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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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瘋狂上涌的情緒,不僅是氣惱她的玩弄。

更是因為她那句“極為正當的男女關係”,讓他心中升騰着充斥着難以自抑的欣喜。

他勉強平復下來情緒,筆直地望向她,確認道,“所以你沒有別的男人,只有我一個。”

“當然,”許馥道,“我才不是會腳踏兩條船的人呢。”

她批評他,“你這人也是真的奇怪。為什麼不問清楚?”

“可以問清楚么?”陳聞也道,“我以為你不喜歡這樣。”

畢竟每次他試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她都很不情願,而且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許馥是很獨的性子。

這種獨,讓她生活的很自由自在,也很快樂。

或許她不會喜歡別人這樣強勢地進入她的世界。

“當然可以問清楚啊,我們在談戀愛呢,幹嘛要猜來猜去?”許馥望着他被水洗過的澄澈眸子,愛意上涌,她莞爾一笑,“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

陳聞也立即抓住機會,“那你……為什麼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說想要‘隨時結束’的關係?說關係結束的時候,誰都不要糾纏?”

是許馥當時這樣的態度才讓他誤解了,以為他們的關係真的是在風雨飄搖之中,並沒有穩固的根基。

但這已足以讓他滿足了,所以他並不願多追問,生怕打破這之間微妙的平衡。

“這……沒有為什麼啊,”許馥為難地蹙了蹙眉,道,“因為我確實是這樣想的。我很討厭糾纏的男人。”

每段愛情都會有保質期。

她希望停留在剛剛開始要走下坡路的時段,保有那些美麗的記憶,這沒什麼問題吧?

“哦,這樣。”陳聞也道,“你大可放心,我不是愛糾纏的男人。”

他想了想,又問,“那為什麼我不可以公開呢?”

“拜託,你也是個大明星好不好?”許馥白他一眼,“就這麼在微博上公開一個素人,你覺得合適么?我還要在醫院工作呢。”

陳聞也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那朋友圈呢?可不可以?”

許馥想了想,“隨你。”

他頓了頓,突然笑了下。

笑容很輕鬆,彷彿卸下了什麼重擔,人都變得充滿活力起來,重又擁有了少年人的朝氣。

許馥饒有興緻地問,“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她倒是很好奇這腦袋瓜里天天都在想些什麼。

“還有最後一個,”他脫下那西裝外套來,慢條斯理地解起袖口,眸色漸深,頗有種想懲罰人的意味,“姐姐,你休息好了么?”

第71章

陳聞也飄了,陳聞也太飄了。

醫院新到了一批醫療器械,其中也包含着助聽器。

許馥面無表情地路過,只覺得現在簡直條件反射,看到箱子上“助聽器”這三個字都莫名其妙一哆嗦。

她側身避過搬運器械的工人,旁邊的男人也在避讓,一不留神兩人碰撞了下,然後同時反射性地道歉,“不好意思。”

只是她的語調溫柔真誠,對方的語調不耐煩且暴躁,好像純粹是走了個禮貌的過場。

兩人短促地對視了下,對方注意到她的白大褂,於是攔住她詢問,“請問住院部在哪裏?”

又來了。

雖然加了“請問”,但態度仍稍顯急躁傲慢,但許馥早已習慣被各種奇奇怪怪的語氣詢問,很是波瀾不驚地為他指明了方向。

男人點點頭,揚長而去時經過她身旁,淡淡地撂下一句,“什麼窮鬼才會來的破爛醫院,連個指示牌也沒有。”

他目光筆直地望着前方,聲音也低,純粹是煩躁地自言自語,但偏偏被許馥聽了個正着。

“再有錢的人也會得病,”她笑了笑,“疾病面前人人平等。”

對方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望她,慢慢眯起一雙狹長的眸。

“平等?”他覺得好笑,“有錢的病人才能請得起頂級的醫生,研究最佳的治療方案,沒錢的人要如何談平等?”

