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85)
話音落下,她感覺自己立即被騰空抱了起來,驚呼一聲,忙勾緊了他的脖子。
拖鞋掉在地上,發出“啪”地聲響。
急不可耐啊,急不可耐。
還是太年輕。
許馥淡笑着靠在他懷裏,指尖在他胸口打着圈,描摹着肌肉的模樣,漫不經心地想。
直到自己被輕輕地放在了沙發上。
然後毯子被陳聞也拉上來,蓋住了她性/感的裙子。
?
許馥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他面紅耳赤地摸了摸鼻子,喘息都還不穩,“這不合適。”
他一隻手捻着衣服下擺,和自己的生理反應拚命抗爭着,一板一眼道,“……我們今天才在一起第一天。”
“我覺得,你應該更多地了解我一點。”聲音喑啞,滿滿地都是欲/色,卻說著完全不符合氣氛的話,他輕咳一聲,避開她的眼睛,“……然後再決定是否要和我開始下一步。”
第58章
陳聞也,你很可以。
許馥在值班休息室里將書頁翻得嘩嘩響,惱羞成怒,簡直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視線又落在了桌面的那個超大型保溫杯上。
今天她值夜班,陳聞也開着超帥氣的跑車送她來,竟然還帶了一個超不帥氣的保溫杯。
裏面是他溫的紅棗薑茶。
“你快到生理期了,熬夜會很辛苦,”他輕輕啄吻了一下她臉頰,哄小孩兒一樣,“注意保暖,能睡就睡一會兒,早上我來接你,好么?”
許馥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已經到了。”
“哦,這個月提前了?”陳聞也頷首,“我記下來。”
“不用記了,也就這次提前。”
還不是因為面前的這位罪魁禍首勾引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許馥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生理期?”
陳聞也這才有點不好意思,“你生理期前好像情緒比較容易波動,還會用暖寶寶。”
“情緒波動?”許馥努力心平氣和,顯得不那麼“情緒波動”,還刻意地勾起個不太波動的笑容,溫聲道,“沒有吧。”
“對,”陳聞也忍俊不禁,笑着撫上她的發,額頭抵上她額頭,“沒有。”
“哼。”
許馥摔上車門抱着暖呼呼的保溫杯進了醫院。
這還算談戀愛么?
兩人關係確定了像沒確定,除了接個吻,和之前的相處模式好像也大差不差吧。
還口口聲聲“什麼都可以”,結果睡一下都不可以?
多了解才算了解啊,在床上不是了解的更透徹?
門吱呀一聲響,胡蝶打着哈欠進來。
“馥馥,有吃的沒?”她哈欠打完,淚眼朦朧的視線落在那大型保溫杯上,瞪大了雙眼,人都清醒了幾分,“這什麼玩意兒?”
“紅棗薑茶。”許馥道,“喝么?”
“喝。”
許馥找了兩個杯子,一人倒了一滿杯,竟也沒怎麼影響那大保溫杯深不見底的容量。
兩人的玻璃杯在狹小的值班室內輕輕碰了下,發出清脆的聲響,胡蝶忍不住笑起來。
“上次這麼乾杯還是喝酒,”她笑嘻嘻道,“這次竟然是喝紅棗薑茶,歲月不饒人啊。”
“還不夠饒人?不要要求太高,”許馥也笑,“你這張臉上可是一點歲月的痕迹都沒留下。”
“就會拍馬屁。”胡蝶嬌笑着打她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驚訝道,“好喝啊!哪兒買的?”
“新男朋友做的。”許馥淡淡道。
她也小小地抿了一口。
溫度很合適,不燙嘴但足夠暖,甜絲絲的辣意地順着咽喉流入體內,余辛散發著熱量蒸着她的每個毛孔,讓她舒適地眯起眼睛來,像倦懶的貓兒,剛剛的躁意也跟着被壓了下去。
“哇,哪個?”胡蝶激動起來,又朝她擺手,“別說別說讓我先猜。男大先排除,年紀那麼小,不可能有這麼賢惠……啊,不會是陶教授吧?”
