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勸劉封
宴會的氛圍在華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平靜，儘管席間酒香四溢、佳肴琳琅，但眾人的談話卻少之又少，彷彿在這種富麗堂皇的環境中，彼此間的關係依舊如同一層薄薄的冰霜，冷淡而疏遠。
酒杯碰撞的清脆聲在這沉寂中顯得格外突兀，伴隨着時而傳來的笑聲，似乎是為了打破那種微妙的尷尬氣氛，卻又讓人倍感無奈。
宴席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漸漸散去，侍女們開始清理桌面，收走剩下的美食，而賓客們也紛紛起身離去。
唯有董武和劉封，依舊坐在原處。
“你願意留下，還是一心想回去？”董武詢問道。
劉封微微愣住，心中閃過無數思緒，眉頭微皺，眼中帶着一絲詫異與困惑。
他不明白董武為何會選擇在這樣的時刻詢問他，也不知自己在對方心中究竟意味着什麼。
劉封是有才之人，當一方縣令或是一方郡守完全沒有問題。
這樣的人才，董武自然不會放過。
董武注意到劉封的遲疑，心中一動，繼續開口：“就算我放你回去，以你當前的處境，在劉備身邊能活多久？”
這句話如同一根針，準確而無情地刺入了劉封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腦海中，瞬間閃現出許多不堪的畫面，劉備身邊的權力鬥爭、爾虞我詐，無一不在提醒着他，自己的處境正如那籠中的鳥兒，面臨著隨時被掠食者捕獲的危險。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劉封的內心翻湧不已，他微微顫動的雙手無意中抓緊了桌沿，彷彿這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支撐。
他抬頭看向董武，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與不屈的光芒，終於，他開始意識到，或許留在這裏才是他的歸途。
劉封的內心如同翻滾的海浪，憤怒與困惑交織在一起。
他的手緊握着桌沿，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彷彿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壓抑心中翻湧的情緒。
董武的話語如同一根刺，直刺入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儘管劉備曾將他視為繼承人，教導他如何在複雜的政局中生存，但如今的董武，正以一種顛覆性的姿態將他推向了無法迴避的抉擇。
“陛下厚愛，劉封銘記於心！”
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卻透着一絲堅定與無奈：“只是我不會背叛我父親！”
董武微微一笑，那個笑容中夾雜着幾分玩味和無奈。
“請問，你父親是不是為了匡扶漢室？”
劉封愣了一下，腦海中一時無法釐清董武的用意。
他的目光游移，心中似乎被一股更深的情感所牽引。
他點了點頭，然而對於董武的提問，似乎並未完全理解。
“是，不過你卻是竊取漢室江山的漢賊而已！”劉封終於忍不住說道。
董武聽到這句話，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甚至微微搖了搖頭，似乎對這番指控並不在意。
“漢賊？”
他重複着劉封的話，聲音中透出幾分玩味。
“對，竊取漢室江山的漢賊！”劉封憤怒地咬牙，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
“不錯，漢室江山的確是我奪的，但是不是賊那就不好說了。”
董武的態度十分坦然，彷彿在向劉封傳達一個更深的道理。
劉封愣住，心中燃起一絲驚訝。
董武的直言不諱讓他措手不及，之前那些複雜的思緒瞬間化作一片迷霧，令他無從辨別。
董武的自信與坦蕩，彷彿是一面鏡子，讓他照見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怎麼？你覺得我是賊？竊取了漢室的江山？”
董武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帶着幾分戲謔和玩味。
劉封的沉默在這時顯得格外沉重，他心中有許多疑問，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他明白，董武的所作所為，雖然充滿了爭議，卻也是出於對國家和百姓的考量。
儘管他無法完全認同董武的方式，但董武在關中以及他控制的地區所作所為，心中那股敬畏卻是揮之不去。
“你家先祖劉邦也是秦吏，可是他創建了如今的漢室江山。”
董武的聲音如雷鳴般響亮，彷彿在劉封的心底轟然炸裂。
“那我想問你一下，他是不是秦賊？”
董武目光如炬，直視着劉封，眼中炯炯閃爍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令人感到一陣窒息。
劉封的心猛然一震，腦海中一片混亂，嘴唇微微顫動，卻只吐不出一個字。
他知道，董武所言並非無的放矢，倘若以“賊”的標準來衡量，那麼他的祖先，也將是竊取秦室江山的秦賊！
這一刻，他的內心如同萬千猛獸在相互撕咬，痛苦而無奈。
“既然你知道，那你也應該明白，一切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董武的聲音緩慢而鄭重，字字如金，沉甸甸地落在劉封的心頭，令他更加沉重。
“而且自從我成立了新漢，百姓口有餘糧，家有餘布，時不時的還能吃上一頓肉，比起那些戰亂連年饑寒交加的百姓，已是天壤之別。”
董武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自豪。
他抬起手，伸出一隻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胸膛，驕傲而堅定：“我以律法治國，所行所舉皆為公平公允，這也是我敢稱帝的資本。”
劉封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董武的話如潮水般湧來，讓他感到窒息。
他望着董武，心中百感交集，嘴唇微微動了動，卻始終無法反駁。
“你覺得，我配做這個皇帝嗎？”
董武的語氣中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自負，彷彿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視着卑微的人類。
劉封獃滯着，眼神遊離，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既有不甘的憤怒，也有深深的無奈。
他不知道如何回應，這一切都是現實的殘酷展現。
他的內心如同一片翻騰的海洋，憤怒與困惑交織成一片。
他想要反駁，卻又無從開口，彷彿被董武的邏輯緊緊束縛住，無法掙脫。
劉封明白，董武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新的統治者，更是一種殘酷的現實。
此刻，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連綿的山脈在窗外隱隱可見，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兩人之間。
劉封心中的掙扎愈演愈烈，他知道，接下來的選擇，都將決定他的對錯。
“還有，這可不是什麼劉氏的江山，而是百姓的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