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馬二的憤怒
魚漂在水面亂竄，水下傳來的巨大力道饒是周平安都大為震驚。
周平安雙手握住了魚竿，在兩股力量的拉扯之下這玄鐵鍛造而成的魚竿都出現了彎曲。
“這魚好大的力氣啊，少說也在百斤之上了吧。”馬二驚嘆不已。
“不止，我覺得至少有幾千斤。”周平安神色凝重。
好在他的魚線是用上百根天蠶絲編織而成，堅韌無比，換作普通魚線在這麼大的力量之下早就崩斷了。
“幾千斤？開什麼玩笑？這黃龍河從來都沒出過這麼大的魚。”馬二搖了搖頭。
還有一句話馬二沒說，那便是正常的魚不可能長到千斤，除非……妖魔！
周平安嘿嘿一笑：“那馬叔你可不要眨眼！”
周平安已經猜測到水下的極有可能是一頭妖魔，但是讓他放棄怎麼可能，釣魚佬絕不放棄。
“喝！”周平安大喝一聲，三縷真龍之力齊出，頓時三萬斤的力道爆發。
“嘩啦啦！”一條巨物被硬生生拉扯出了水面。
馬二臉色大變，一條約莫五丈長的巨魚騰空而起。
“給我過來！”周平安雙臂發力，直接將這一條巨魚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轟！”地面被硬生生的砸出來一個大坑。
然而縱使承受如此大的力量，這一條巨魚依舊沒有死去。
在離開水之後依舊兇悍無比，長滿尖牙的利嘴對着身邊的馬二咬去。
馬二何許人也，側身輕易的避開了魚妖的攻擊，反手就是一拳，巨大的力量將魚妖轟飛。
“轟隆！”身旁的千年古樹攔腰截斷。
“後天境一重的魚妖，靈智極低，連口吐人言都做不到。”馬二嘖嘖稱奇。
從來沒聽說過黃龍河內有妖，今日竟然被他們釣出來一條後天境一重的魚妖，這當真是怪事了。
“這一條魚應該是誤食了某種天材地寶才蛻變成妖魔，被鱗骨蛇妖的血肉吸引這才上鉤。”周平安看着已經死亡的魚妖猜測道。
“也許吧，釣魚釣出一條魚妖來，這也算是千古奇聞了。”馬二打量着這一條魚妖。
“這魚是不是要上交斬妖司？”周平安問道。
“上交？為什麼要上交？”馬二眨了眨眼睛。
“不是……”
“斬妖司只收妖魔，一條魚而已，沒必要！”馬二嘿嘿一笑。
周平安立馬心領神會，都說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上交斬妖司哪裏有獨吞來的愜意。
馬二單手一揮，一隻海東青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平安羨慕的看着這一隻海東青，這東西培養不易，有錢都買不到。
馬二將一張紙條掛在了海東青的腳腕上，海東青立馬振翅而起。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十幾倆龐大的馬車疾馳而來。
“馬爺有禮了。”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艱難的挪下了馬車。
“黎胖子，別來這些虛的了，這一條魚你給個價。”馬二指了指那一條魚妖。
“嚯，馬爺好本事，這魚妖至少也有五六千斤！”黎胖子看到這一條魚妖頓時雙眼放光。
金滿堂就靠着一品鍋鎮場子呢，一品鍋需要妖魔血肉，可這妖魔血肉又豈是那麼好找的。
這魚妖能分解出幾千斤的肉，足夠他金滿堂用上一陣子了。
“一兩金子一斤，如何？”黎胖子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斬妖司缺你這幾千兩金子？”馬二白了黎胖子一眼。
周平安深以為然，哪怕他只是斬妖司大牢之中的雜役也不缺錢，每月的俸祿就有十兩金子，幾年下來不算皇帝的賞賜都有上千兩金子了，他是真的不缺錢。
“馬爺是想以物易物？”黎胖子眯着眼睛問道。
“算你上道，聽說你金滿堂前段時間收了一頭後天境六重的蛇妖？”馬二淡淡的問道。
“喲，我的馬爺喲，這話可不能亂說，哪裏有後天境六重，只是三重，三重！”黎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行，你說三重就三重，我要一套用這蛇妖的蛇皮製成的軟甲。”馬二說道。
黎胖子一驚：“馬爺……這……不行的，真的不行的，兩者的價值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啊。”
“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你不是對斬妖對我手裏的冰蠶垂涎已久嗎，一斤冰蠶絲加上這一條魚妖如何？”
黎胖子眼睛一亮：“當真？”
“自然！”馬二點了點頭。
“那就多謝馬爺成全了。”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把這一條大魚給分割了？”黎胖子大喝一聲。
黎胖子對馬二客氣，並不意味着對手下客氣。
金滿堂的人手腳利落，不一會幾千斤的魚妖就被分割好了。
“金滿堂是太平王的產業，太平王是當今皇帝的第三子！”見周平安有些疑惑，馬二便解釋。
