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北狄大舅子
太子衛發出震天吶喊。
剛才還囂張無比的蕭撼，直接傻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大炎居然會和宇文靖站在同一陣線上。
“難……難道說，你早就打算跟趙衡為伍，藉助大炎之手，除掉我？”
蕭撼驚得頭皮發麻，不可置信的問道。
宇文靖面無表情：“若不將你與大軍分開，朕又如何將你如豬狗一般宰了？難道你以為，朕會花大筆時間，處心積慮的打壓蕭家，剝繭抽絲的滅掉你們？”
“朕沒有那麼多時間，北狄百姓也沒有那麼多時間。”
“趙衡有一點令朕頗為欣賞，便是快刀斬亂麻，將複雜事情變得簡單起來。”
說完，宇文靖便沖趙衡一挑眉：“把這間屋裏子，所有北狄將士，全部斬盡殺絕。”
“事成之後，朕便將宇文墨許配給你。”
聞言，趙衡眼睛一亮：“宇文靖，你他媽可不能食言啊。”
面對趙衡的粗俗口風，宇文靖非但不生氣，反倒甚是快意的笑了起來：“宇文墨對朕有什麼用？”
是啊！
宇文墨帶回國，對宇文靖沒有任何好處。
而嫁給大炎，說點難聽的話，反倒是變廢為寶。
趙衡甚是痛快：“霍刀，你聽見我大舅子的話了。”
大舅子？
聽到趙衡對自己的稱呼，於文靜不禁大笑起來。
這是他來到留馬亭，第一次如此真誠的笑出聲。
霍刀當即帶領太子衛，將蕭撼等人包圍，厲喝道：“還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蕭撼臉色煞白，他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失敗……
“我蕭家人絕不……”
不等蕭撼說完豪言壯志，霍刀便鄙夷打斷：“真他媽啰嗦，殺！”
隨着一聲令下，早已蓄勢待發的太子衛，直接沖了上去，與蕭撼等人戰在一起。
由於空間狹窄，僅僅是幾個喘息之間，就勝負已分。
北狄叛軍被殺的七零八落，蕭撼更是被當場斬殺。
目睹整個經過的宇文靖，看到太子衛與北狄精銳之間，驚人的武器裝備差距，心裏不由一陣沉重。
“這就是趙衡親手調教出來的太子衛嗎？”
“他既然可以把親兵打造成這副模樣，便可以將大炎的軍力，提升不止一個台階。”
“雖說遠水解不了近渴，但趙衡只需要訓練一批能征善戰的精兵，守衛在戰場上的關鍵點上，便可以獲得戰場上的優勢。”
親眼見識到了太子衛的實力后，宇文靖對於訴諸戰爭的念頭，變得更加薄弱了。
圍觀的亡命徒，也被太子衛的恐怖實力所震驚。
“天哪，這就是趙衡的親兵？果然恐怖！”
“難怪他能彈指一揮間，滅掉雲景王一黨，剛才如果咱們聽信簫何年的挑撥，真對趙衡動手，死的就是咱們了。”
“這麼看起來，北狄和大炎打仗，勝負還尚未可知啊。”
“我也這麼覺得，畢竟趙衡此人，實在是太過令人匪夷所思，萬一他真能在短時間內打造出數支勁旅，豈不是能對北狄迎頭痛擊？”
周圍人群的議論聲，飄進宇文靖的耳中。
宇文靖表面沒有什麼反應，心頭卻再次堅定了最初的想法，戰爭並非壯大北狄的唯一途徑，而且這條路與豪賭無異。
他一邊藉助趙衡之手，將他遇刺，以及蕭撼叛亂被鎮壓的消息，送交北狄前線，命令北狄大軍前來勤王。
一邊衝著趙衡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閑談，兩國和談事宜。
趙衡與宇文靖，單獨去了二樓雅間。
而一樓大堂里的氣氛，卻變得微妙起來。
“太子殿下與宇文靖和談了？這可是大炎第一次，直接與北狄王和談啊！”
金獨異忍不住感嘆起來。
趙乾也眼神明亮無比：“難道說，大炎與北狄真能迎來和平？”
“如果皇兄真能辦到，無疑是咱們大炎的千古英雄啊！”
眾人情緒無比激動，卻又忍不住擔憂起來，生怕這一切到頭來，都是竹籃打水。
雅間裏，趙衡和宇文靖對面而坐。
宇文靖開門見山：“火車描繪的未來，贈予圓蔥的情分，以及助朕平叛的義氣，都足夠令朕銘記一生。”
