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第十八章(5)
蔡水生心裏一驚,他看了一眼張仁虎,猶豫了一下說:“丟了,上次進山擔枸樹皮時不知丟在哪裏了……”他不知道張仁虎為什麼會問他那塊玉佩,心裏忐忑不安起來。
張仁虎看着他問:“丟了?”見他點了點頭,張仁虎一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蔡水生心跳不止,手心出汗。笑畢,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說:“你看這是啥?大哥我給你拾回來了。”
這次卻讓蔡水生真正感到吃驚了,他的頭“嗡”的一聲響了起來,血一下子涌到了頭頂,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盯着張仁虎一臉得意的神色,差點兒一拳砸過去,恨不得把眼前的這個土匪頭子的腦袋擰下來,然而這種憤怒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隨後他就強忍下來,他知道他的處境,這是在土匪的窩裏,他們都有刀有槍,稍有差錯便會鑄成大錯,後果將不堪設想,不僅報不了仇,還會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張大哥,你是咋到手的?”他不動聲色地問,他現在知道了,石小仙就是被眼前的這個大土匪頭子糟蹋后殺死的,仇人就在眼前,伸手可及,但是他沒有動。明白了這一切后蔡水生的心反而變得平靜起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行動的目標了。
對蔡水生的變化張仁虎並沒有在意,他還以為蔡水生是因為玉佩失而復得而吃驚呢,他哪裏知道,很快自己將會命喪黃泉,而結果他性命的那個人就是眼前這個曾經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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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自己性命的造紙藝人蔡水生。
張仁虎得意地笑了,說:“這是我從一個女人身上得到的,我早就現了她,她和一個老頭和游擊隊有來往……游擊隊端了我的老窩,那天我正好經過那個地方,我就順便把她給辦了……嘿嘿……”他把玉佩遞到蔡水生手裏,“這個嘛,既然給了你,還是你留着吧。”
蔡水生把玉佩緊緊地攥在手裏,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
隨着黑夜的到來,蔡水生的心也越來越緊張起來。這個時候,山洞外已是漆黑一片,星辰在遙遠的天際眨着眼睛,忽隱忽現,山谷里黑沉沉的,四周一片靜寂,通向山下的小路彎彎曲曲,像一條灰白色的帶子在夜色中忽隱忽現。蔡水生記住了下山的路線和方向,同時他注意到了,一個土匪被張仁虎派了任務,急急忙忙地下山去了,一個土匪站在洞外放哨,而那兩個受傷的土匪睡在靠近洞口的地方,他暗記在心,兩個人兩桿長槍抱在懷裏,手不離槍,而他則被安排在山洞裏面的一個小洞裏,和張仁虎睡在一起。
張仁虎讓他睡在裏邊,自己睡在外邊,他把盒子槍取下來,連同匕一起放在枕頭旁邊,伸手可及,如果有事的話他立刻就能拿到這兩樣東西,倆人躺下后又說了一會兒話,不一會兒張仁虎就打起了鼾聲。
蔡水生沒有睡着,奔波了好幾天,他疲乏得要命,真想躺下好好睡一覺,可是他不能睡,他知道一旦睡過去便會永遠錯失機會。好不容易熬到後半夜,估摸着張仁虎睡踏實了,他輕輕地爬起來,小心地向外挪動,到了張仁虎身邊,他一腳跨過去,彎下腰,伸手便去抓那把匕,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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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張仁虎卻突然醒了,“兄弟。”他朦朦朧朧地叫了一聲。
蔡水生連忙縮回手,“嗯。”他硬着頭皮應了一聲。
“你做啥?”
“我想去尿尿……”
張仁虎聽了,嘴裏嘟囔了一聲什麼,翻了一個身又睡了。
蔡水生見狀,一腳跨過他的身子,就勢一把抓住匕,左手將衣裳朝張仁虎嘴上一捂,右手一揚,“噗!”的一聲,匕就捅進了張仁虎的胸膛,立時,一股細細地稠乎乎的鮮血就從刀槽里噴出來,濺了蔡水生一身。
張仁虎圓睜着雙眼看着騎在他身上的蔡水生,這時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不明白,他想張嘴說話又說不出來,他的嘴被蔡水生用衣裳狠命地捂着,他無力而無聲無息地掙扎着。蔡水生又接連四五刀捅在他的胸口上,將他紮成一個馬蜂窩,直到再也不動彈,直到他直挺挺地躺在那裏這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