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232章 吃醋罰人
第232章吃醋罰人
下人送來熱水供貴人梳洗。
秦蘇重新整理過自己后,準備去看望許姨娘。
她一動,楚疆自然要跟上。
他是一步都不想和她分開。
誰知竟被拒絕了:“我去看望娘親,你去做什麼?”
楚疆剛想說他可以在外面等,就被小姑娘瞪了一眼:“娘親膽子小,你去了會嚇到他的。而且府里還準備了宴會,其他房的人也在,你若陪我去了,不知道他們私下會如何議論。”
楚疆凜冽眉眼掠過一抹不屑,彷彿在說“別人如何想,與他何干”。
但他雖然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可小姑娘一堅持,他最終還是妥協。
“我已經許久沒見到娘親了,若你去了,就算你不在意,別人也會因為畏懼你的身份,一直催促的……”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反正就是他在會影響她。
楚疆看着她,也只有她敢用這樣的理由趕他走了,今日但凡換一個人……換一個人,他根本不會跟過來。
“好,我在宴會等你,你想待到什麼時候都可以,沒人會催。”他說著違心的話,低頭親了親少女的唇,終於還是妥協了。
於是等候在門口的下人就看到剛剛臉色就不太好的太子殿下出來后,臉色好像更差了。
被他眼神掃過,讓人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也不知道剛剛在房間裏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楚疆被哄去後院先入席了,秦蘇則跟着婢女去看望許姨娘。-許姨娘的身份低賤,即便女兒已經成了側妃,在這種公開場合,她也沒有資格入席。
好在秦蘇一早吩咐過她會過來,所以她的院子裏依舊熱鬧。
往日那些看不上她的,現在都只能捧着她。
特別是當門口傳來“側妃娘娘”到的傳喚時,幾乎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不過可惜,她們並沒有資格見秦蘇。
很快就被下一步進來的宮女們清場了。
於是等秦蘇進來時,燒着地龍暖烘烘的房間裏,就只有個殷殷期盼的許姨娘和兩個眼熟的小丫頭在了。
“見過側妃娘娘……”
許姨娘之前是學過見貴人的禮儀的,在秦蘇來時,激動地下榻起身行禮。
行到一半被秦蘇攔住了:“姨娘不必多禮。”
一句話而已,她已經激動地臉頰都在發紅了:“是、是……”
秦蘇入座,宮女們去到外面。
很快房間裏就只剩下秦蘇和許姨娘兩人了。
秦蘇還在相府的時候,許姨娘就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身份改變,她對她的畏懼中摻雜着討好。
“許久沒有回來,姨娘過得可還好?”秦蘇問道。
“好,很好,下人都很聽話,老爺也沒有虧待我,就連夫人……”
許姨娘原本想將自己最近的生活給秦蘇說一說,可是對上少女過分冷冽的眼神,她腦子一個激靈,忽然清醒了什麼。
她意識到,桑桑或許不是想問這些。
她遲疑一下,微微壓低聲音:“那我該好……還是不好啊?”
秦蘇笑了一下,她就說許姨娘沒那麼笨。
“好不好自然是娘親自己說了算,但有沒有什麼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秦蘇微笑着,拈起桌上的水果嘗了嘗。
面前這些上好的點心水果,在往日,幾乎不可能出現在她們“母女”二人桌上。
“有什麼不一樣的……”
許姨娘下意識順着秦蘇的話思考:“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她快速瞧了一眼秦蘇:“大小姐來的次數多了,還經常詢問桑桑你以前的事。”
見秦蘇抬眸看過來,她慌忙擺手:“你放心放心,我什麼都沒說,她問我就裝生病記性不好,都忘記了,保證什麼都沒說。”
畢竟一夜間換了一個人這種事未免太驚世駭俗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她……她好歹養了她那麼多年,又怎麼會發現不了……
“還有其他的嗎?”
