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抉擇
蕭如雪輕步踏入御書房，她的出現如同春日裏的一縷清風，為這沉悶的空間帶來了一絲生機。
她望向正埋首於案牘間的謝安燁，眉頭微蹙，輕聲道：“陛下，夜已深，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謝安燁知道，蕭如雪陪伴自己多年並不容易，所以後宮中唯有蕭如雪一個皇后。
謝安燁抬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疲憊，隨即被他很好地掩飾過去。
“如雪，你來了，朕還有些奏摺未批閱完。”
只是他的心情煩悶，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可蕭如雪極為聰明，又怎會不知他的心緒？
蕭如雪緩步上前，輕輕整理着謝安燁散落在肩頭的髮絲，柔聲道：
“陛下，臣妾知道您心中有事。今日朝會上，那位大臣的話，讓您心生憂慮了吧。”
蕭如雪心中清楚，謝安燁向來也有疑心，而且如今坐上了這高位，只怕……
故此，才會想着過來勸說一番。
謝安燁沉默片刻，終是嘆了口氣。
“如雪，你總是這般懂我。葉辰西與蘇沫沫，他們的確為大魏立下了汗馬功勞，但百姓的讚譽，卻似乎將朕置於何地？朕擔心，這樣的局勢，會否有一天失控。”
想到了從前李丞相一家獨大，最終連皇帝都無法操控。
才會釀成之前動蕩不安的局面。
如今海清河晏，也絕不能夠因為這種事情影響。
蕭如雪輕撫着他的背，安慰道：
“陛下，您是大魏的君主，您的功績，百姓心中自有一桿秤，葉丞相與永安郡主的貢獻，是他們應得的榮耀，但這並不減損您的威望，您只需繼續做好一位明君該做的事，民心自會歸附。”
蕭如雪也明白蘇沫沫和葉辰西兩人一路走來並不容易，而且身為蘇沫沫最好的朋友，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陷入彼此猜忌之中。
謝安燁聽到此話，也只能默默嘆了口氣。
“可我總感覺，他們手中的權力，日漸增長，萬一……”謝安燁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
萬一事情到了無法控制那一日，自己是否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皇位之上？
“陛下，人心難測，但信任亦是維繫君臣關係的紐帶。葉辰西與蘇沫沫，他們對大魏的忠誠，從未有過半分動搖，我們認識多年，難道陛下還對他們有些懷疑不成？”
蕭如雪的話語中充滿了智慧與溫柔。
謝安燁凝視着蕭如雪，心中漸漸平復下來。
“你說得對，疑心生暗鬼，只要我們彼此都坦蕩，這件事也不會有太多影響，看來的確是我太過狹隘，所以才生出了這許多事端。”
謝安燁嘆了口氣。
“皇上，只不過是對天下之事有所憂心，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蕭如雪開口安慰。
只不過，一連好些日子，謝安燁依舊覺得心神不寧，葉辰西聰慧非常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知道兩人總有一天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來得如此之快。
他緘默不言，若真到了非要決裂的那一日，便帶着蘇沫沫永遠離開京城，如此也就能夠解決所有矛盾。
夜色漸濃，萬籟俱寂，蘇沫沫在書房內翻閱着最新的情報，眉頭緊鎖。
突然，一道幽藍的光芒在她面前閃爍，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宿主，恭喜您，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我的能量已完全恢復。現在，您可以選擇與我解除綁定，回到原本的世界，或者選擇留在這裏，繼續您的生活。】
蘇沫沫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書頁，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系統，我還有多長時間可以考慮？”
蘇沫沫有些猶豫，不論留下還是離開，都讓她心中不安。
【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會再次出現。】
隨後，系統的聲音消失在了深夜之中。
她抬頭望向窗外，繁星點點，彷彿在訴說著另一個時空的故事。
“回到現代，意味着一切將重新開始，但這裏，有我奮鬥過的痕迹，有我愛的人和事，我該如何抉擇？”
蘇沫沫喃喃自語，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了葉辰西的畫像，那上面的他，英姿勃發，眼中滿是堅定與溫柔。
正當蘇沫沫思緒萬千之際，葉辰西推門而入，見她神色複雜，便輕聲問道。
“沫沫，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蘇沫沫微微一笑，將心中的掙扎暫時放下，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夠讓葉辰西知曉。
他不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話。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葉辰西聽到此話，只以為是蘇沫沫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一時間有些心疼。
“你的傷都還沒有完全恢復，又何必在忙這些事情？還是先去休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沫沫給打斷。
“辰西，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不會很快就忘記了我？”
她忍不住開口詢問。
葉辰西一愣，隨即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不會，不會忘記，你要去哪裏我都會跟你一起，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
葉辰西的語氣無比的堅定。
蘇沫沫心頭一暖，她知道，這就是她留戀的一切。
只是心中尚且還有猶豫。
畢竟回到現在，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可那裏還有沒有完成的事業。
最開始之所以願意留在這個時空，也只是為了有朝一日積攢足夠的能量回到原本的世界。
可如今看來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蘇沫沫面露憂鬱，葉辰西見狀，也察覺到了蘇沫沫的情緒有些不對。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今天看上去臉色實在太差！”
葉辰西忍不住開口詢問。
“辰西，若有朝一日我告訴你，我並非來自大魏，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你會相信我嗎？”
蘇沫沫試探性的詢問。
葉辰西心中一驚，這件事情，從前在村子裏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設想。
那時候蘇沫沫還是個傻子，可只不過一個晚上就像換了個人一般。
他的心中有過疑慮，可是隨着兩人接觸加深，彼此都默契的沒有再去提這件事。
可如今，蘇沫沫卻舊事重提！
“沫沫，你是要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去，對嗎？”
他忍不住開口詢問，心中卻不敢想，若是沒有蘇沫沫，往後自己應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