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各懷心思
徐川霖捏着寫滿珍珠口供的紙,指尖不可控制地顫抖。
他一目十行看完一遍,又翻回頭來,重新看一遍,這一次看得分外仔細。
后槽牙不知不覺咬緊,肌肉堅硬如鐵。
每個字都看完,像是刻入眼中。
他眼中充滿血紅,轉頭盯住珍珠。
珍珠嚇得瑟縮一下,低聲道:“不是我,不是我,金縷閣逼我的,封玉朗逼我的!”
徐川霖一腳把旁邊的椅子踢過去,椅子砸在珍珠身上,她痛呼一聲。
“我母親與你何仇何怨,你竟利用她的善良害她!”
徐川霖霍然起身,上前掐住珍珠的脖子:“你該死!”
珍珠被掐住,臉憋得通紅,手亂抓,但無濟於事。
冷星赫在一旁道:“她死有餘辜,現在死能讓你痛快,你就殺,如果還想留個后招,就讓她多活兩日。”
徐川霖胸口氣得起伏,手上力道慢慢消散,珍珠撫着喉嚨,大聲咳嗽。
徐川霖咬牙切齒:“你說得對,殺她容易,但她不是主謀。”
“多謝二位,幫了我的大忙,接下來……”
顧蓉蓉接過話說:“接下來,我們更應該互相合作,徐公子,金縷閣勢力強大,超乎你想像,他們的陰詭手段,想必你也見識過,那些失去理智刀槍不入的人,不知道余州是否也有。”
“還有大葉山中,究竟有什麼,都未可知。”
徐川霖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再睜眼時,恢復些許理智。
“我知道,你們是不想讓我
衝動行事,好,我答應,合作,你們說,我做。”
和聰明人一起做事,就是痛快省力。
顧蓉蓉鬆一口氣,把珍珠交給徐川霖看守,得用她的時候再說。
“有什麼計劃,要怎麼對付封玉朗?”徐川霖問。
“他和蘇媚現在已經離心,兩人各生猜忌,我想利用他們的矛盾,促使封玉朗儘快動手。”
顧蓉蓉對徐川霖道:“不過,這需要不少人手。”
徐川霖毫不猶豫點頭:“可以,我雖不能調動我父親手下的兵馬,但能調府兵,我外公家的人,雖然不是兵,但身手也都不錯,我也可以調動。”
提到程家,顧蓉蓉問:“徐公子,恕我冒昧,程老爺子還有沒有其它的……就是家產繼承人?”
徐川霖搖頭:“沒有,只有我舅舅一個,我外公少年時吃了許多苦,一個人孤獨飄零,無依無靠,什麼活都干過,是自己白手起家,創下家業,因此不存在什麼家產歸族裏這種事。”
“說句大不敬的話,他老人家以前也說過,百年之後,府宅自然是我舅舅的,但家中的產業,多數由我母親打理,給我舅舅一些分紅即可。”
“因為外公看得清楚,我母親是管家一把手好,我舅舅志不在此,他更醉心讀書,想過閑雲野鶴的生活。”
“只可惜,我母親為人所害,去得早,所以,若是真有什麼,外公會把家業交給我。”
徐川霖說得清楚,但還是疑惑:“為何
這麼問?”
冷星赫指指口供:“上面有提到,封玉朗害你外公,曾說過,等你外公一死,家業盡在掌握。”
“這話很奇怪,程家的家業,即便老爺子去了,他憑什麼掌握?”顧蓉蓉提出疑問,“所以,我才問問你。”
徐川霖擰眉:“我也想不通,等抓住他,我要好好問問。”
眼下也只能這樣。
“徐公子,你能調到府兵,可你如何保證,在調動府兵的同時,又瞞住徐將軍?”
這點確實不容易,府兵一動,他父親必有察覺。
徐川霖沉思片刻:“實在不行,我就告訴他,與我母親有關,他應該會同意。”
顧蓉蓉道:“徐公子,先不急於一時,你且冷靜一天,待晚上我們一同用晚膳,說不定轉機就在今晚。”
徐川霖不明所以,但他心裏極亂,也確實需要冷靜。
約定好晚上見面的時間,徐川霖轉身離去,顧蓉蓉和冷星赫也退了房子,回小宅子休息。
他們休息一天,蘇媚可休息不了。
她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嘴角都起了泡。
地庫里空空蕩蕩,什麼都沒了!她多希望這是一場夢,可這偏偏就是現實。
還偏偏發生在這個時候,這兩天閣主就要到了,她要怎麼交代?
若是平時,還能抓緊時間再湊一批,哪怕讓手下去殺去搶,也能補上窟窿,這次,卻是來不及了。
想到封玉朗的態度,她就怒火中燒,本以為是獵物,沒想到反被咬了一口。
她必
要出這口惡氣!
可封玉朗手下有兵馬,要怎麼做,還得好好謀划。
不但要把他偷走的東西都找回來,還得要他的命!
封家也是陰雲密佈,封玉卓的院子被燒,這幾個月是不能住了,好在封玉卓在祠堂,總算沒燒到他,是不幸中的萬幸。
封玉朗的東西丟了不少,但根本沒有人關心他,更別說他的東西。
倒是封玉卓,火災一起,封夫人就親自去祠堂查看,見封玉卓在,抱着哭一場,就把他帶出祠堂。
封玉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氣炸。
這麼大的錯處,如此輕拿輕放!
不行,他這口惡氣必須出,一刻也不能再忍,必須得想個法子。
……
徐府。
徐定山從一處偏僻院子出來,身上帶着淡淡藥味,步子都顯得很沉重。
抬頭看看天,把淚意逼回去。
想起去世的夫人,心頭痛楚難言。
老管家快步過來:“將軍,您回院子休息會兒吧,可不宜再傷神了。”
徐定山擺擺手:“今天晚上的事,準備妥了嗎?”
“都妥當了,您放心。”
徐定山搖頭:“今天晚上,我要一同去。”
老管家微訝,低聲勸道:“還是不用了吧?這萬一……”
“有什麼萬一?不會的,事情本不該如此做,是我們徐家對不住那孩子,我去給她上炷香,也是應該的。”
話已至此,老管家不再多勸。
一天時間一晃而過,天近傍晚,徐川霖獨自出門。
他前腳走,後腳就有人去
稟報徐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