收妖魔這種事情沒有強大的背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以後你若是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和這黎胖子交易，我和他相熟幾十年了，這傢伙信譽還是有保障的。”馬二說道。
“馬叔……你這話說的感覺像是……”
“交代遺言是吧？”馬二呵呵一笑。
周平安搖了搖頭：“馬叔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長命百歲，這四個字和斬妖使幾乎沒什麼關係。”馬二搖了搖頭。
斬妖司大牢之中的雜役幾乎都是斬妖使退下來的，斬妖除魔聽起來威風，但是其中的危險難以用言語描述。
能夠退下來成為一個雜役已經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絕大多數的斬妖使都是死在了妖魔手中。
“我和張三將你帶進斬妖司並不是希望你成為斬妖使，只是希望你在斬妖司之中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我知道張三給了你一門《血魔金針大法》，我沒他那麼多好東西，就只能將我這些年經營起來的渠道交給你。”馬二拍了拍周平安的肩膀。
“走了，這裏還有這麼多魚妖肉呢，回去大吃一頓。”馬二收起魚竿走在了最前面。
周平安長嘆了一口氣，他不止一次和馬叔說過自己手裏有靈藥可以為馬叔續命，但是馬叔都拒絕了。
能活着不好嗎，為何偏偏要去選擇死。
第二天，馬二便帶着周平安前往了金隕閣，這金隕閣也是太平王的產業。
金隕閣是京城最出名的兵器鋪，擅長煉製各種兵器防具，是斬妖司的長期合作夥伴。
馬二將一個木盒遞給了黎胖子，黎胖子歡喜的打開了木盒，頓時一股冰涼的氣息在房間裏蔓延。
冰蠶，後天境七重妖魔，當年馬二巡邏天下之時意外所得。
雖說只是屍體，但是價值不可估量。
馬二並沒有上交斬妖司，而是自己留了下來。
這麼多年，冰蠶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這一斤冰蠶絲也算是馬二最後的家底了。
“馬也稍等，我這就讓人將蛇皮軟甲帶來。”黎胖子說道。
“試試吧。”馬二指了指送來的蛇皮軟甲。
周平安一愣：“我？”
“難道還是我啊？”馬二白了周平安一眼。
周平安撓了撓頭：“馬叔，其實我用不到的，還是你留着吧。”
“廢什麼話，你能拿張三的東西就不能拿我的東西？怎麼看不起你馬叔？”馬二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得得得，我嘴賤，我試！”周平安無奈的說道。
這蛇皮軟甲入手輕若無物，穿在身上幾乎和皮膚融為了一體。
“這蛇皮經過我金隕閣特殊處理，堅韌無比，就算是隕鐵兵器也極難破開其防禦，穿着這蛇皮軟甲等於是多了一條命。若非看在馬爺的面子上，這蛇皮軟甲根本就不外售的。”黎胖子說道。
“這話聽的舒服。”馬二滿意的點了點頭。
“黎胖子，正式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義子，以後就由他來繼承我的衣缽。”馬二說道。
黎胖子眼睛一亮，他和馬二幾十年的交情了，靠着馬二他弄到了很多普通人弄不到的東西。
最近他聽到風聲說馬二身體不行了，他正擔心以後沒有路子了，沒想到馬二直接送了一個人過來。
“周小兄弟，咱們以後多多合作，我黎胖子別的沒有就是講信譽，只要你拿的出就沒有我黎胖子不敢收的。”黎胖子笑着說道。
“那以後還請黎掌柜多多關照了。”周平安拱了拱手。
斬妖司可是一座這巨大的寶藏，隨便漏點出來就足以讓人吃的腦滿腸肥了。
不過這事情也不是誰都能幹的，還是那句話，若是沒有本事將上上下下打點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馬二似乎真的是在交代後事了，將斬妖司之中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一點點的交代給周平安。
一個月後馬二就退了下來，舉薦周平安成為斬妖司大牢雜役總管。
本以為這件事情十拿九穩，但是過去一個月卻遲遲沒有迴音。
馬二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料定此事定然是有人橫插一腳。
斬妖司大牢是一塊肥肉，雜役總管便是其中最肥的一塊，人人都想要咬上一口。
“這些混蛋，這麼多年吃我的用我的，在這件事情上卻掉鏈子。”馬二氣憤不已。
“馬叔，不必置氣，這雜役總管的位置不坐也罷。”周平安安慰道，他對這個位置倒是不怎麼看重，沒了就沒了唄。
“不行，這個位置一直都是我們斬妖司英烈之後的，絕不能落入旁人之手。”馬二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