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章:天煞孤星,厄運來臨(4)

4.第一章:天煞孤星,厄運來臨(4)

然而,很快他就現,自己的如意算盤很難打成。土樓里的人並不慈悲,任由他在樓牆下瘋狂殺戮,任由村民苦苦哀求,一概置之不理。他只好試着強攻,可惜,土樓城牆堅固,要想依靠他們手裏的幾桿土槍土炮攻下這座土樓,簡直是痴心妄想。他派手下搭了梯子朝上面攀爬,這個時候土樓里才有了反應,一陣陣亂石砸下來,一鍋鍋開水兜頭澆了下來,他的手下雖然沒有被砸死、燙死的,卻也傷痕纍纍、狼狽不堪。賴家土樓上百年的經營,對付土匪侵擾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了。

幾次強攻無果,反而傷損了十幾個部下,眼看着天快亮了,官兵或民勇很可能過來增援,到那個時候,腹背受敵,全身而退都可能成為妄想,這是黑煞神最為擔心的事。黑煞神喝令部下向土樓放了兩排槍,然後扔下滿地的屍,罵罵咧咧地撤了。

六爪女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明晃晃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隱隱約約中能聽得到人聲,近處有人在說話:“這娃醒過來了。”

隨即,一隻粗糙的手在她的臉上輕撫,六爪女想起了娘,她睜開眼睛,眼前是啞哥那張跟磚塊一樣質樸的臉。看到六爪女醒來,啞哥扭頭朝旁邊連比畫帶嚷嚷,很快,賴家樓的賴老爺那張老窩瓜一樣的臉出現在啞哥的身後:“你還活着呢?真是狼女,命大。”

六爪女問他:“我媽呢?我爹呢?”

賴老爺臉上露出了戚容:“都沒了,都死了,你爹死在村裡,你娘死在你身上。”

六爪女瘋了,翻身爬起,死亡在她心裏就跟傳說一樣遙遠、縹緲,可是,當死亡這個詞跟她的爹媽連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了糟糕透頂、慘淡到讓人難以接受事實。她站起來,慘叫着爹和娘,沒有人應答。她很難接受爹娘死去這個現實,然而,四周忙碌卻又悲慘的景卻告訴她,她的爹娘確實已經沒有了。四周有很多人正在默默忙碌,有的在搬運顯見得已經毫無生氣的人體,有的在挖坑填土,人們正在掩埋屍體。六爪女撲過去尋找爹娘的屍身,被人抱住了,抱住她的是賴老爺:“算了,人死如燈滅,剩下你一個,今後就住在土樓里吧。”

六爪女回頭一口咬住了賴老爺的手,賴老爺疼得叫喚,推搡着、拍打着,企圖從她的嘴裏救出自己的手。六爪女咬住他的手不放,血從唇邊流了出來。賴老爺氣怒交加,用另一隻手狠狠抽在她的腦袋上,六爪女被打蒙了,本能地鬆開了嘴。賴老爺的手鮮血淋漓,大罵不休。六爪女死死瞪着他,嘴角的血掛在下頜上,兩隻眼睛像是剛剛燒紅的火炭,惡狠狠地號出來一聲:“我才不住你們家的豬窩,我一定要蓋一座比你更大的土樓。”

一個大漢沖了過來,舉手要打六爪女:“治死你,不知好歹的狼女。”這是賴老爺的家丁。

六爪女閃過他的大手,轉身朝村裡跑去。她並不知道,賴老爺看着她小鹿一樣靈巧、快速的背影,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叫過家丁悄聲說了一句:“這女娃子真是狼女轉世,留不得。”

村裡一片狼藉,燒毀的茅屋、土房留下一片廢墟,空氣中還瀰漫著人肉燒焦后出的腐臭。六爪女家的房子在村邊上,一幢小土屋算作正房,正房兩邊搭蓋了兩間茅草屋,一間用來作為廚房,一間用來作為儲藏室。現在,土屋的梁椽都已燒毀,屋頂也已經坍塌,連門窗都燒毀殆盡,黑洞洞的門洞、窗洞像幽深的枯井般瘮人。草屋已經燒成灰燼,只能從滿地的黑灰中看得出原來屋子的形狀。

不遠處傳來了悲涼的哭泣聲,六爪女循聲過去,是林家婆婆跪坐在地上哭泣。林家婆婆過去很惡,動輒跟村裡人吵架鬧仗,最見不得六爪女,到處說六爪女是狼女轉世。六爪女也最厭惡林家婆婆,曾經在晚上到她家放開了豬舍,企圖讓狼來吃她家的豬,結果狼沒有來。六爪女還給她家的水缸里倒過豬食,結果留下了腳印,被林家婆婆追到家裏罵了個底兒朝天,過後,六爪女又挨了她媽一頓笤帚疙瘩。

看到六爪女,林家婆婆也忘了自己曾經詛咒她是狼女轉世,一把扯住六爪女哭訴起來。原來,她一家老小除了她自己,都被黑煞神給殺了。六爪女她爹為了保護六爪女她媽不被匪徒強暴,拿了柴刀跟匪徒拚命,被匪徒用刀砍成了零碎,然後又被一把火燒成了焦炭。六爪女聽着林家婆婆的訴說,早已經忘記了對林婆婆的厭憎,只剩下同病相憐,陪着林家婆婆哀哀哭泣了一場,然後就喪魂落魄任由本能驅使,回到了已化成斷壁殘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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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煞花(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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