“我的意思是,疾病降臨之時,不會分辨人的善惡與貧富,”許馥道,“而對醫生來說,生命也都是一樣寶貴的,沒有貴賤之分。只要是病人,我們就會醫治,哪怕是第二天要上刑場的死刑犯——只要他躺在我的手術床上,我就要擔負起治療的使命。”

男人不屑地轉身離去,“理想主義。”

許馥平淡地在他身後道,“祝你和你的家人健康。”

她站在原地等了等,胡蝶終於從病房裏繞了出來,纏住她就往醫院食堂走,順便在旁嘰嘰喳喳,對她最近的好氣色表示十二分的驚奇。

“做什麼醫美了這是?”胡蝶來回來去打量她,“最近怎麼一點兒黑眼圈都見不着,不失眠啦?”

失眠?

這兩個字離許馥也太遙遠。

說來還要感謝陳聞也。

越來越純熟之後,花樣也變得更多。

時而戴上助聽器和她輕言細語聊上兩句,說不上什麼時間就笑着一摘埋下頭來,不知到底把她“姐姐”的地位置於何地。

導致許馥現在聽到他笑着喊“姐姐”就有一種腿軟的衝動。

每天晚上都精疲力竭地睡去,睡眠質量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而且陳聞也只要和她在一起,手機是萬年靜音,晚上睡覺時連振動都不開,他自詡除她以外別無緊急要事,有空看看消息就可以。

自從他獲得了隨時上二樓的權利后,變得更加粘人,每晚不管會不會摘下助聽器,都必須要把她抱在懷裏睡才可以。

他睡相是真的很好,攬着她就一動不動,但是卻很靈醒,偶爾她夜半驚醒時,他總能跟她同一時間醒來,輕拍她的脊背,親吻她的額頭和鼻尖,還會睡眼矇矓地說點甜蜜的情話,哄得她沒一會兒就又困意上涌,簡直忘記一醒來就睡不着是什麼感受。

當然偶爾也有翻車的時候。

有一次她夜半醒來,不安地扭動了下,額頭就被他的額頭抵住。

“寶寶,”他輕柔地吻了她的唇瓣,又帶着濃濃睡意,迷迷糊糊地啞聲道,“不怕不怕……老公在呢。”

她倒抽一口冷氣,一巴掌拍在他胸前,“……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那雙眸頃刻間恢復了清明,他眨巴眨巴眼睛清醒過來,很無辜地道,“我剛剛在做夢。”

許馥不好重複,只能無聲地瞪他。可惜黑夜的debuff加持,讓她本就不夠強的殺傷力變得更加低。

陳聞也眷戀地蹭她的臉頰,“你怎麼醒了?你也做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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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許馥不願多說,睏倦地闔上眼睛,睡意卻依然不見蹤影,“沒事,睡吧。”

他好奇起來,“你做的什麼夢?夢到我了么?”

“沒有。”

幸好沒夢到。

夢裏是夜晚的急診,是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是汩汩流出的鮮血……

如果這之中出現了他的臉,許馥實在不知道她在夢裏會是什麼表情。

“看來是噩夢。”他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得意洋洋,自信放光芒,“你要是夢到我,就不會這樣了。”

許馥笑,“你這麼厲害呀?”

“厲害着呢。”他揉捏了她的肩頸,手法很老到,又去按摩她的腰,一邊按一邊侃侃而談,“我在夢裏從來都是大殺四方。”

“有人時常夢見被鬼追,我倒好,夢裏都在追殺鬼。哦,我還夢到過喪屍呢——不過是我在抓喪屍往鍋里煮,把喪屍群嚇得四處奔逃。”

許馥又噁心又想笑,“嘔——你煮喪屍來吃么?”

“怎麼會?我那麼飢不擇食么?”他笑起來,“就是殺雞儆猴吧。”

“有一段我媽迷上算命,也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去算,算命先生說我陽氣特重,氣運也好,天生就不是會做噩夢的類型呢。”

他東拉西扯地講,許馥困意上涌,輕聲問,“真的假的,一次噩夢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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