秦蘇當沒看出許姨娘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繼續柔柔問道。
許姨娘勉強回神,露出笑臉:“沒……夫人也來過幾次,問我有沒有話要帶給你。其餘就沒什麼了。”
秦蘇聽着,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溫柔柔的,可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秦家人啊,從來都不會讓她失望了。
但看張氏願意為一慣看不起的許姨娘做這麼多佈置,似乎她是死心了,不得不討好側妃的姨娘。
可秦蘇卻知道,那對母女可沒那麼容易死心。
今日的宴會看似為了迎接她回府,實際可沒安好心。
不說別的,就說男主慕容景吧,那個絕對不該在今日出現在宴會上的人,就被秦瓊華請來了。
雖然不知道她的計劃是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的,不安好心。
“娘娘好好休息,有什麼不舒服的和外面的嬤嬤說便是了,她會想辦法告訴我。”
秦蘇按照慣例見完許姨娘,了解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也到了離開的時間了:“殿下還在等我,我便不能陪您多待了。”
許姨娘本就對這個“女兒”又懼又怕,如今見了她,已經能保證自己日後的生活了,聽到她要走,自然同意,不過臉上還是做出遺憾不舍的表情:
“自然不能讓殿下久等,你去吧,姨娘就不留你了。”
說著,她抬手擦了擦眼淚,正好讓開門的下人看到。
秦蘇由着宮人替她穿上斗篷,餘光掃過許姨娘的微微蜷起的小腿,眸光微閃。
忽然開口:“娘親的腿還疼嗎?”
許姨娘的假哭一頓,有些茫然的抬頭看她,手卻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小腿,扯出笑來:“還好,這個冬天有大夫治療,已經比往年好多了。”
秦蘇抿抿唇沒有說話,對她點點頭,起身離開。
看到她真的要走了,許姨娘心中一動,忍不住道:“桑桑……”
秦蘇踏出門檻的腳步微頓,回頭看她。
“沒、沒什麼,就是忽然想叫你,”
看着那張越來越陌生的美麗臉龐,許姨娘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你去吧,別讓殿下久等了,娘……姨娘在府中過得很好,你不必擔心。你在宮中要謹言慎行,好好照顧自己。”
許姨娘說著,不知為何一陣鼻酸,竟真的有些想落淚了。
秦蘇側着臉輕輕應了一聲“嗯,女兒知道”,然後抬步離開,再沒回頭。
“桑桑……”
許姨娘下意識朝她的背影伸出了手,可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走了,這就走了啊……”
她喃喃說著,胸口不知為何空落落的。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姨娘,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說,您腿上有舊疾,特意賜了御葯下來。”許姨娘聞言微微一怔,看向激動的小丫環。
忽然想到少女曾經說過的話:“只要娘親乖乖聽話,我會讓你的日子比嫡母還要好。”
她接過小丫鬟送過來的藥瓶,光是瓶子看着都很貴重。
她真的……說到做到了。-拜別了許姨娘,秦蘇跟着下人去往後花園參加宴會。
卻怎麼沒想到,會在半路上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或者說,如果不是對方刻意等待,絕不會相遇的人。
“妹妹氣色看着不錯,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秦蘇和秦婉柔在抄手游廊上相遇,一人妝容華美,似一支華貴的牡丹;另一人清新出塵,似空谷幽蘭。
朱紅欄杆,雪色畫牆,雖然兩方各不順眼,但畫面卻是極美的。
秦瓊華等着秦蘇回答自己,可誰知少女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淡淡掃了身側一眼,立刻有個冷臉傲慢的宮女抬頭挺胸站出來:
“大膽,見了側妃娘娘還不行禮!”
秦瓊華臉上的笑容一頓,微帶震驚的眼神看向秦蘇。
彷彿在質問她:你竟敢叫我行禮。
秦蘇終於說話了,說的卻是:“姐姐是耳朵不好,聽不懂話嗎?”
隨着她的話,身後兩名宮女上前,一人一下,直接將秦瓊華硬生生按跪在地上。
她膝蓋因她們的動作變得生疼,可這也抵不過發燒一般的的臉頰。
一瞬間,她恨不得將秦蘇撕碎了,吃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宮女惡鬼一般的聲音在秦瓊華耳邊響起。
她陡然回神,強行壓下所有怒火,低垂螓首:“臣女見過側妃娘娘,一時慌神失了禮節,請娘娘恕罪。”
說話時,指甲幾乎要陷進肉里了。
秦桑桑、秦桑桑……
這就是小人得志嗎?
