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章 奇特的自殺(3)

95.第九章 奇特的自殺(3)

“十一刀,他肯定猶豫過,可是,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殺。”說到這兒,章桐幾乎泣不成聲了。

“那辦公桌上沒有血跡又該怎麼解釋呢?”王亞楠突然追問道。

“他割斷的應該是靜脈,而不是動脈血管。亞楠,你也知道,動脈的壓力比較大,一旦割破,會以噴濺的方式把血液壓出人體的血管,所以才會導致現場會有大量噴濺式血跡留下。但是靜脈就不一樣了,它屬於‘泉涌’式,因為它的壓力沒有那麼大,是‘汩汩’地流出,這樣你才不會在離劉春曉那麼近的辦公桌上看到一滴血跡。而他的辦公椅周圍,包括他的身上,全都流滿了血跡。我不在現場,沒有辦法作出更準確的判斷,但是目前看來,我對潘建的定論沒有異議。”

面對王亞楠難以置信的目光,章桐突然感覺到了一陣說不出的疲憊和頭暈目眩,她趕緊站起身來:“我該回去了,今天出差回來還沒有到過家。”

“我送你!”

“不用了,亞楠,你忙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說著,章桐強忍着胃部一陣陣的痙攣,轉身離開了王亞楠的辦公室。

直到跨進家門的那一刻,面對着饅頭那一如既往忠實的臉和上下翻飛的掃把式的大尾巴時,章桐再也忍不住了,她伸手摟着饅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拚命地號哭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像一陣狂風暴雨般,瞬間佈滿了她的全身,她不停地痛哭着,全身抖,身體縮成了一團,彷彿要把積蓄了整整一生的痛苦都在此時傾瀉出來。

懷裏的饅頭顯然是被嚇壞了,它耷拉着腦袋,滿臉的憂鬱,嗚嗚了幾聲后,隨即輕輕地在章桐身邊趴了下來,用它那大大的狗腦袋如同以往那樣靠近主人,眼神中充滿了同和悲傷。

這一夜,章桐摟着饅頭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鄭俊雅接連兩天做了相同的噩夢,每次都是在尖叫聲中驚醒,渾身被汗水濕透了。母親嚇壞了,趕緊又把她送進了天長市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護士們來回忙亂地替鄭俊雅做着各項檢查,因為還處在移植手術后的觀察期,要不是鄭女士再三堅持把女兒帶回家休養的話,鄭俊雅最起碼還得在醫院裏再觀察半年多的時間。現在,看着女兒沒有任何血色的面孔,鄭女士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慌。

由於是進了重症監護室,所以鄭女士不能夠陪伴在女兒的身邊,她焦急萬分地站在醫院的走廊里,心神不定地看着自己身後那扇緊閉着的大門。

好不容易看見汪松濤推門走了出來,鄭女士趕緊迎了上去:“汪教授,我女兒怎麼樣了?況嚴重嗎?我會不會失去我的女兒?”

汪松濤微微嘆了口氣:“供體是沒有問題的,很健康,我這一點兒是可以保證的。你女兒這段時間老做噩夢的原因,我想也是因為術后恢復中所服用的甲強龍、環孢黴素等抗排異和鎮痛藥物的反應而已。在術前,我就和你說過,凡是接受器官移植的病人,術后終生都要服用這些藥物,而只要是藥物就都會有副作用,所以,你女兒的大腦神經可能受到了藥物的影響,她當然會做噩夢。換上誰吃這麼大把葯,又是天天吃,也會這樣的,所以呢,鄭女士,你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噩夢總會過去的,休養幾天相信就會好的!你就放心吧。這裏是重症監護室,不允許家屬陪同,你過幾天再來接她出院吧。”

鄭女士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忐忑不安地離開了醫院。

鄭俊雅雖然不說話,但是她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眼淚卻一下子涌了出來。夢中的景象她記得清清楚楚,而且這個可怕的夢永遠都不會過去,它現在已經如幽靈般地成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心臟成為她的一部分那樣。

輕輕地,她用手去觸摸胸口的繃帶,雖然手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表皮傷口也已經漸漸癒合了,但是痛苦剛剛開始釋放,母親逃避的眼神讓她隱約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負疚感。自己病了那麼久,她都已經忘記了擁有強健心臟的感覺了,走路可以不喘,能感覺到溫暖而生機勃勃的血流注入自己的肌肉中去,低頭看自己的手指時,可以為那些粉紅的毛細血管感到驚嘆不已。鄭俊雅已經用了太久的時間來等待死亡,接受死亡,她已經開始習慣死亡逐步接近的腳步聲,以至於生命本身對於她來說,已經變得非常陌生。可現在,她竟然能夠在自己的雙手上看到生命,能從十指的指尖上感覺到它的存在,當然了,還有那顆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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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醫之活體販賣者(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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