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8章 連發三問

第1438章 連發三問

周勝利放下電話后,看了看錶,剩餘時間剛好夠他準時到會議室。

領導班子開會一把手進入會場的時間准得可以對錶。一把、手到會議室晚了不行,你要求別人準時進入會議室自己卻晚到了,給下面的領導班子成員一個訊號就是開會時間可以參考。在好多單位,員工們在上面標明的開會時間過後半小時才進入會場,依然不耽誤開會。

到會議室早了也不行,你早到一分鐘,提前半分鐘進入會議室的領導班子成員就會感覺到來晚了,再開會他們就提前五分鐘到——這也不合適。

所以,所有的一ba手都會準時進入會議室。

周勝利拿着茶杯、筆記本進入會議室時,除了王恩斯外其他黨委成員都已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

他剛坐下,王恩斯也急匆匆走了進來,一聲不響地在自己位子上坐下。

周勝利聲音低沉地宣佈:“開會。”

作為會議主持人,他第一個發言,提出本次會議的議題:

“前幾天,經省里批准,我以宣傳部第一副部長的身份到外地考察國有和集體文化演出團體改革的經驗,幾天沒有在家。

在這幾天裏,報社大白天裏天天鬧鬼,社會上死了人,竟然跑到報社大門口設靈位、繞紙、哭喪,在社會上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在報社員工思想上產生了較大的混亂。

我在外面出差五天,門口設靈位、繞紙、哭喪就持續了四天,到今天的過午一點,我來到大門口時還沒有撤。

王恩斯同志,你是行政委員會主任,治安保衛歸你管,你談談你們是怎麼處理這件事的?你在這件事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起到了什麼作用?”

一般主要領導處理副職的問題時,為避免與副職當眾嗆起來難以下台,都不正面揭開矛盾,採取迂迴戰略,通過敲打對方,讓對方主動承認錯誤。

周勝利卻反其道而行之,開門見山點出問題,然後讓身為副書記的王恩斯回答自己扮演了什麼角色。

王恩斯本來想好了一大堆的推脫之詞,對方不按套路出牌,原先準備的均不能再用,先回答與自己遠一點的問題。

“事件發生后,我們行政委員會的三個主任與保衛處長也碰過頭,認為是社會人員在報社門外的行為,不屬於我們管的範圍,就沒有制止他們的行動。”

“是哪裏的社會人員,為什麼要到報社門口設靈位、燒紙、哭喪,你們調查了沒有?”

周勝利緊追不放。

“他們是、是我家屬的娘家人。”

王恩斯知道不可能再迴避過去了。

“你家屬的娘家與報社是鄰居,他們的門口與報社相挨?”

“不是。”

“我聽說死了人是在自己家裏設靈位,以防止死去的人變成孤魂野鬼,難道你家屬的娘家人把報社當成了自己的家?”

王恩斯終於目光與周勝利正面相對,與他攤牌了,“因為我小舅子的死與你周書記有關係,所以他們把靈位設在了報社門口。”

周勝利聲音低沉地說:“我聽到反映你是這起事件的幕後指使人,看來是真的。”

王恩斯否認道:“我沒有幕後主使,我小舅子聽說我兒子被你調到倉庫里做搬運工,從我家裏跑來找你,在路上摩托車失靈撞到了電線杆上死亡,你能說一點責任沒有嗎?”

周勝利說:“我有責任你們到上面告我呀,為什麼要鬧報社?你以為你們的目的大家不清楚?”

他提高了聲音,“王書記說到了他兒子工作調整的事,我們有兩位上夜班的黨委成員沒有通知參加黨委會,還不完全了解。我從頭到尾講一遍,這既是駁斥你王恩期同志,也是讓大家了解真實情況。

在我出發的頭一天晚上,總編室、時事部上夜班的女同志發現了王海用照相機在辦公樓女衛生間門口往裏拍去衛生間的女士們如廁,從他的電腦里找出幾百幅女編輯衣衫不整的照片。

她們把王海扭送到保衛處,在王恩斯同志的陪伴下關押了一夜。我認為他的這種行為嚴重侵犯了多人的私隱,觸犯了刑律,當時建議報公安機關處理。

王恩斯同志愛子心切,在黨委會上將工作調作搬運工和交案件上交公安機關之間選擇了前者。

處理完王海偷拍事件,我就隨張久妹部長到外地考察去了。

按照王恩斯同志家裏人到報社鬧事的時間推算,就是在人事處與王海談話的當天下午,王恩斯同志的妻弟便突發意外死亡,王恩斯同志把其妻弟死亡的責任怪罪到我身上。”

王恩斯打斷了周勝利的話,“不是我和我愛人,是我愛人的娘家人把責任怪罪到你身上。”

周勝利接著說:“就說是你們那一方吧,王恩斯同志一方把責任怪罪到我身上,我現在給王恩斯同志提出三問,如果王恩斯同志回答的有道理,我個人表示尊重你的意見:

第一問就是黨委會的內容,可不可以隨意透露給家人?上次黨委會上你作出選擇后,我為了不讓將案件交公安機關,表態將他調到倉庫當搬運工。當天下午連你小舅子都知道是我提出將王海調去當搬運工,黨委會上的內容是你說的沒錯吧?”

王恩斯點頭承認:“是我說的,確實不應該把黨委會上的內容透露給家人。”

周勝利對擔任會議記錄的杜明成說:“把以上我們兩人的對話都記下來。”

他繼續說道:“第二問是你妻弟身為社會人員有沒有權力過問報社內部人事調整?”

王恩斯反駁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他有權過問。”

周勝利道:“請別偷換概念,我問的是他有沒在權力過問報社人事調整,沒有問你說沒說。”

王恩斯說:“他當然無權過問,不過他作為親舅,為外甥鳴不平從情理上也講得過去。”

周勝利說:“他如果在報社調王海的文件發下去后再鳴不平真能讓人理解,黨委會剛散他就開始鳴不平了,而且直接就找主要領導興師問罪,他把報社當成了自家後花園了?”

“我要問的第三問是,王恩斯同志認為他妻舅的死報社有沒有責任?”

王恩斯知道,自己一旦說出“沒有責任”四個字,後面他再問自己老丈人家在門口設靈位、燒紙違不違法時自己只能乘乘地說違法了,便含糊地說:“沒有直接責任。”

“你是說報社對你妻弟的死負有間接責任了?請你把你的理由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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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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