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1章 開賽前夕
電話是總編輯公繼開打的。
他第一句話就是:“小柳,柳若眉真了不起。”
“她怎麼了?”
周勝利以為柳若眉出了什麼事,心頭一陣緊張,強壓住心裏的騷動,保持着正常的聲音。
公繼開的聲音裏帶着喜悅:“她離開報社以後竟然報名支邊了,現在一個地區的團委工作,她發現那邊的少數民族居住分散,自然環境惡劣,交通狀況極差,有的孩子上小學得走一百公里的路,大多數學生輟學在家。
在她主導下,地區團委與地區教育局聯合發起了‘給邊疆孩子建個家’的活動,把居住在大山裏面的孩子接到城裏,在學校為他們建個校內之家,教師們既做老師也做家長。
孩子們的衣食住行需要錢,當地財政拿不出這筆錢,她想到了家鄉父老鄉親,想在太寧日報社的幾個媒體上做幾期公益廣告,倡議太寧社會各界愛心人士捐款,根據捐款數量確定接到城裏的孩子人數。
我感覺我們的記者出去以後發起的公益活動,我們作為娘家人應當大力支持,在電話上告訴她在那邊組織一組反映那邊孩子入學難的系列報道,報道與公益廣告一同刊發,效果會更好。
她很高興地同意了我的這個建議,答應一周內把稿子發過來。
我想說的是咱們能不能在報社內部組織一次專項捐款活動,以體現我們作為娘家人以實際行動對她的工作的支持?”
書友們都知道媒體廣告是收費的,但很少有人知道無論是報社、電台還是電視台,都要拿出一定的版面和時段刊發免費的、不帶商業性質的、為社會和大眾服務的廣告。這類廣告被稱之為公益廣告。
周勝利知道柳如眉是公繼開比較重用的幾個年輕記者之一,親自做自己的工作讓她擔任要聞記者組的組長,為下一步給她肩上壓列重的擔子創造條件,對他說道:“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見。”
公繼開說:“我只能提這麼個建議,你是知道我的,組織個戰役報道行,組織社會活動外行。”
周勝利說:“我通知楊興盛秘書長,讓他在報道和公益廣告見報后安排報社工會和青年團組織動員全體員工捐款,一般員工不設捐款下限,正、副科級下限分別為一百元和五十元,正、副處級下限分別為五百元和三百元,正、副廳級下限分別為一千元和八百元。
經營單位的五大公司參照處級,其餘公司參照科級。這個捐款數你感覺是多還是少?”
公繼開說:“我感覺我們領導班子成員與下面的差距拉得較小,下面的幹部會笑話咱覺悟不高。我看你、我和心田三人每人的下限是兩千,其他班子成員是一千。”
周勝利笑着說:“你對你昔日的愛將依舊愛護有加,依你的意見。”
儘管他想知道柳如眉如今工作的具體地方,但張久妹在他面前沒有提及,他覺得還是不問好,她現在已經有了孩子,自己不能再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姚潮汐過去與柳若眉一直是好姐妹,而且在她女兒最危急的時候是柳若眉開着車把他送到前夫的飯局,又打電話喊來了周勝利,給她母女二人解了困。她也打聽到柳若眉調走後報名支邊了,但具體是到了哪裏、幹什麼卻不知道。
聽到周勝利在電話里提到柳若眉的名字,在他結束了通話後向他打聽柳若眉的消息。
周勝利說:“她具體的工作單位我們見到報紙上的公益廣告時就知道。至於具體的職務,她離開報社時是正科級,我們省里對支邊幹部普提了一級,她至少是副處級。聽公總編在電話上說她是在地區做青年團的工作,應該是那個地區團委書記或副書記。”
乘着齊總沒到,周勝利便給報社的黨委成員、秘書長楊興盛通電話,安排為邊疆孩子捐款的事情。
這件事情安排好,齊總也過來了。
雖然齊總電話上說簡單吃點,他們也沒有喝酒,但酒店裏上菜有自己的程序和頻率。齊總秘書點的八個菜上齊,他們幾個人吃過飯出門時,大街上已經是燈火輝煌了。
齊總的秘書開着一輛中巴車,一行六人趕到了試車場。
黑夜裏的試車場較白天看上去又是另一種感覺:白天看去這裏一片空曠,如果不是地上縱橫交錯的彩色行車線和車棚下面整齊排列的各種車輛,會讓人感覺來到了荒漠之地。
而晚上,無數大功率的照明燈把這一片空曠之地變成了白晝。尤其是通往山頂的那條路上路燈桿隨着道路延伸,宛如一條巨大的火龍昂首向天!
大棚前面,大群的青年男女分成了兩個陣營,正在嚷嚷着在講着競賽的規則。
像這樣的地下賽車講的就是個刺激,沒有成文的規矩,基本上是一次比賽定一次規矩。
兩伙中的一夥以汽車工廠的試車員為主體,為首的就是向來有賽道白玫瑰之稱的白玫。
另一夥全是講京城普通話的青年男女,為首的是一個英俊青年。
地下賽場與在單位里上班不一樣,沒有官大官小,只有競賽夥伴與對手。白玫看到齊總也沒有像白天那樣老遠喊齊叔叔,而是向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她如昨日周勝利見到時一們,白頭盔、白衣褲,身上各個重要關節之處緊裹着銀光閃閃的金屬襯墊,如同剛從月球上飛臨凡間的月宮嫦娥。
她身邊的十多個青年男女也都像她一樣裹在鍇甲之中,只不過顏色各異。
還有更多的沒有裹鍇甲,想必也是像周勝利他們一樣前來看賽車助陣的。
對方為首的男子一身紫白相間的護身鍇甲,身材高大,面容俊郎,猶如當時國內各大電視台熱播的進口兒童科幻片中的天外來客。
他就是昨天白玫口中的京城來挑戰的那個賽車手。
他對白玫道:“你們是坐地戶,我們不與你們比人多,你、我各出三人。你是女人,我不欺負你,我也出一個女人,前兩輪是他們四個比賽,最後一輪你我比。他們比賽是練手,你、我比賽定勝負。”
白玫說道:“依你。我們汽車工人不欺客,你遠來是客,你定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