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誰是真兇(2)
在本次訊問陳求真之前,我把那一盒邵幼萍送給我的昂貴的哈瓦那雪茄拿出來,讓刑警大隊會吸煙的舊同事們享受。就算平時不會吸煙的舊同事,也跑過來吸一口雪茄,分享勝利的喜悅。
本次訊問就像我和陳求真之間的私人談話。
本次訊問陳求真的最後一個問題,我認為是非常詭譎的,充滿不定因素的。那就是藍雪屍體**內的精液。那些精液毫無疑問是喬君烈的,但是這些精液是如何進入**內的,毋庸贅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我問:\"你有沒有性侵犯藍雪?\"
陳求真說:\"沒有。我也沒有猥褻藍雪的屍體。\"
我問:\"案當晚,你是否知道藍雪屍體的**內有精液?\"
\"不知道。直到前天你們提審我,跟我說了,我才知道。\"
\"如果藍雪屍體的**內有精液,而且是在藍雪死亡前後三十分鐘內進入**的,請問,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陳求真說:\"嫁禍於人。\"
我問:\"你其他問題都如實交待了,為什麼不一竿子捅到底呢?\"
陳求真在他所坐的鐵凳上動了一下。這個鐵凳是特製的,可以限制被提審者的活動。他只能稍微動一下,不可以換坐姿。他試圖表達某些意思,其內容或許是掩飾某些問題。他說:\"真的不知。\"
在這個問題上,我認為陳求真沒有選擇說真話。
前腳離開訊問室,後腳張賓就對我說:\"既然陳求真都精神崩潰了,全坦白,為什麼他非要捂住那個精液的事兒不說呢?難道又出了一個問題,他不是兇手?\"
\"喬君烈所留下的精液,不足以證明陳求真不是兇手。不過,那個精液的問題,是個很大的尾巴。讓對方的律師揪住了,可以說出個一千零一夜來。\"我反覆思考,\"但是,為什麼陳求真不願意交待精液的問題呢?莫非這個問題屬於道德,他認為是最恥辱的,不願意說出來?\"
\"翻供!\"張賓興沖沖地說,\"陳求真的精神狀態貌似崩潰了。他不是鬥士嗎?為什麼進了看守所不到十天就繳械投降了,還主動幫我們找證據,好讓法官判他死刑。基因突變了,會不會有詐?這是一個圈套,到時他在庭上驚天大翻供!\"
\"我也擔心翻供的問題。不能讓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也基因突變,必須固定所有的證據。\"我說,\"破案也是一門容易出現遺憾的藝術。\"
不少同事問我,陳求真坦白交待自己就是兇手,那麼藍雪屍體的**內為什麼有大量的屬於喬君烈的精液呢?怎麼會出現這種千年等一回的機會,讓陳求真找到喬君烈的精液呢?不是說dna鑒定結果有排他性嗎?怎麼這一次dna鑒定結果卻沒有起到證明誰是兇手的作用呢?
這個問題長久地活躍在我的思維中。這是一個大難題。
我用無罪推定的原則,排除了喬君烈作案的可能性。
但是對於陳求真,在大量的事實證據面前,應該使用有罪推定的原則了:案當天傍晚喬君烈在書房裏先後自慰兩次,把裝有精液的兩個安全套暫時扔在電腦桌下面的紙簍里。晚上陳求真作案后,試圖嫁禍於人。徐希愉突然記起來,她告訴我她曾在老同學聚會時聽藍雪說過,喬君烈有時領着女人回家,**后隨手把安全套扔在床下隱蔽處,事後忘了清理,藍雪現了就大吵大鬧。也許陳求真聽聞後記在心裏,作案后就在屋裏四處尋找喬君烈用過的安全套,正好讓他趕上了。他強行把安全套內的精液塞進藍雪屍體的**內。
同事們基本接受我的上述說法。
晚上我和徐希愉見了面。在徐希愉的宿舍里,我們共進晚餐。我們心愉快,喝了一瓶紅酒。現在酒後駕車後果非常嚴重,我打算叫張賓來代我開車。說到張賓的名字,徐希愉卻想起一個問題。近來她極少過問我的工作。
徐希愉喜歡吃雞蛋,就往煮蛋器里放了三個雞蛋,其中一個是我的。
煮蛋器冒出蒸氣后,徐希愉多愁善感地說:\"這三個雞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