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生只開一次花(1)

第29章 一生只開一次花(1)

第29章一生只開一次花(1)

秦子硯再回H市時,不僅帶回了容歡,連同容歡的父母也一同帶了回去。

秦子硯不確定這次回去要在H市待多久,所以也就讓楊經理跟小助理也跟着回去了,J市的事,暫時先停了下來。

秦子硯打發走了楊經理跟小助理之後,在路上特地跟容歡以及他父母說了秦家其他人還不知道秦曦生病的事。

所以,希望他們也不要說出來。

容歡是長久的沉默。

秦子硯忍不住皺眉:“容大哥,你不會是害怕,後悔了吧。”

秦子硯這麼一說,容歡的父母都看向他,容母安慰他:“容歡,沒事的,捐骨髓對你的身體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你不要有心理壓力,你一定得救秦曦。”

容歡苦笑一聲:“媽,你想哪兒去了,就衝著你那麼喜歡她的份兒上,我也得救她不是。”

秦家因為容家一家的到來顯得很熱鬧,要不是有秦子硯提前的報備,在看見秦曦的那一刻,估計容歡的母親會當著眾人的面哭出來。

“容叔叔容阿姨,你們怎麼來了?”

秦曦感到很意外,她很開心能再見到這兩位一直很疼愛她的長輩,至於容歡,她可以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當他不存在好了。

“你這孩子,你總不去看我們,我們只好來看你了。”

容母抹抹眼角,看着秦曦的短髮,還有蒼白的臉色,心裏一陣難過。

秦父與秦大伯站在秦曦身後,等着秦曦跟容母擁抱完,秦父才開口。

“秦曦,別讓客人站着。”

“哦,爸……這是容叔叔跟容阿姨,我在J市的時候他們很照顧我,那位是他們的兒子,容歡。”

容歡這個時候倒是沒再擺大少爺的譜,往前邁了一步。

“兩位叔叔好。”

秦曦又接着介紹:“容叔叔容阿姨,這是我爸跟我大伯,還有我朋友封淮封大哥。”

“伯父伯母好。”

“你好……”

“都好都好,大家都坐吧。”

秦父與秦大伯招呼着大家坐下,秦子硯親自去泡了茶。

因為封淮還沒找着機會跟秦曦說血樣對比成功的事,所以秦曦有些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容歡還有他父母會跟着秦子硯一起回來。

封淮也挺意外,他並不知道那份血樣就是容歡的,這太令人意外了,他動用了那麼多關係,找了那麼久,卻沒想到原來能救秦曦的人就在他們自己身邊。

眾人在客廳里聊天的時候,秦曦尋得機會,把秦子硯拉到了樓上。

“現在能告訴我怎麼回事了嗎?”

“姐,封醫生還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跟封淮單獨說話的機會。

“所以你還不知道容歡的血樣跟你的對比成功了?”

秦曦愣住了,她不太能消化秦子硯的話,愣了半天之後才接著說:“你……你能不能說得再清楚一點嗎?”

“姐,容歡就是那個可以跟你做骨髓移植的人……”

秦曦不可思議地看着秦子硯:“容歡?”

秦子硯嘆息一聲,上前擁住秦曦:“姐,別擔心,你很快就沒事了,別害怕,很快就沒事了。”

害怕?

秦曦想想,她的確是害怕的,可從來不敢輕易把這種害怕表露出來。

如今聽到秦子硯告訴她的這個消息,她一時間竟然找不到情緒來消化。

容歡與封淮在樓下陪着幾個家輩坐了會兒,見秦家兩姐弟這麼長時間還沒下樓,容歡不禁有些坐不住了。

他一直是個任性的人,跟長輩們聊天這事,他還真干不來。

“爸媽,兩位叔叔,我上去看看秦曦,有些時日沒看到她了,正好還有事找她。”

秦曦剛剛介紹的時候說容歡的父母一直很照顧她,所以秦父跟秦大伯理所當然地也把容歡當成了很照顧秦曦的人,對他自然和顏悅色。

一旁的封淮卻在心裏暗想,如果秦父與秦大伯知道秦曦在容歡那裏吃了那麼多暗虧的事,不知道會不會把眼前的容大少給生剝了。

秦父點點頭:“你上去吧。”

容歡剛一起身,封淮也趕緊起身:“我也上去看看。”

