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對視於神明
“轟！！！”
隨着朱崇明泣血怒吼，以其為中心的空間驟然被施加了極為駭人的重力，這種重力之下就算是空間波紋的蕩漾都開始極為緩慢下來。
而且…其範圍，甚至遠超余牧所佈下的，十絕燈的範圍！儼然就是一方以規則鎮壓的領域！
在這方領域之中的每一處空間都彷彿凝為實質一般壓制着一切，唯朱崇明不僅行動不受任何影響，反而各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退！！”
原本交戰於此間的各族絕頂天驕瘋狂的抽身暴退，朱崇明這狗日的拚命了！
那人族余牧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先是手段殘忍的將一尊鬼族絕頂天驕生生折磨到隕落，又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朱崇明逼到全力施展規則拚命的地步…
要知道，朱崇明可是通天衍聖族的絕頂天驕頭領啊！
“果然有意思。”
余牧身形未動，但四展油燈虛影驟然熄滅而掀起了滔天的毀滅之意，這股毀滅之意瘋狂抵消着空間之中無孔不入的重力。
余牧…本身其實也是不願意招惹朱崇明的，奈何架不住溫如玉一個勁兒的叫義父啊…
余牧還不了解溫如玉？若是自己不出手解決掉朱崇明，這嗶一定就會自己硬着頭皮來硬剛這個天生壓制他的對手！
那還得了？此間暗潮洶湧，危機重重，余牧不可能讓溫如玉冒這個險。
而且，這兩個人一定會對上，余牧就是有這個預感！此人不說是溫如玉的宿命之敵，也當是溫如玉的死敵。
既然如此，自己提前幫老溫把麻煩解決掉就是。
而此時朱崇明已經殺到，他一身褐色長袍獵獵作響，強橫的規則力量瀰漫間，他就如是這片空間之中的帝王！
“本座自問不曾吃罪於你，本座甚至都沒見過你！你為何如此咄咄相逼。”
朱崇明十分忌憚十絕燈帶來的毀滅之意，而且…余牧從頭到尾展露的只有那依靠強橫的肉身力量為基礎的強悍的搏殺術，還有那油燈大陣。
還沒有見過余牧的規則，朱崇明心裏沒底兒。
“你現在發血誓，保證不再糾纏，本座放你離去便是，你我之間本無仇怨，兩族之間也無太多干係，又何必死斗。”
“好啊。”
余牧嘴角掛着溫潤的笑容，在朱崇明震驚的目光中，其抬手直接捏碎了一小片仿若凝固的空間。
真他媽就碰到怪物了！C，這到底是個什麼啊！
“那你走吧。”他是真不想再面對這個東西，說著，朱崇明就打算給余牧開一道口子讓他滾蛋。
你他媽快去找鬼族和羅剎族的麻煩吧，羲和族也和你們人族有仇！若這麼個玩意兒真去霍霍這三族，通天衍聖族的壓力倒是會小上很多。
“可以，不過我還要向道友借一樣東西。”
“你要什麼。”朱崇明鬆了一口氣，敲詐，要錢你他媽早說啊！媽的何必呢？！
就剛才那廝殺中，朱崇明十分確信，若非以及及時施展規則力量，真就有被余牧生生打殺於此的可能！
“余某，想借道友項上之頭一用，不知道友應允否。”說話間，余牧笑容愈發溫潤。
“你！”
朱崇明心頭一驚，他似乎明白先前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從何而起了，可…此人為何就非要殺他？
“那也得看你的本事！”
朱崇明目中劃過一抹極致的猙獰，他從一個碌碌無名的通天衍聖族修士，這一千多年一路走來成就了絕頂天驕，對標人族龍傲天的存在！
他從飽受欺凌的弱小修士成為如今讓生靈仰望的存在，為了這些，他無所不用其極。
殺師奪道，弒父融血，如親兄一般待他的摯友被其虐殺奪了道基，身心都深愛着他的道侶也被其當成禮物送給了更強者玩弄以換取庇護和機緣，最後被送回來時只是不成人樣的屍體。
甚至他的親子，也被他生生煉成人葯吞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變強…
他的規則是空間重力，可這…哪兒是什麼單純的重力，這分明是他走過的這千年歲月，分明是他那沉重無比的執念！
他…不能敗，他不能死！
朱崇明怒吼着，其雙臂骨骼發出滲人的聲音，但其雙掌合攏之間，那恐怖的空間重力驟然如兩座悍然相撞山嶽，而余牧…更像是被夾在兩座山嶽之間，即將粉身碎骨的螻蟻。
“轟！！！”
空間瘋狂震顫，十絕燈…自余牧這一世施展出來，第一次…不是因余牧的控制而熄滅了三盞燈。
而剩下的燈光卻在余牧的控制下爆發出了駭人的毀滅之意，接着，油燈虛影破碎，即便是余牧，在這般強橫的重力擠壓下，嘴角也是浮現出了一抹鮮紅的血跡。
“什麼？！”
朱崇明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牧。
只是輕傷…擋的住他全力催動的規則？
而且至此也不見其動用自己的規則力量？
“這片重力空間中，我聽到了生靈哭泣的聲音。”
余牧終於是踏出了一步，他渾身的骨頭都發出了類似於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聲音，但其如槍的脊樑，卻不曾有半分彎曲。
他又是一步踏出，魔槍天問浮現在手。
“而從這些生靈的哭泣聲中，我似是看到了你的一生，如同一隻存活在陰暗惡臭的角落裏，不顧一切往上爬的蛆。”
第三步，余牧挽了一個槍花，其面色雖說頗為蒼白，但行動間…卻似乎並不受所謂空間重力規則的影響！
“我曾說過！不允許任何生靈，再來辱我！”
聽余牧這麼說，朱崇明的臉扭曲着，其手中有金色巨斧浮現，又藉著重力空間的加持，狠狠的朝余牧劈了過來。
余牧橫槍相抗，兩方巨力轟然爆發！朱崇明雙手死死抓着巨斧手柄，死命的壓制余牧。
而余牧握着槍桿的指關節發白，看不出絲毫血色，其雙臂也在顫抖着。
可他的面色卻依舊如常，只是那溫潤的笑容中，朱崇明卻似是看見了幾分嘲弄。
“只有這點力氣嗎。”
余牧原本被壓彎的身形緩緩挺直，朱崇明嘴唇顫抖着，他看着余牧的目光，這一刻一個荒唐的想法浮現於心間。
他…好像不是在和一個生靈交手，對視…
而彷彿是…一尊古老的神明，正在俯瞰着他！那眼神滿是不屑，和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