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告別
令張愛英婆媳驚訝的是，第二天姜清芷竟然還找上了門。
嗯，不是來找她的，對方甚至沒有遞帖子，不過她本來也只是想要見姜琬一面而已，門房也是通傳給姜琬，張愛英要不是在家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沒辦法，她在家裏，這家裏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門房進來之後姜琬就匆忙出去，這可不是異常嘛，張愛英注意不到才怪了。
不過她還是尊重兒媳婦的私隱的，雖然有些好奇但並沒有追出去，反正要是有什麼跟家裏有關的重要事情，姜琬肯定會告訴她的。
正如張愛英所想，姜琬也不想這麼失禮的，雖然姜清芷沒有提前遞帖子通知一聲屬於不請自來，但同姓姐妹，她又怎麼會把人拒之門外？就算姜家兩房有些齟齬，可那其實更多的還是男人之間的事，她們這些女孩子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什麼事情都決定不了，而且姜家明面上也沒有撕破臉，那麼那些齟齬罅隙也沒必要在她們姐妹間撕扯。
只是想到大堂姐現在的處境，她有點理解對方，可能也是真的不想進入喬家，所以她匆忙趕到角門。
“大姐姐。”
明明才過去一晚，姜琬發現姜清芷比起昨天見面看起來又憔悴了許多，低着頭抬起來的時候，她驚訝的看到那臉上還有紅痕。
“你還好嗎？”回過神來的時候話已經問出了口，“誰動的手？”
姜清芷立刻又低下了頭，還
伸手將臉捂住了，她支支吾吾瓮聲瓮氣：“沒什麼，一點小事。”
姜琬咬住嘴唇，她意識到了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能對大堂姐動手的還能有什麼人？最關鍵的是不管是哪個，她知道了又有什麼用，還能給她出頭不成？
這麼問除了給人增添難堪什麼用也沒有。
可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在姜清芷快速整理好了情緒：“三妹妹，我今天來是想給你說聲對不住，還有，不管怎麼樣，昨天的事，謝謝你。”
儘管被姜琬看到了那些讓她自己覺得難堪，但她更清楚那都不能怪姜琬。而且姜琬那還能在這種時候維護她，不管是出於什麼，她都承這份情，無法回報，但至少還是能說一聲的。
“我也沒有做什麼。大姐姐你不用這樣。”姜琬咬咬唇，她其實很想問大姐姐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但是理智又讓她清楚，賈家那樣的情況，她一個外人又怎麼可能真正幫上忙？她真要幫忙，說不定還會造成姜琪華一樣的效果，對大姐姐來說並不是好事。
姜清芷卻好像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她慢慢抬起頭，也放下了捂在臉上的手。
本來就藏不住，又何必自欺欺人？
她微微一笑，不管經歷了多少挫折，她現在這個笑容還是儘可能從容，一如從前在家裏，哪怕臉上還留着難堪的印記，仍舊是那樣的溫和優雅的長姐風範：“該說還是要說一聲的。今
天我來還有一件事，三妹妹，明日我就要回瀘縣了，可能以後很久都不會再來府城了，昨日與三妹妹相見一場，今日便來道個別。”
也算是請三妹妹不要再多挂念。
雖然父母和華姐兒嘴裏對三妹妹沒有一句好話，話里話外就是說琬姐兒如今在喬家身份也水漲船高已經看不上他們了，但是姜清芷相信自己的感受，不管琬姐兒對二房對他們是什麼想法，至少對自己絕對沒有什麼惡意，她又何必以惡意去揣測人？
而且，這次遭到父母呵斥，兩位嫂嫂對她也生了怨氣，日後要回娘家怕是難了，出來的時候被公婆逼迫，回去也是慘遭呵斥，要走了，估計也沒有人會來送她，沒有人會不舍或擔心，唯一可能對她還有所記掛的就是琬姐兒了。
“這麼急？”姜琬驚訝，“回程都安排好了嗎？有沒有什麼缺的？”
腦子裏已經聯想了許多，這時候她也沒什麼顧忌了：“大姐姐，你等一等，既然你都來了，那我給你添份土儀。”
“不用。”姜清芷自然知道她是想幫助自己，但她來這一趟卻不想給她增添麻煩。
就在兩人還在推脫拉扯的時候，姜琪華氣勢洶洶從巷口走過來：“大姐，你竟然來找她，你找她幹什麼？”
看到喬家的大宅子，想到昨天姜琬對自己的斷然拒絕，她簡直是怒火中燒：“她都已經拒絕我們了，要不是她拒絕，爹娘又怎麼會發
現？她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還來找她，你可真是裡外不分！”
“你住嘴！”姜清芷呵斥。
但這更激怒了姜琪華：“我住嘴？我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嗎？大姐，我看你真是嫁到賈家學壞了，爹罵你娘打你真不冤，你就是活該！你看看你還跑來這裏找氣受，你真以為她姜琬是什麼好人？你看看，你來她家，她連大門都不讓你進，你真以為她是什麼好人了？”
姜琬已經氣得握緊了拳頭。
姜清芷心中充滿了懊悔：“你跟我走。”
她拉住姜琪華，回頭跟姜琬告別：“對不住，琬姐兒，我先走了。”
“你拉我幹什麼？你放開我！”
姜琪華可不是乖乖聽話的人，她竭力掙扎，還對着姜琬放狠話：“姜琬，你別得意，你也就能騙騙大姐，她現在日子過成這樣你當然可以在她面前得意，你別想騙過我，你以為誰不知道你什麼日子？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子嗣，想必日子也不好過吧？在外還要強撐面子，你那個婆婆也不是好的，你到底過的什麼日子自己知道，還要在外裝，以為誰不清楚嗎？你也就只能騙騙我大姐，就是你丈夫，當初也不過是我不要的，你真以為是什麼好東西了？真難為你還裝這麼多年——”
“啪”的一聲，臉上的疼痛打斷了姜琪華的憤怒嘶吼，但馬上她就瞪大了眼睛，“你打我，大姐，你打我！”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姜清芷，“
你竟然為了她一個外人打我。”
“你滿口胡唚，快跟我回去！”
“我不！”姜琪華用盡全力一推，姜清芷冷不丁她會這麼大力，直接摔到地上發出一聲痛呼。
姜琬趕緊走過來：“大姐姐。”
“你也是，裝什麼好人？”姜琪華故技重施，伸手又是一推。
姜琬體力身手都挺不錯的，不過太擔心姜清芷，還是沒有完全躲過，被姜琪華撞了一下。
張愛英遠遠就聽到了外頭的混亂，這時候趕緊走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