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防小人符
款式極為簡單,只有一個小小的紅色錦囊包裹着,一點綉紋都沒有。
大家都曾見過奶奶從秦大師那買的符咒,鑲金邊,放在特製的錦囊里,香氣縈繞,所以這麼一比,實在是簡陋得很。
宴北漠一看,這肯定是某位的所作所為了,笑眯眯地要開口,顧初卻朗聲道,“我放的。我見你眉心沾染一絲黑氣,如果坐視不管,今天必然是失財又倒霉。”
老夫人這個年紀,一旦骨折,就要噬去半條命。
她看出她的父親很孝順,老夫人出事,他也不會好過。
事出緊急,她就放了一枚簡易版符咒在老夫人的包里。
宴北漠輕嗤一聲,倒也敢作敢當,只是太自作主張了。
他剛要開口,宴錦若卻搶先一步,一臉愧疚,“奶奶,妹妹剛回來,不懂的還很多,我會慢慢教她的。奶奶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就放過她吧?”
她一臉真心實意地說完,餘光瞥向宴紹。
雖然顧初回來時間還不長,但她看出來了,如果不和顧初搞好表面關係,只怕沒那麼容易過繼過來。
但出人意料,宴紹那雙總帶着寒峭的眼眸瞥她一眼,卻並未過多情緒。
宴錦若攥緊手指,攻略宴紹,怎麼就這麼難?
豈料宴老夫人疑惑出聲,“我為什麼要怪她?”
“奶奶!”宴北漠急了,“以前我動您符咒那次,您不還揪着我耳朵,把我狠狠揍了一頓?您可不能像爸一樣偏心。”
“我沒有偏心。上次你動我符咒,是秦大師叮囑我,旁人動了晦氣,可這次不一樣。”宴老夫人一臉喜氣洋洋地說,“我這些年一直輸少贏多,一輸就輸幾十萬,贏就贏幾百塊,今天居然有如神助,一次性贏了幾百萬。”
雖然不知道顧初這符咒是從哪兒求來的,幾百萬對她而言也算不得什麼,可想想幾個老姐妹看着她吃驚又羨慕的表情,她心裏就美得不行。
宴紹和宴南逸聽見這話皆愣了愣,他們知道這些年老夫人不爭饅頭爭口氣,沒少求招財符,可是都不起效果。
怎麼會顧初放了一枚不起眼的符咒進去,一下就扭轉了呢?
宴錦若平靜的表情龜裂,詫異得不行,“奶奶你是說妹妹放的符咒起效果了么?”
宴老夫人摸了摸鼻子,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目前只能這麼解釋。
她打開錦囊,裏面的符咒已經化為了齏粉,下意識問顧初,“你還有嗎?”
之前的招財符都可以用很久的,她還是頭一次見這種用一次就失效的,“如果還有多的,我給我的老姐妹也買一些。”好東西當然要分享嘛。
聽見這話,顧初臉色變得有幾分微妙,轉瞬,她淡淡道,“之前這符咒是試用的,如果還需要,一萬塊一張。”
她給老夫人這符咒,也有她的用意。
她的名聲還沒打響,與其費盡心思,倒不如先從身邊的人開始。老夫人信玄學肯花錢,又沾染了一點是非,是不二人選。
宴北漠看不慣顧初缺錢還編一堆瞎話,“試用,你在開玩笑吧?你缺錢就直說。何必這麼拐着彎騙奶奶錢?還一萬塊一張。”
“北漠……”宴紹冷冰冰地一喚他,宴北漠下意識地就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委屈道,“我說的是實話。”
宴紹一對上顧初,立馬笑意堆疊,就是說話的語氣跟哄小孩兒似的,“初初,你那符咒還有多少?爸全買了。”
“……”
看着微信里轉來的數字,顧初無言,哪有包干價比單價還貴的?
她知道宴紹不信她的本事,並不着急。
宴錦若眼睫輕煽,“妹妹,你第一單生意做到家裏人頭上來了,會不會不太好?奶奶到底是你的長輩。”
綠茶味着實濃得嗆人了,顧初的視線從她面上掠過,不疾不徐,“這種事必須給錢,無論親友,否則必遭反噬。聽某些人說,你還是內行?聽起來卻不是內行人才說的話。”
平鋪直敘的話卻像一把利刃扎進宴錦若的心臟,她臉色立刻變了,輕咬了下唇,“我……秦大師說我只是略有些資質,我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宴北漠臉色鐵青,“你罵我是某些人?錦若是秦大師都誇獎過的,她確實好幾次預見未來!”
顧初卻一副無謂的樣子,剛宴北漠是怎麼說她的,她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報仇不要隔夜,她也就隔了五分鐘吧。
宴老夫人皺眉,她倒不是覺得一萬塊貴了,只是……
“我原來買過招財符,一般一千元到幾千元不等,不至於一萬元一張,還只能用一次。”
宴北漠可算找到機會了,她敢懟錦若,那她就是他的敵人,“承認吧,你就是在騙奶奶的錢。”
顧初直視進他的眼裏,眼神坦蕩,“因為這不是招財符,而是防小人符。”
一聽這話,所有人臉色都變了,也包括宴老夫人。
顧初話外的意思,太明顯了。
宴老夫人有所研究,知道防小人符價格比招財符貴,而且有些防小人符還只能用一次,一切就說得通了。
可防小人?防的是誰?
打麻將那一桌剩餘三人全是她相處了好幾十年的老姐妹,尤其是汪家的老夫人袁鳳,那更是從娘胎里的情誼。
當時宴老夫人的父母和汪老夫人的父母認識,說懷上的這兩個小傢伙,如果互為異性就指腹為婚,互為同性就結成姐妹或兄弟。
這些年,宴老夫人一直把汪老夫人當親姐妹看待,什麼好的都緊着她。
頓時,她眼神複雜地看着顧初。
然而顧初顯而易見沒有創飛他們一次就收手的意思,不疾不徐道,“之前背後那人只要你的財運,但最近她越來越貪心了。今天要不是這張符咒,你不僅損財運,而且還會骨折,甚至半身不遂。”
客廳里幾人皆像是被驚雷劈中,卻反應各異。
宴老夫人臉色一白,手指也攥得泛出青色。
沒人知道,她剛走出汪家大門的時候,明明穿的一雙平底鞋,人卻莫名朝前栽去,幸好前面有一棵樹,她手撐着堪堪站穩。
這會兒盯着自己的掌心,早已破皮,還有絲絲縷縷的紅色痕迹。
如果不是那棵樹,她很有可能骨折!
宴老夫人緊盯着顧初,她是怎麼知道的?
起初以為她為了賣高價,所以故意把招財符說成高價符咒,但這會兒對她的信任不知不覺升到了三成。
“你咒奶奶也就算了,你還罵汪奶奶。奶奶和汪奶奶這些年的感情怎麼可能是你三言兩語就挑撥的?”宴北漠氣得張牙舞爪,要衝上去找顧初理論,卻被一隻胳膊給攔住,“二哥,你別攔我。”
他一抬眼,卻發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