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節、乾生坤死

009節、乾生坤死

“我們出來了?你做了啥?”李斌擺脫掉恐懼之後,就剩下興奮了。這種事情對他多年的信仰來說,絕對是最有力的證據,我敢打賭,這貨以後有人再說他們全家迷信,他一定會拿這次的事情做佐證,指着人鼻子喊着碰到過‘鬼遮眼’,說不得還得拉着我給背書。

我勉強撐起身來,對李斌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過去看看。”

李斌急忙說道:“別啊,這,這裏不安全啊,趕緊走吧。”

我回頭說道:“你要害怕就先過去大橋那裏,這裏已經沒事了。”

李斌哪敢自己走,扶起自行車,抱着裝着觀音和保家仙的紙箱說:“我要不要請這兩位出來鎮鎮?”

我白了這貨一眼,說:“別沒事找事!就在這裏等我。”說完,我拿起手電筒就挪步到崗亭那裏。

走到入夢中ta躺下的位置,去尋找地面的痕迹。卻驚訝的發現什麼都沒有。看來施暴者當初絕對是有準備的,甚至連殺人都是做好準備,這裏之前肯定有我遺漏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他媽的,什麼都沒有。”我不由自主的低聲怒罵了下。

耳邊傳來李胖子的聲音:“嚴子,你罵誰呢?”

我抬頭用手電筒刺他的眼睛,沒好氣的說:“讓你等着,你過來幹啥?”

李斌不以為意,用手擋住手電筒的光,說:“怕你想不開啊,對了,你跑這兒幹嘛?難道這裏是案發現場?”

這貨竟然還有這種天賦?我不由自主的多看了李斌一眼,想要看透他那一身肥肉表象下的內在。

結果我的目光看得李斌瑟瑟發毛,捏着領口說了一句:“嚴子,你,你想幹啥?”

我搖頭:“沒啥,走吧。”

二人再次騎上單車,在出了來福路這個交通崗亭的路口的時候,我捏住剎車,把車子停在路口,回身再次看了一眼崗亭,暗自咬牙道:“我一定幫你報仇!找到殺你的人!!”

接着我感覺到一陣不算陰冷的風從背後吹過來,像是拍着我的後背,也像是推動我前行。

用力的踩了一腳腳踏板,忽然很狂放的吼了一句:“等我!”實實的像個對情人說分手的樣子。

依稀之間,似乎感覺到了點什麼,猛然回頭,除卻一片漆黑在無所有。

倒是李斌很納悶兒的沖我喊:“嚴子,你瞎吼啥,竄的比我還快,還讓我等你?你等等我!”

“沒事,你快點跟上!”我不想讓李斌參與到這個事情中去,少一個是一個,那個兇手依舊逍遙法外,我不想讓自己的好友也跟着涉險。

離着大橋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遙遙就看到那面燈火輝煌,幾個工程用的工作燈照的河岸旁的一塊空地宛如白晝。

一群人都在那裏忙活,一台日產皮卡車停在那兒,這群人硬生生托來一台發電機轟隆隆的聲音傳出好遠。

大手筆啊!

我回頭跟已經滿頭是汗,臉都白了的李斌讚歎。

這一路我倆是風馳電掣,李斌現在累的是連話都不想說了。

李斌停下車子,整個人趴在自行車的車頭上,伸着舌頭:“累,累死我了,下回我寧可讓路上隨便碰着什麼的弄死我算了。”

我立好自行車,背着屬於自己的挎包走到李斌身邊,衝著這貨的後腦勺就削過去‘啪’:“下車!你要死也容易,一會兒水裏還有一隻水猴子呢。”

李斌動都不動,說:“它有本事上來再說!”

我這會兒也不敢亂說話,反倒是非常謹慎:“別亂說,這地方邪門的很。”

是的,白天來的時候還沒察覺什麼,但是夜晚藉著月光和燈光,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心血來潮一樣感覺到了不同。

我讓李斌下來:“你在這裏等下,我上去看看。”

李斌說:“上哪兒?橋嗎?”