“別玩太久,還有客人呢,你們都把樓上去,把我們這兩個老東西丟在下面。”秦大伯狀似不高興地說道,說得大家一陣哈哈大笑。

“是是是,親愛的大伯,一會兒我們就下來。”

容歡與封淮上了樓,在二樓的小花園裏找到正說著悄悄話的秦家姐弟。

“秦曦。”容歡叫了一聲背對着他站着的秦曦。

秦曦回過頭,看見上來的容歡與封淮,面色還算平靜。沒有秦家父母在,秦子硯就沒那麼客氣了,他白了容歡一眼:“你上來做什麼。”

容歡撇嘴:“我可是能救你姐命的人,你對你姐的救命恩人就這態度啊!”

秦子硯冷笑:“那就等過幾天,容先生救了秦曦的命之後,我們一定一日三炷清香外加磕頭來感謝容先生。”

這是要他死啊……

容歡哼了一聲,跨步走進小花園。

秋天的日頭沒有夏日那般毒了,風有些大,吹得秦曦的短髮一團亂。

容歡從進門開始就想發表意見,這回終於沒能忍住:“瞧你剪的什麼頭髮,難看死了,跟假髮似的。”

秦曦差點憋到內傷,踮起腳瞄了眼樓下,確定沒人上來之後,把頭髮往後一抹,直接把假髮給取了下來,露出個光禿禿的腦袋。

別說容歡給嚇着了,就是秦子硯,也捂着心臟一副接受不了的表情。

“姐……”

秦曦還嫌不夠似的,沖容歡擠了擠眼:“怎麼樣,夠潮的吧?”

容歡臉上閃現一絲懊悔,但很快又不見,故作輕鬆地說:“別臭美了,你壓根就跟那個字沾上邊,趕緊戴上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自嘲的秦曦,看了總讓人心裏不自覺地一陣難過。

秦子硯也受不了地擺手:“姐,你戴上吧,戴上吧。”

秦子硯一副大受刺激的模樣,秦曦只好又把假髮給套在了頭上,一邊戴一邊鄙視地掃了兩人一眼:“你們真不懂得欣賞。”

秦子硯將視線轉移到封淮身上:“封大哥,正好我姐跟容大哥都在,要不你把你怎麼安排的跟大家說說吧。”

秦子硯本來想說姓容的,轉念一想,容歡說也沒錯,手術要成功了,他還真就是他姐的救命恩人了。

雖然一想到容歡是他姐的救命恩人,但他這心裏,就跟吞了口蒼蠅似的,吞不得吐不得的,卡在喉嚨里還直犯噁心。

封淮沉吟了片刻:“秦曦的這個療程的化療還有最後一次,等這最後一次化療做完,秦曦就住院觀察一天,如果沒什麼問題,就直接安排手術。”

化療時間安排明天,觀察再一天。

“後天吧,手術就安排在,我明天去醫院的時候看看醫院那邊的情況,看看具體安排在什麼時間,到時候我會跟大家說。”

秦子硯跟容歡一同點了點頭,這方面他們不懂,封淮是權威,所以自然是他說什麼他們照做什麼,只是秦曦那頭一直沒點下來。

“秦曦,你有什麼問題嗎?”封淮問。

秦子硯跟容歡一同看向秦曦,兩個人這次心裏異常默契,他們同時想到的,都是秦曦不會是因為這捐獻者是容歡,所以這會想的是不做這個手術吧?

秦曦其實沒那麼矯情,她想的不是這個,而是另外一件事。

“封大哥,這最後一次的化療……能不能不做了?”

秦曦沒好意思說疼,但又確實是因為疼,太疼了,疼到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像這樣堅持幾次了。

有好幾次她都想放棄了。

甚至悲觀點想,有好幾次她都不知道些自己挨的這些疼到底有沒有意義,天知道她這麼疼過之後,她的身體會不會好起來。

可她是病人,醫生說什麼就是什麼。

醫生說讓化療,她就得化療,疼死也要。

封淮知道化療的痛苦,可是考慮到秦曦的身體,覺得這最後一次,還是堅持的好。

有時候骨髓移植手術是件風險比較小的手術,可重點在於,要病人手術之後不排斥才行。

把一個本不屬於這個人身體的東西硬塞進這個人的身體,如果身體出現了排斥情況,那就一切都完了。所以封淮還是朝他堅定地說:“秦曦,封大哥知道化療很疼,但沒辦法,你再堅持一次。”

