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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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了甩頭,將不好的念頭全趕了出去。艾心把藏着的吉普開回來,給另外兩輛加好油。陳雪峰突然喊:飛機,過來一下。
邵飛聞聲趕去:怎麼?
你看這個人。陳雪峰蹲在地上,身邊是一個年輕男人的屍體。他從男人脖子上取下一根能夠放相片的項鏈,嘆氣道:人心難測啊。
邵飛接過,眉頭一蹙。照片里的黑人姑娘他再熟悉不過,拍照的時間應該在幾年前,那姑娘比第一次在醫療分隊裏見面時年輕許多,穿着分裂武裝的衣服,笑得十分開懷。
上次出事之後,他還樂觀地勸說自己——她只是離開醫療分隊后被分裂武裝利用了而已。然而事實卻是,她很早以前就是分裂武裝的一員,來醫療分隊接受治療是jīng心準備的騙局,她用開朗與樂觀騙了所有人,甚至差一點就用她裝出來的善良殺了那些救她的人。
邵飛將項鏈扔在地上,一腳踩碎。
車隊再次出發。時值下半夜,路上鬼影幢幢,不停歇的爆炸聲與突然降臨的安靜不知道哪個更讓人不安。很多路都走不通了,邵飛不得不反覆探路。
他以前沒多少耐心,像這樣折騰一晚上早就受不了了。現在卻冷靜得出奇,一條路走不通,就再找下一條,除了眉間越皺越緊,表情幾乎看不出變化。
中途艾心與他換了座位,他已經很累了,這些日子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眼裏的紅血絲就沒消退過。艾心讓他睡一會兒,他抱着步槍靠在副駕的椅背上,繃緊的神經卻怎麼也放鬆不下來。
如果是隊長,現在會怎麼做?
突然想起蕭牧庭,本來只是想站在蕭牧庭的角度思考問題。但觸及這個名字的一刻,心臟就傳來異樣。
不知不覺間,鼻腔酸得難忍。
是想要哭泣的感覺。
出息!他掐了自己一把,睜大發脹的眼眶,將淚意憋了回去,暗罵道:你他媽哭什麼?沒死沒傷,只是累了幾天,暫時找不到回營的路而已,這有什麼好哭?
瞳孔在黑暗中收緊,他垂下眼睫,聽到了心頭的聲音——
我就是,就是想隊長了而已。
破曉之前,車隊停下來休整。眼看油又快不夠,邵飛不得已決定丟掉一輛車,7名特種兵加上6名被救員工,擠兩輛也不是不行。
但找不到通往北部的路仍是問題。
重新上車之前,邵飛低聲與艾心說:我想從堪布察繞路。
艾心喝道:你瘋了?那是雇傭兵和軍火走私團伙的地盤!
除了那裏,還有哪條路能回去?邵飛故作輕鬆:他們是雇傭兵,我們還是特種兵呢!
操,拉倒吧!幾百名雇傭兵和7名特種兵?艾心指了指吉普:還是帶着6個拖油瓶的特種兵!
小聲點兒,別那麼說人家。邵飛笑了笑:回去告你的狀,讓政委給你上上思想政治課。
之前邵飛和艾心的車不帶其他人,現在不得不塞上4人——陳雪峰和3名員工。車向堪布察駛去,沿途隨處可見起火的汽車和房屋倒塌之後的廢墟,空中時不時飛過火箭彈,那嗖嗖的刺耳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後座的員工說,這次如果能安全回國,以後再也不會為了賺錢來這種地方。
艾心扶着額頭,假裝沒聽到,邵飛在後視鏡里沖他們笑道:放心,肯定送你們平安回去。
然而話音剛落,密集的槍聲突然響起,後方傳來尖銳的剎車聲,邵飛猛打方向盤,避開從前方筆直衝來的火箭彈。吉普向左邊大幅度傾斜,幾乎翻倒,艾心與陳雪峰連忙上膛。火箭彈擦着車身飆過,在坑坑窪窪的路面上炸出一個大坑。爆炸令車身猛烈震顫,邵飛咬緊牙關躲避又一枚飛來的火箭彈,在後視鏡中看到緊隨其後的吉普亦竭盡全力飛馳。
現在的情況並未出乎他的意料,這一帶被軍火走私團伙控制,要想通過勢必爆發槍戰。
這是唯一的路,他必須闖!
此時尚未抵達堪布察的核心地帶,邵飛在避過一連串子彈后往右一轉,本想開入一旁的廢墟中,先迂迴,再qiáng行突破。但陳雪峰突然喊道:我操,有車追上來了!
後視鏡里,一輛一看就經過改裝的吉普越來越近,站在上面的雇傭兵手持火箭筒,正要發she。邵飛一踩剎車,急速倒車,艾心心領神會,一腳踹開車門,飛身躍出車外,幾個翻滾之後一槍擊斃敵方的駕駛員。
那車歪斜着沖向路邊,火箭彈失去方向,撞在側面的山岩上,頓時,砂石滾落,如同萬丈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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