竟敢如此羞辱我。
若早知有這一天,我一定一定……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姐姐既然知錯了,就在這跪到宴會開始吧。”
秦蘇輕飄飄一句話,讓秦瓊華所有的怨恨瞬間凍結。
宴會開始前?
她分明是故意的!秦瓊華再忍不住,猛地抬頭瞪向秦蘇:“秦桑桑,我是你姐!”
秦蘇笑了一下:“就因為你是我姐,所以才只是罰跪。若你不是我姐,你猜今日會如何?”
秦瓊華眉頭一皺,剛要說什麼,就看到少女看向不遠處冰封的河面,淡淡開口:“這麼冷的天氣,若是讓姐姐下水替我撿個東西,不過分吧?”
“你……”“敢”字沒出口,就有回憶先一步蘇醒——
“妹妹也是不小心才將娘送我的發簪弄到了水裏,讓她撿起來就好,娘親不要罰她。”
秦瓊華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看向秦蘇的眼神稍稍退去些怨恨:“你是故意在、報復我?”
“姐姐又沒做錯事,我怎麼會報復你呢?”秦蘇偏頭笑了一下,那麼美那麼冷:“只是教一教你規矩罷了。”
教她規矩……
又是一句熟悉的話:“妹妹是不是不喜歡廚房的飯菜?那以後就自己做吧,這樣就不會浪費食物了。我相府的女兒,要懂規矩才是,可不能讓外人笑話了。”
不知是不是冰冷的寒意浸透衣裙鑽入了她骨頭,秦瓊華只覺得渾身都冷。
冷的她牙齒輕顫,竟不敢再和她爭論。
直到秦蘇帶着人抬步離開了,她也沒有再說什麼。
“小、小小姐……”
不遠處,翠荷瞪大眼睛看着跪在長廊上的大小姐,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身邊的秦婉柔同樣臉色不好:“連大姐都敢收拾,她會不會、會不會真的是回來報復的?”
翠荷快哭了,她也想問啊!-“側妃娘娘到——”
隨着這句話,原本有些吵鬧宴會忽然安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園門口的方向。
相府的宴會在花園舉行,拉了篷布遮擋風雪。
篷下是供客人取食的矮几,四周燒了暖爐取暖,一踏進來溫暖如春,明明在室外也並不覺寒冷。
中間有一高台,台上有歌姬伶人在表演。
楚疆一個人早就覺得不耐煩了,看到秦蘇回來,竟直接從座位上起身朝她迎了過去。
這一幕落在宴上其他人眼中,紛紛感嘆這大房庶女真是受寵。
“怎麼才來?冷不冷?”
楚疆將人攬入懷中,抓住她的手摸了摸,發現並不太冷才放下心來。
“我不冷啊。”
秦蘇對他笑,漂亮的眼睛裏彷彿只看得到一人。
楚疆心頭一動,很想把所有人都趕走做點什麼。
“娘娘見過你姨娘了?”
秦如松鼓着勇氣過來開口,等秦蘇點頭回應了,才到:“不如先入座吧。”
暴君的樣子不太情願,秦蘇看得出來。
她捏着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晃了晃。
楚疆能怎麼辦,當然是縱着她。
“走吧。”
他帶着人去到自己方才的座位,至於主動過來的秦相,自然被丟在了身後。
“很快了,看完宴會就回去好不好?”
秦蘇在男人耳邊小聲哄着。
楚疆反握住她的手,沒有說話,可從力道來看,確實很忍耐了。
兩人入座后不久,台上的表演就暫時停下了。
秦蘇和暴君都沒有什麼興緻,只是私下在說著小話。
忽然,不知道誰驚呼了一聲,似乎發生了什麼。
她隨意一眼看去,然後愣住了——
高台之上,穿着薄衫舞衣的盛妝女子,不是剛剛被她罰跪在長廊的秦瓊華又誰?“都說丞相千金舞藝超群,今日得以一見,託了太子殿下的福啊。”
台上少女飛雪中旋轉如風,彩裙翩飛,纖腰低垂似折柳。
台下人看得如痴如醉,唯有秦蘇讀出了她的挑釁。
而不遠處,同樣有一人,因為她的舞姿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