秦曦的臉垮了垮,像被霜打的茄子。

“好吧,聽你的。”

容歡不知道該說什麼,首先當然是他對這個病的不了解,其次是,面對生病的秦曦,他心裏,好像多多少少有些怪怪的,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吧。

其實原本他就不是真的討厭她,只是覺得她的出現,打亂了他和沈寧遠以往的相片模式。現在看到她病成這個樣子,那種敵對的感覺早就消失。

為了打破尷尬,容歡看了看大家,突然說:“那就這麼著吧,我就在這兒多住幾天,順便看看H市是不是比J市好,怎麼都往這裏跑。”

秦曦也半開玩笑地說:“那你還是不要太了解的好,免得你愛上這裏。”

容歡的本能反應是“既然這裏這麼好,那你還不是一走就是好些年”,可是話到嘴邊,他忽然覺得這太傷人了。

若是以前,他當然不會考慮秦曦會不會被他傷到這件事,可是現在,他竟然說不出口了。

容歡也說不清具體是為了什麼,到底是因為他自己的心境變了,還是只是因為他在同情秦曦。

為了不被看出他的不同,容歡慌忙轉移話題:“對了,寧遠不是也過來了嗎?怎麼沒見他?”

原本他還以為沈寧遠來H市會住在秦家,可是現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他想,也許,秦曦與沈寧遠的關係,真的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關於這個問題,封淮笑着回答:“沈先生在山上的庵里幫小尼姑掃地。”

容歡還想說點什麼,突然被秦曦打斷:“好啦,不提他了,我們下去吧,一會兒我爸該急了。”

說完,她已經整理好假髮,率先走出小花園下了樓。

秦曦的手術安排在兩天後,在進手術室之前,她竟然看見沈寧遠了。

秦曦心裏想,這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封靜也從H市趕了過來,看到沈寧遠在秦曦的病房裏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去趕人,不過被封淮拉開了。

封淮不僅把封靜給拉開了,還把病房清了場,一時間,病房內只剩下秦曦跟沈寧遠兩個人。

“叔,你幹嗎幫着姓沈的。”

“秦曦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你就別跟着瞎摻和了。倒是你,還是個學生,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怎麼跑這裏來了?”

封靜十分不情願地賴在秦曦的病房門口,對於沒能把沈寧遠給踢出來,還耿耿於懷。

“我哪有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好久沒見秦曦了,當然要來看看她!免得她又被人欺負,哼!”

封淮回應給她一個無奈微笑。

沈寧遠在秦曦的病房內站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站到秦曦以為病房裏還有個人只是她的錯覺。

“你在難過嗎?”秦曦動動唇打破沉默。

“是,秦曦,我在難過,很難過。”

秦曦嘆息一聲:“其實也沒什麼好難過的,這生老病死,怨不得誰。”

沈寧遠心裏一緊,秦曦還不知道她生病其實是有人有意為之。

沈寧遠也不忍心告訴她,她曾經跟沈寧萱是那麼要好的朋友,告訴她恐怕只會增加她的煩惱吧。

“不,是我對不起你。”沈寧遠搖搖頭,緩緩地走到她的病床前。

秦曦能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難過與愧疚。

秦曦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反正好像事情走到這一步,她這心境有說不出的矛盾。

痛苦的時候她總在想,為什麼偏偏是她了,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這樣的懲罰。但大多數清醒的時候,她又在想,這其實跟沈寧遠無半點關係,一切也不過是她自己造的。

任性妄為,總是有付出代價的。

“放心吧,我會沒事的,封大哥可是權威,在這方面從未失過手。”

沈寧遠不說話,他還能說什麼,除了默默在她的身邊陪着她。

秦曦想到一會兒的手術要跟容歡一起推進手術室,不禁覺得有些想笑。

“倒沒想到最後能救我的人竟然是容歡。”