我指了指不遠處那個尼桑的皮卡,說:“那裏,那皮卡不是我爸紙漿廠汽修間的么?車我認識,發電機我也認識,也是紙漿廠的。”

李斌:“不是,嚴子,你到底想幹啥啊?那可是小汽車,踩壞了得賠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啥,似乎只想印證一下腦子裏剛剛閃過的東西。

李斌無奈的說:“那行,我去找我舅舅,萬一你被人給抓着了,我舅舅還能出個面的。”

我呵呵一笑,拍着他肩膀說:“行,你去吧,我很快就下來。就是這裏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要是找不到原因心裏不舒服。”

李斌特無奈的說:“你這毛病得改。”

“以後再說!我先過去。”說著我直接背着包走了過去。

這裏現在確實給我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就好像整個地方包括大橋、河水,以及岸邊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就像是隱匿在夜晚中的野獸,張開了獠牙的嘴,正打算吞噬掉周圍的一切那樣。

尤其是寂靜的也有些過分,我不是指那吵人的發電機組,而是另一種感覺上的寂靜,說不清道不明。

就像是風不吹了,水不流了的那種寂靜。

周圍的人忙活的事情不少,有個穿着土黃色道袍的傢伙,戴着天師冠正人五人六的指揮着。法案擺的挺像回事,跟電視裏的差不多,就是三牲五畜是什麼鬼?誰家抓鬼還給頓飽飯咋地?

正說著,遠處天空忽然畫過一道閃電。只有亮光,毫無聲音的那種。

在閃電劃破夜幕的一瞬間,我隱約間看到大橋上似乎站着一個人,但實在是太遠了,看不清楚。

我站在了皮卡車的車斗里,然後順着自己感覺的方向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那股子令人窒息的感覺,卻什麼都發現不了。

可那種感覺就像繩索一樣,忽然勒到了我的脖子上。

李斌這會兒竄了過來,站在車下面抬頭問我:“嚴子,發現什麼沒有?”

我問他:“你來這裏以後有啥感覺嗎?”

李斌扭動了一下肥碩的身體,晃了一晃腦袋說:“沒有啊,我跟你說嚴子,我倒是覺得現在可舒服了,可能我舅舅他們找的這個道士真有本事,之前咱們來不是碰到鬼遮眼么?這一路我騎車都感覺身後面發毛,可從來了這裏,我就覺得舒服,後面那股子發毛的感覺也沒有了。這個道士,我覺得是那種有本事的高人!”

我微微蹙眉,難道是我自己的問題?怎麼就我感覺不對勁呢。

李斌衝著我招手,接著說:“走走,我們湊近點去看看,那道士規矩可多了,我剛聽了一下,嘖嘖,長見識!說道那叫一個多,連跪着的順序都有專門的安排。”

得了,這孩子剛經歷了‘鬼遮眼’之後,對這些事物更加信仰了。

我也跳了下去,因為所學問題,只看得出現在這裏一定有問題,卻無法發現問題的所在,與其在這裏糾結,不如小心一些,咳咳,我打算一會兒多喝一些水,沒毛病。

跟着李斌湊到道士所在的地方,道士看上去大約四十歲左右,嘴巴上還留着鬢須,看上去倒是有股子仙風道骨的那種高人形象,至少外形上面可以給滿分。

他正說著什麼規矩,周圍幾個大人聽的非常認真,連連點頭。

我懶得聽,一會兒就打算躲得遠遠的,不打算跟着道士的儀式,長見識就可以,沒必要全程參與。

倒是李斌聽的那叫一個認真,眼睛都是發光的,看上去就是那種恨不得拜師的樣子,卻偏偏這個人身上的帶給我的感覺最強烈。

藉著燈光,我仔細的觀察眼前這個道士,忽然覺得哪裏有些彆扭。

似乎面相上帶着某種不真實的感覺。

奇怪了!我心裏嘀咕了一下,左手不由自主的掐動幾次。

然後手指自己跟着亂跳一樣落在‘坤’位上。

只點生死禍福。

生位上乾,死位落坤。

沒來由的,我的右眼皮子一頓亂跳,且越來越急。

我趕忙拽着李斌,走到稍遠一些的地方才低聲說:“叫上你舅舅,咱們趕緊走!”

李斌說:“幹嘛啊?這馬上就開始了。”

我低聲急促的說:“你信不信我?你要是不走,別怨我沒提醒你。”

李斌見我說的急促,也跟着有點毛毛的問我:“嚴子,你別嚇我啊。到底咋回事?”

我說:“我不知道咋回事,弄不明白,不過我右眼皮跳的厲害。”

李斌馬上把目光鎖定到我眼皮子上,驚訝道:“還真是,我這裏都能看得清楚。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別不是真要出大事吧?”

“你信不信我?信我就趕緊走,這裏可能不對勁。”我再次催促,心頭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好像在周圍的黑暗中,有個什麼東西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一樣。

李斌還是在猶豫,語氣還帶着糾結:“我說嚴子,你也說不出來個東西,你讓我咋跟我舅舅說?他那麼大的老闆能聽我的?”

我對他說:“那是你的事情,勸不走你舅舅,就該是他命中注定。你是我兄弟,我還能害你?”

李斌點點頭:“你說的也是,我去跟我舅舅說。”他轉身救走。

我連忙沖他補了一句話,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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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人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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