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端倪
“嘶！”
程鵬逐漸清醒過來，扶着腦袋從地上爬起。
視線清晰后，他看到了那頭令人膽戰的黑熊。
“狗屎！我記得沒有這麼大的，居然敢凶我！看來是之前沒打夠！”
他臉色鐵青，被嚇尿的恥辱感湧上心頭，騰起的怒火將恐懼掩蓋，當即從懷中拿出一捆牛皮長鞭，
“白小小滾開！我要教訓教訓這頭不聽話的狗熊！”
白小小見他如此不依不饒，也起了幾分火氣。
“原來之前熊大身上的那些傷痕是你乾的，畜牲不如的東西！”
“你還敢罵我！”
程鵬怒火更甚，見白小小不願走開，頓時不管不顧使勁揮鞭，竟要連她一起打！
咻咻！
強勁的鞭風襲來，秦閶一把將驚懼的白小小護在身後。
黑熊記憶中，這一鞭子下來疼痛無比，被打后少不了皮開肉綻，留下深刻的心裏陰影。
然而，這一次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那看似兇猛的鞭子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癢，僅僅是發出一陣悶聲就軟在了地上。
秦閶這才恍覺自己進化后，肉身強大了很多，原主殘留的懼怕情緒也一掃而空。
“熊大？你沒事吧？”白小小擔憂地撫摸着熊身。
秦閶搖搖頭，熊眼看向程鵬。
“你……”程鵬看着黑熊那狠戾的雙眼，心中一窒，正要說些什麼，巨大的黑影迅速逼近。
嘣！
人影被熊掌拍飛出去五米遠，重重地撞在靠牆木板上。
“呃嘔！”
程鵬仰躺在地面，痛苦地蜷縮着身子，口吐鮮血，看樣子傷得不輕。
秦閶見他沒了反抗的力量，便不再理會。
此人心懷不軌，在秦閶心中已經是一個必死之人，但現在不是殺對方的時候。
他可不想白小小因此而失去工作，背負殺人輿論。
“他應該不會死吧？”一旁的白小小弱弱地問道。
秦閶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表示不要擔心，自己可是留手了的。
很快，程鵬緩過勁，顫抖着身子扶牆站起來，看向秦閶的眼神中只剩下驚懼。
“該死的狗熊……”
還有力氣罵人，看來打得不夠狠。
秦閶眼睛一眯，一個猛衝將臉色大變的程鵬抓起。
在白小小驚呼聲中，程鵬像沙包一樣被丟了出去，掉在展區外哀嚎不已。
扔完后，秦閶還嫌棄地拍拍爪子，爬到水槽邊把那尿騷味去除。
“……”
沒有管那邊慘叫逃跑的男人，白小小一臉驚異地看向黑熊。
自從昨天開始，她就覺得熊大似乎變了個熊一樣，更加人性化，還能聽懂自己的話。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有了一些猜測。
“熊大，你不會真是變異了吧？”
秦閶洗毛的爪子一頓，知道自己也不必再隱瞞下去，立馬點點頭，憨厚的熊臉努力露出一個笑容。
白小小臉色一喜，緊接着又變得陰鬱。
聰明如她很快想到，會變異恐怕不止是熊大，還有無數生物。
到時候人類該怎麼辦？熱武器打得過變異生物嗎？
她自己能跑也就算了，卧床不起的爺爺該怎麼辦？
可她也沒錢，再擔心也只能幹着急，除非……
白小小的臉色逐漸難看，一時間陰晴不定。
秦閶看出她內心的激烈，默默蹲下，給她一個舒服倚靠的位置。
滿天星的夜晚，一人一熊沉默地靠在一起。
明明是不同的物種，相處之間卻意外溫馨。
連晚風也變得柔和，輕輕拂過他們之間，帶來陣陣清爽。
良久后，白小小似是下了決定，眼睛裏重新洋溢起笑意。
“熊大，我要離開幾天，期間不要傷害其他人，等我好嗎？”
秦閶點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白小小一怔，臉上浮起紅暈，嗔怒道：“以往都是我摸你，現在倒是反客為主了？”
她說歸說，身體卻十分老實，接受着熊掌撫頂的觸摸。
“對了！”
白小小拿出手機，打開顫音直播。
一瞬間，擠進來近千人。
看到她和身後的黑熊靠在一起，直播間裏彈幕漫天。
“哇！主播復活賽打贏了！”
“怎麼這麼久才開播，小白熊寶寶我想你了。”
“今晚這是又要和熊大睡覺嗎？”
“真羨慕那頭熊，主播你那還缺熊嗎？我可以付工資！”
……
今天，白小小格外活躍，和幾乎所有觀眾們互動近五小時，直到凌晨一點才下播。
五小時的打賞，總共有一千多塊，但跟八十萬的醫療費比起來，只能算杯水車薪。
白小小輕抿嘴唇打開私信，翻回聊天記錄。
“白熊女士你好，我願意用二十萬買下你的賬號，如有意願請打139***”
存下號碼后，白小小彷彿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躺在黑熊懷中一動不動。
現在的賬號還有價值，等災難來臨后就等於廢品。
當一個萌寵網紅曾經是她的夢想，但在現實面前，不如讓其揮發最後的價值。
她得儘快讓爺爺做上手術，這樣爺爺才有可能活下來。
“真是不容易啊！”
秦閶看着懷中的女孩，心中滿是同情。
哪怕他不知道白小小是怎麼想的，但也能推斷出，她想在這幾天快速籌錢救她爺爺。
賣賬號，貸款等等。
至於之後怎樣……都要世界末日了還在乎什麼錢呢？
直接白嫖！
而且，若是錯過現在醫療穩定的時期，往後就難說了。
這是唯一的機會。
機靈，有魄力！
秦閶對白小小這次做法做出評價，如果換他的話，也會這麼做。
夜已深。
秦閶看着白小小在自己懷中漸漸睡去，他也進入了夢鄉。
…………
展區外，公共廁所沐浴間。
“艹！”
程鵬看着鏡中滿臉傷痕的自己，對那狗熊恨得牙痒痒，
“早晚把它皮扒了做成大衣！到時候拍給那姓白的婊子，看她認得出來不！”
他的目中凶光畢露，對剛剛自己受挫一事耿耿於懷。
“嘶，下手真重啊，還是去拍個片吧。”
程鵬剛脫下臟短袖，就被扯到痛處，疼得咬緊牙關。
啪嘰！
就在這時，一坨爛泥樣的灰色東西從衣服上摔下來。
“這是什麼？噁心！”
程鵬認出這是自己滾到外面水溝里沾上的東西，忙不迭地想要用拖鞋踢開它。
然而，當他的腳趾碰到爛泥后，那爛泥竟然如活物一般攀附上來。
在程鵬驚愕的目光中，直接穿進了他的肉中！
“我去！滾開…滾開！”
宿舍中傳出一陣急促的叫喊，但很快平息下來，陷入一片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