那人啊,跟她那麼不對盤。

這事情發展得太戲劇性了,就跟演戲似的,她怎麼覺得那麼不真實,感覺在做夢似的,總會發生些令她意想不到的事。

容歡這時候已經換好病號服,在另一邊的病房裏等着。

封淮過去看他,主要是想過去告訴他,別太緊張。

容歡其實自己一點都不緊張,要真說有那麼點緊張,其實是在替秦曦緊張。

因為沈寧遠在秦曦的病房裏,所以特地過來陪她的秦父秦母這會就全都在容歡的房間裏。

容歡跟秦曦是同一時間住院的,秦曦是化療,而容歡……用秦子硯的話說,先幫他凈化一下心靈。

封淮笑,凈化心靈倒用不上,又不是搭橋手術,不過,凈化身體還是要的。

所以跟兩位長輩打過了招呼,封醫生拿起床腳的記錄本,翻看了一下容歡這兩天在醫生的飲食與休息記錄。

“封醫生……”

秦母本來想說什麼你一定要救秦曦之類的話,可惜台詞太過經典,況且,好像情況也不是那樣,所以一時間也說不出口。

封淮瞭然地報以一笑。

“秦阿姨,放心吧,手術不大,秦曦跟容歡都會沒事的。”

聽封醫生這麼一說,秦母也沒寬心多少,看上去比秦曦跟容歡都還要緊張。

“媽,你別緊張,你一緊張,待會兒弄得我也緊張了,爸,你帶我媽去醫院的花園裏轉轉。”

秦母趕緊起身,作勢要出去。

“是是是,不能影響你,媽出去轉轉,一會兒再回來。”

“嗯,媽,去吧。”

等容歡的父母走後,本來躺在病床的容歡換了個姿勢,改成盤手盤腳的姿勢坐在了床上。

“封醫生,你跟秦曦真的只是朋友?”

容歡怎麼都不相信。

這封淮都快變成秦曦的影子了,走哪兒容歡都能看見他在秦曦身邊,現在還住在秦曦的家裏,而且秦曦的父親對他的態度,就跟對待自己兒子似的。

這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吧。

封淮微微一笑:“反正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又何必解釋。”

他倒是對這份誤會挺享受的。

“你解釋解釋說不定我就信了。”容歡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

封淮又是一笑:“你幹嗎一副捉姦的語氣?”

容歡被封淮這一噎,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我……”

是啊,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秦曦進手術的時候想了很多,腦子裏出現各種畫面,快樂的悲傷的,還有一些她以為自己不記得的小事,沒想到,到這個時候記起的,都是一些小事。而她以為的一些深刻的事,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而那些小事,無一不和沈寧遠有關。

他的笑,他生氣的樣子,他為難的表情……

但秦曦的這種冥想很快就結束了。

手術用的全麻,麻醉師的葯一堆進去,秦曦很快就陷入了昏迷,接下來發生的事,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了。

事後封靜形容:“那是一個有風的日子,手術進行得格外平靜,只有站在手術室外的人顯得有些焦躁。”

手術時間不長,幾個小時而已,跟那些十幾個小時甚至幾十個小時的大手術來比,秦曦的這場手術的確算得上是小。

秦曦與容歡手術一結束,就直接從手術內的通道,直接推進了病房,焦躁地等在門口的人只等到一個他們不認識的醫生出來說了一句。

“手術非常成功。”

他們不光沒看見容歡與秦曦,就連封淮的面都沒看到。

秦曦的病房暫時不能進人,小護士攔在門口看着一臉急切想要進去的眾人危言聳聽:“你們現在進去,一個小小的細菌都能把人殺死。”

於是眾人便嚇是退了回去。

看不了秦曦,容歡的父母只好又進了容歡的病房,容歡也用的全麻,不過劑量沒秦曦那麼大,推出來一會兒后就醒了。

這個時候正跟進門的秦母嚷嚷着一會兒要喝排骨湯好好補補他的各種細胞。

跟在秦父秦母身後的封靜手一抖,差點抖到容歡的腦袋上去。

“矯情。”封靜很“小聲”地暗罵一句。

好在她沒說賤人,要不然容歡絕對會從病床上跳起,估計又會是一場惡戰。

秦曦手術的時候,秦子硯並沒有來,因為封淮的陷害,秦小公子的相親生涯正式開始。

為了不讓秦父與秦大伯起疑,秦子硯只好硬着頭皮去跟秦父安排的人吃飯。

一天四頓,吃得他都快吐了。

秦子硯抽不開空去看秦曦,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是胖是瘦,是高還是矮。一頓飯下來,除了每次都把自己吃得很飽之外,秦子硯沒有任何收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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