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一章 可怕現場(7)
儘管已經見過一次類似的場面,章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進門時,章桐注意到房間門口的空調關着,難怪屍體會這麼快就有味道。這是一個典型的三室兩廳,如果不去看主卧,其他房間的裝修絕對可以稱得上高檔豪華,而此刻,生兇案的主卧如同“屠宰場”。牆上濺滿了鮮血,就像一幅抽象的陰森恐怖的地獄畫像,那毫無規則、四處飛濺的血跡好似死者臨死前的陣陣哀號。屋子正中央的大床上,床單被褥一片凌亂,早已看不出本來顏色,整張床幾乎都被鮮血染紅了。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死者**着被牢牢捆在床頭。章桐的心猛地一沉,屍體的頭顱也不見了!
死者為女性,軀體就像一個破舊殘損的大布娃娃一樣,被床單牢牢地固定在床的四個角上。最讓人眼睛刺痛的是——屍體脖頸斷裂處的正上方的牆上,噴濺着大片血跡,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大大的刷子重重地在牆上甩了一筆。章桐咽了一口唾沫,強忍住那陣陣襲來的反胃的感覺,轉身告訴一邊的潘建:“記下來,死者是活着時被斬的!”潘建半天都沒有反應。章桐忍不住推了推他,小夥子才彷彿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當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王亞楠自始至終站在主卧的門口。眼前這具殘缺不全的屍體雖然已經開始腐爛,但屍體表面還能看到一點兒原來的樣子,沒有過度腫脹,結合售樓處的記錄,章桐基本可以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十七個小時前,也就是周日的傍晚,那時候,整個樓房裏都是空無一人的,現場不會有目擊證人。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是一個人乾的!王亞楠陰沉着臉,轉身離去。直到章桐的工作告一段落,離開現場時,都沒有再見到她。
回局裏以後,潘建實在忍不住了,在洗手間裏待了整整二十分鐘,才搖搖晃晃地出來,眼角掛着淚痕。章桐沒說什麼,這種況需要他自己去調整。她只是伸手指了指旁邊工作枱上的工具,示意他可以開始工作了。在接下來的整整三個小時裏,解剖室里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能讓人窒息。
王亞楠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解剖室門口,她一不地穿上了工作服,走到正在縫合屍體胸腔的章桐身邊,沙啞着嗓子問道:“有什麼不同嗎?”章桐知道她還不願意麵對這是一起連環凶殺案的事實,隨即指了指屍體的表面,那縱橫交錯的一道道傷口雖然不會致命,但是會讓死者血流不止。
當助手把屍體推入冷凍庫時,章桐工作枱上的電腦出了一聲清脆的鳥叫聲,表示有內部郵件,打開一看,是痕檢組的小鄭來的,附有三份加急的刀痕檢驗報告。為了更清晰地對比,章桐加入了一份今天上午現的屍體斷口處骨頭橫切面的取樣圖片,小鄭加了班幫章桐趕出檢驗報告來。看着結果一欄幾個大大的黑體字,章桐一臉驚愕——刀口為醫用手術刀所致!
“醫用手術刀?”王亞楠一臉疑惑的神,從章桐工作枱上的解剖工具堆里找出了一把薄薄的長約二十厘米的醫用手術刀,有些懷疑這麼小、這麼薄的刀是否能把人的脖子削斷。章桐也覺得這個結論有點兒不可思議。
於是,她撥通了痕檢組的電話,只響了兩聲,小鄭就接了起來。當章桐把自己的疑慮告訴她時,她也覺得這讓人很難想得通。“章法醫,我試過很多種刀,唯有這種刀的刀鋒留下的痕迹與你傳給我的屍體上的痕迹是吻合的。我也無法相信這種刀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尤其是屍體頸部上的那張相片,讓我困惑了好久,可始終沒有別的解釋可以代替。所以,沒辦法,章法醫,我得相信我的儀器!”小鄭電話中的聲音充滿了無奈。
“那所有的手術刀具的刀鋒都差不多嗎?”章桐心有不甘地問道。醫用手術刀為了配合醫生不同手術的需要,會有不同種類,長短不一,薄厚不同,甚至形狀都會有一定的區別。
“對,只要是醫用手術刀,雖然種類很多,但是它所特有的刀鋒和紋路都很與眾不同,它屬於專用刀。”小鄭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