“但這仍舊不夠讓朕破釜沉舟，推翻北狄幾百年來的國策。”
宇文靖無比認真的說道。
趙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畢竟北狄貧瘠，一旦老百姓填不飽肚子，就必須南下劫掠，否則百姓餓死，民變兵變等一系列麻煩都會冒出來。
說白了，就是將矛盾轉移罷了。
“北狄盛產麥，本太子可以幫你們改良培育麥種，提高麥子的產量，同時傳授你們磨面的技術。”
“麥子是個好作物，只要勤勤懇懇的耕種，將來足夠令北狄實現自給自足。”
趙衡同樣坦誠相待，開出最真誠的價碼。
宇文靖若有所思：“朕不懷疑你的能力，若真能提高麥的產量，自然是功德無量。”
“不過磨面的技術，朕有所疑惑。”
趙衡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北狄有大片開闊地，風力充足，可興建風車，用風力代替人力，進行磨面，興建風車一事，本太子也可以幫忙。”
“減少人力的投入，而多餘出來的人力，自然可以從事其他生產。”
宇文靖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個令朕無法拒絕的價碼。”
“不過改良麥子和磨面技術，都需要時間，朕即便是昭告天下，也只能爭取三年時間。”
宇文靖話鋒一轉。
這也不怪他，畢竟任何民生工程，都需要前期投入。
在這之前，會有多少百姓餓死？
所以這是一個宇文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趙衡卻早已經成竹在胸：“大炎和北狄可開啟國家貿易，簽訂契約，大炎向北狄出售平價糧食，助北狄百姓渡過難關。”
“而北狄則向大炎，出售平價牛羊，雙方各取所需。”
聞言，宇文靖笑了起來：“也就是說，這糧食還得我們自己花錢買？”
趙衡眉頭一挑：“不然呢？想要白拿？哪有這麼好的事！”
宇文靖心裏明白，想要從趙衡身上薅羊毛，無異於天方夜譚。
所以，宇文靖也不糾結，畢竟雙方平等貿易，乃是百利而無一害之事。
“還有嗎？”
宇文靖追問道。
趙衡直接羅列起來：“除了延續之前宇文墨簽訂的契約，兩國合作開發探索，玉米土豆等農作物之外，傳授北狄冶鍊技術，每年平價向北狄供應海貨，傳授北狄造船技術，接觸北狄商人來大炎的經商限制。”
趙衡開出的價碼，令宇文靖目光大亮！
他本以為，趙衡會隔靴搔癢，卻沒想到，這傢伙如此坦誠豁達。
“你把這些機密技術都傳授給北狄，難道就不怕養虎為患？”
宇文靖認真問道。
趙衡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我怕個毛？北狄工匠也不是傻子，有的是渠道搞到大炎的先進造物，然後再逆向研究，搞出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況且現在傳授給你們，你們想要精通，也得花時間奮起直追不是？”
趙衡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這些技術，天然缺乏保密性，那就索性順水推舟，當個人情賣給北狄。
宇文靖看向趙衡的眼神，肅然起敬，但緊接着又問：“你想要什麼？”
趙衡不假思索：“白紙黑字的簽訂契約，十年之內，兩國相敬如賓，禁止再起任何刀兵。”
聞言，宇文靖眉頭一挑：“僅靠契約約束？”
趙衡哈哈一笑：“沒錯，就是靠契約。”
“既然北狄人沒有契約精神，那本太子就幫你們培養，若是膽敢反悔一個契約，本太子就用其他契約，卡死你們！”
宇文靖一愣，他馬上意識到，之前趙衡看似大方轉讓的所有技術和好處，其實都是為了培養北狄對大炎的依賴。
將來北狄想要反目，就必須走出大出血的準備。
而這不僅會削弱北狄的國力，還會令北狄朝野震怒，令國策無法推行實施。
其實說白了，裏面埋着一個飲鴆止渴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