“誰?”許馥被她嚇得反應都慢了一拍,無語地瞪起眼睛來,“陶教授?你瘋了?那是我恩師!人家都多大了!”
“……你沒事兒吧?”胡蝶沖她拍了桌子,她更無語,“我說小陶教授!陶染!”
許馥撫着胸口驚魂未定,“天,嚇我一大跳。以為你說我當小三去了呢。”
……小三。
陳聞也碎光浮動的眼眸突然出現在她腦海,她莫名覺得心裏酸澀了一瞬,撫着胸口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襟。
那麼驕傲的男人,怎麼會說出這樣低三下四的話來?
胡蝶見她這幅出神的模樣以為被自己說中了,湊過來擠眉弄眼道,“是不是呀?小陶教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太不是了,猜的真沒水平。”許馥白她一眼,“而且誰說年紀小就一定不賢惠?爹系少年,懂不懂?”
“不懂,短暫的一生中還沒見到過。”胡蝶撇撇嘴,“誰啊?”
“不,”許馥清清嗓子,“你還真見到過。”
“我見過?年紀比你小?”胡蝶“啊”地驚叫了聲,音調提了八度,“你不是說人家是病人不會下手——”
許馥迅速捂上她的嘴,在她耳邊呵氣如蘭地威脅,“閉嘴。”
胡蝶在她魔爪中嗚嗚喊,“他活兒怎麼樣?”
許馥手撤回來,態度開始惡劣,“不知道!”
“不知道?”胡蝶震驚,“紅糖薑茶都喝上了,連這都不知道?”
“不知道有什麼稀奇?”她剜了胡蝶一眼,擲地有聲,“這才是健康正常的戀愛關係!懂不懂!”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這不是你風格啊。”
“我風格一向多變。”許馥硬氣道,突然又想到什麼,問,“你怎麼會去猜到陶染?八竿子打不着的。”
“他還八竿子打不着?”胡蝶簡直震驚,“你不應該這麼遲鈍啊?”
許馥蹙了眉,“什麼意思?”
這時值班室的門被敲響,急促的詢問聲起,“許醫生?”
許馥立即站起身來,“來了。”
-
許馥換下了被拉扯的皺皺巴巴的白大褂,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沉默地抱着保溫杯走出醫院大門。
陳聞也的黑色跑車極為顯眼地停在路邊,人也靠在車旁,第一時間看到她,笑着朝她走來。
晨曦的陽光鬆軟,傾灑在他明朗的笑容之上,給了她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如此平和、美妙、安寧,和醫院的夜晚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下班了。”男人輕快的聲音接近,將她懷裏的保溫杯接了過去,拎在手中之後,眉蹙了一下,問她,“今天很忙么?”
“有點。”許馥神色淡淡,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陳聞也牽上她的手,感覺那手冰涼,好像剛很仔細地洗過,有着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困了么?”他啟動車子,問。
許馥托着腮懨懨地往窗外望,“不太困。”
“想做什麼?”
“沒什麼想做的……就,回家躺會兒吧,休息一下。”
她常下了夜班回家窩在沙發里看電視,生物鐘一旦被打亂,入睡也會變得極其困難。
陳聞也思索了下,道,“不困的話,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都行。”
沉默的路途中,昨夜那個中年男人的臉不斷地在她腦海中回閃,他老婆孩子的嚎哭聲更是久久縈繞在耳。
開開心心的四十歲生日,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魚。
堅持到了深夜才來看急診,剛一張口,一口血就嘔了出來。
手術救治無效,宣告主動脈破裂導致死亡。
“我不該讓他多吃幾口米飯咽下去的,”妻子哭得幾乎昏厥,“……都是我的錯。”
那魚刺也扎在了許馥心裏。
等車子開到了停車場,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陳聞也竟然帶她來了公園。
……共青森林公園。
認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