不錯。
在有栖川看來，忍足這個人最大的缺點不是花心，而是吝嗇。
光回想忍足問她借錢的經歷，就足夠有栖川幾個晚上不眠不休。
能進入冰帝學園的人家境無不殷實，怎麼吝嗇的忍足偏被她碰上了呢？
有栖川潤思及小島敘述的經過，原來是向日又一次向忍足討債未果，加之他的零花錢被父親剋扣，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不過，向日好像沒有把零花錢入不敷出的事實告訴忍足。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出氣的同時獲得報酬。”
向日岳人聞言，一時竟忘記咀嚼麵包，張口就問：
“什麼？”
注視着有栖川的眼裏滿是名為“希冀”的光芒。
有栖川潤手指輕勾，向日岳人便乖乖附耳過去。
日光下徹，有栖川右手食指上那枚戒指分外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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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活動時間
冰帝後援會長有栖川潤一如既往地率領成員們為網球部進行應援。
後援會成員們井然有序地按照劃分的區域坐好，各位團長則與有栖川坐在觀眾席最下方的位置。
高中生網球的地區預選賽即將到來，雖然球技隨着年紀得到成長，但對手還是那一群人。
由手冢國光領導的青學網球部以及由幸村精市領導的立海大網球部。
數學上有“三角最為穩固”的理論，這一論斷卻無法適用於比賽。
呈現三足鼎立態勢的高中生網球界終將坍塌，決出獨一無二的王者。
而這個王者只能是冰帝。
今天進行的是常規的訓練項目，基礎訓練后是正選之間模擬賽制的練習。
場上正在進行的是忍足侑士&向日岳人vs宍戶亮&鳳長太郎的雙打比賽。
坐在觀眾席上的女孩子們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觀看着比賽。
雖然女孩子們對網球部的熱情不減，卻也因為歲月的前進，漸漸學會內斂。
現在的她們早就不是國中時動不動驚聲尖叫，讓跡部景吾不惜拋棄紳士風度，出言諷刺的人了。
雙打比賽的比分定格在6-5，考慮到忍足和向日貌合神離的因素，這次比賽不具備參考價值。
在場外觀戰的跡部景吾顰了顰眉頭，為無故浪費的時間惱火不已。
很多時候，跡部景吾都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
饒是如此，他還是在中場休息的時候把忍足與向日叫到面前狠狠訓斥了一頓。
在後援會中有一項約定俗成的慣例，這項慣例同樣得到網球部成員的默認。
那就是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允許後援會各委派一名成員與正選近距離接觸。
所謂的近距離接觸也應止步於理性範疇，比如遞毛巾或是水之類的行為是完全被允許的。
有栖川潤拿着一塊乾淨的毛巾向跡部景吾走去---她同時兼任跡部後援團長的職務。
被跡部景吾教育過的向日岳人臉色有些蒼白，有栖川潤關切地向他投去一瞥，正巧與他回望的視線相撞，有栖川無意摩挲着右手食指的戒指。
在她清淺的微笑中，向日岳人猶豫地咬着下唇，彷彿做下什麼艱難的決定一般。
他主動和旁邊的忍足侑士交談起來。
大約是向日的說話聲過於輕了，忍足不禁微微側耳。
突然，他踮起腳尖湊到忍足臉上，迅速親了一口。
黃昏的微光在有栖川的戒指上留下錯落的光影。
誰都沒料到向日的舉動，片刻的寂靜之後，觀眾席上端坐的少女們紛紛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哇哇哇，向日剛才親忍足了誒。”
“你不要暈啊，要好好見證這歷史性的瞬間。”
在一片震耳發聵的尖叫聲中，有栖川潤鎮定自若地走到跡部身邊，把柔軟的毛巾遞給他。
跡部景吾與其他正選一樣，亦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他掩飾性地輕咳一聲。
“剛才本大爺看錯了？”
“有這個可能，會長。”
聽出有棲不加掩飾的戲謔，跡部景吾沉默了一會兒。
“本大爺希望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您多慮了。”
與跡部談話期間，有栖川能感覺一道視線膠着在自己的背脊上，許久不去。
強吻事件之後，關於向日岳人性取向的流言一度甚囂塵上。
為了平息這股騷亂，有栖川不得不在冰帝應援會的論壇主頁刊登一則公告。
公告對強吻事件隻字不提，僅放出後援會即將出售網球部正選限量寫真的消息。
後援會的成員俱是在大家族中耳濡目染的小姐們，心思自然玲瓏通透。
聯想到向日出格的舉動與限量寫真發行兩者之間的順序，這群小姐們紛紛體味出其中豐富的內涵。
在她們對寫真翹首以待的同時，蜚語也逐漸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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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高等部學生會
伏案疾書的有栖川潤倏然感到背後步步接近的氣息，她擱下筆，右手的拳頭已然甩出去。
被握住的手腕在聽到那人聲音的瞬間鬆懈下來。
“小潤的反應力倒是不錯，不過放鬆警惕可不行。”
“你怎麼來了？”
有栖川潤作勢揉了揉手腕，轉頭問道。
來人正是忍足侑士。
他無辜地聳聳肩膀。
“看到這裏燈亮着，還以為是跡部那傢伙。沒想到能碰到小潤你呀。”
對於忍足的說辭有栖川不置可否，轉而又埋首在文件里，明顯是逐客的意思。
忍足侑士似無所覺，繼續死皮賴臉地呆在她身邊。
有栖川潤工作時最不耐煩有旁人在，堅持不了多久就繳械投降。
“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對你右手上行蹤不明的戒指有點好奇。chane1的u1tra系列，怎麼戴兩天就不戴了？”
有栖川順着忍足的視線，打量了一眼自己光禿禿的食指，不語。
“戒指里裝了其他東西吧？比如針孔攝像頭。”
忍足侑士用的是陳述語氣，言語中透露着不容辯駁的確定。
有栖川扔了筆，懶散地往椅背上一靠。
“條件。”
有栖川潤不傻，忍足選擇在放學之後來學生會而不是等着明早直接上報給跡部，當然是想從她這裏獲取一些利益。
她想知道的是，忍足侑士的胃口有多大。
“小潤真是冷淡，好歹在岳人眼裏我們關係還不錯呢。”
有栖川潤暗哧一聲，心想：等到你把欠我的錢還了，我再和你關係不錯。
忍足見言語裏的調侃只是自討沒趣，便直截了當地說：
“分我四成利潤。”
“不行。為了安撫向日，我已經答應給他四成利潤。再給你四成，到我手裏的豈不是只有兩成？”
這種賠本生意，有栖川是決計不會做的。
“那好吧，我們換種方式。你親我一下，否則我明天就去告訴跡部，讓你連兩成利潤都沒得賺。”
忍足說著，手指輕觸嘴唇的位置。
“……”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有栖川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跨前一步，縮短與忍足之間的距離，伸手取下那副被他自詡斯文必備品的平光眼鏡。
在忍足侑士得逞的笑容里，猛地拉住他的領帶往下扯，將臉湊過去。
兩人的嘴唇無間隙地貼合在一起。
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轉瞬即逝。
忍足侑士面上是意猶未盡的神色，盯着有栖川眼睛好像是捕食的獵豹。
思考的是如何得寸進尺這件事。
他舔嘴唇的動作在聽到有栖川下句話的時候戛然而止。
“那麼，以後也要仰仗侑士幫助了。”
夕陽下，有栖川潤笑得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