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降頭

第三百二十九章 降頭

無與倫比的恐懼感如潮水般襲來,明明是天氣晴朗的大白天,可此時在我眼裏看來卻如烏雲密佈,雷光閃耀,無數的惡鬼從地獄的深淵爭先恐後往上爬,不把我拉入地獄誓不罷休。

忽然感覺全身上下失去了一部分的力氣,頭腦發脹,手腳無力,一路跌跌撞撞往山下跑去。

我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的恐懼感,那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顫慄,就算之前瀕臨死亡都沒有如此恐懼過。

我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磕磕撞撞跑到了半山腰,樹下有個瓷童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裏,正面對着我。

瓷童眼洞發黑,黑的深邃,正面對着我,就感覺在盯着我一樣。

看得我汗毛倒立,毛骨悚然。

突然,瓷童黑洞洞的眼眶往外流出了鮮紅色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流淌。

我差點被嚇得一口氣沒喘上來,我記得我之前往上爬的時候,清理過了瓷童腦袋裏的心臟了啊,裏面都已經空了,怎麼還會流血?

不知道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原本就這樣,我竟然看到了瓷童本來就稍稍往上彎曲嘴巴弧度竟然變得更大了,這感覺,就像是一個人正在嘲諷一個猴子一樣。

我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就算不死,也要瘋了。

我避開瓷童,一路連爬帶滾,往下跑去。8

此時,要查清事情真相的念頭早就被我拋到了腦後,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再次感受那種如同靈魂被天敵壓制一般的戰慄恐懼感。

緊接着,我又來到了我第一次見到瓷童的地方,這個瓷童更加詭異,不僅眼角流血,嘴角更是溢出大量血液,彷彿它肚子裏有血池一樣。

“啊!”

我歇斯底里,怒吼一聲,拿起一塊石頭用力砸去,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跑去。

終於,我來到了山腳,可是本該應該已經安全逃生的我不但沒有感到任何的輕鬆,反而卻更加的恐懼了。

像是有人拿着巨大的鎚頭在我太陽穴瘋狂敲擊,靈魂都開始扭曲。

只見眼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寺廟坐落在那裏,大門口正對着我,不高的台階下安靜的躺着一具泛黃的骷髏。

我一臉獃滯,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獃獃的往腳下看去。

一具具白骨橫躺在我腳下,空洞的眼眶朝向湛藍的天空,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

我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我又回到了山頂,哦不,又或者是我根本就沒有往山下跑去。

恐懼久了,也就開始稍稍麻木,沒有剛才那一段時間的強度強了。

我抬頭,凝神往寺廟裏看去,裏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木台,台上面盤坐着一個人,身穿黃色的類似於雨衣的服裝,皮膚乾癟,枯黃,乾裂的腳踝繫着一個鈴鐺,用紅線吊著。

他渾身瘦如排骨,脖子很長,大概是一般人的兩倍,枯黃的頭髮稀疏的鋪蓋在頭頂,眼眶凹陷,皮包骨頭,裏面像是有鬼火在閃耀,表情怪異,像是在嘲諷我,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而他的腳窩裏,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上面畫面一閃一閃,但我還是能夠認得出來,電腦正在運行的正是“慾望的遊戲。”

我的脖子感到一陣劇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裏面破開了一樣,痛徹心扉。

一條條粗壯的紅線如同看到肉食的餓狼,爭先恐後從我脖子裏浮現出來,猙獰的往全身擴散。

“叮鈴鈴…叮鈴鈴…”

天地間又再次響起這令人熟悉又恐懼的鈴鐺聲。

我整個人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像是控制權被奪走了一樣,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寺廟內走去。

不!不!

我瘋狂吶喊,就好像一個局外人,看着自己的身體走向死亡的深淵。

身上的紅線跳的更加的歡快了,就好像小蝌蚪找媽媽,回歸本源的懷抱。

此時我終於明白了,我曾經在一本雜記里看到過,寺廟裏的這個人是苗疆的降頭巫神,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給人下降頭術,讓人死於非命。

或許,在我上山,看到那第一隻瓷童起,我就已經被下了降頭術,就已經逃脫不了這個跟那個公司眾多員工一樣悲慘的命運。

可是,現在才想通也已經無濟於事,我已經走到了階梯上,身上已經被紅線所包滿,我甚至還能感覺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

我漸漸走上了階梯,踏入了寺廟,然後慢慢的跪倒在苗疆降頭巫神面前。

然後,

降頭巫神動了,它顫巍巍的抬起乾癟的手掌,輕輕撫摸我的腦袋。

古有仙人撫頂,運氣爆棚。

今有巫撫摸我,步入死亡。

那一瞬間,我身上的紅線開始如沸水一樣跳動,非常歡快,全部從我頭頂回到巫神的手臂。

紅線化為血肉,充實了巫神的身體,本來已經枯黃乾癟的身體一下子就充實起來,雖然沒有說到飽滿的程度,但跟之前相比,已經好了太多。

紅線帶着我的血肉精華,全部匯聚在苗疆巫神身上讓其開始散發著活力。

我感覺一瞬間就老了幾十歲,精氣神流失,跪都跪不穩,還要用手浮在地上能勉強支撐。

如果我旁邊有人,肯定能夠驚訝的發現,此時的我跟我剛來時那苗疆巫神枯瘦的樣子一模一樣。

“叮鈴鈴…叮鈴鈴…”

鈴聲再次響起起,這次直接響在我的耳邊,我終於發現了,這個困擾我的鈴聲,就是巫神腳踝處紅線吊著的鈴鐺發出來的。

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無風自動。

這鈴聲就好像象徵著死亡的開端,為我的命運劃上一個終點。

苗疆巫神慢悠悠的舉起手臂,伸出長的不像話的手指,指甲烏黑,聚集了世間最陰暗的邪祟,用力的點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乾枯的皮膚瞬間就被他的指甲劃破,只流露出來一點點黃色的血液。

眼前逐漸發黑,不能講話,好像感官功能被奪走,手腳失去了知覺,就好像行動能力被奪走。

這不就跟半山腰上的那幾隻瓷童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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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行詭秘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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