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二章 分裂症(1)
有人很不客氣地打斷了章桐:“章法醫,我想我們現在還沒有時間來聽你講心理學課程。再說了,你是法醫,不是心理學專家!”章桐正色道:“我是法醫,同時又是市裏的一級心理分析師。但我不是來給大家上課的,講這些的原因是我們所面對的兇手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偏激性精神分裂症患者!”
章桐在現場忙碌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當她隨着運送擔架的屍體在門口出現時,屋外圍觀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她很不習慣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自己及身邊的屍體,於是,匆匆忙忙地和助手一起把屍體抬上法醫現場車后,就催着助手趕緊開車走。
真是害怕什麼就來什麼,神通廣大的記者早就盯上了章桐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當章桐傍晚下班走出大樓時,遠遠地看見一群人正異常興奮地圍了過來,連珠炮似的不停地問着各種尷尬的問題,閃光燈讓章桐頭暈目眩,這種陣勢是她從未經歷過的。而章桐也清楚地意識到,眼前的這些精明的記者可不是一句簡單的“無可奉告”就能搪塞過去的。沒辦法,章桐定了定神,大聲地說道:“案子還未破,我只是個法醫,無權透露案給大家。請大家諒解!”
但是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說出去,就好像被扔進了深不見底的湖水中,沒起什麼作用。章桐苦惱極了,正在這時,一名站在最前面的男記者似乎把興趣放到了章桐的個人身上:“章法醫,聽說你參與了好幾個大案的偵破工作,你的工作能力在整個天長市公安系統都是有目共睹的。歷來公安局中女法醫都很少,像你這麼出名的就更少了。你能跟我們談談關於你自己為何選擇從事法醫這個職業的原因嗎?”
一聽這話,章桐的頭就大了。在周圍不停閃爍的鎂光燈照耀下,章桐感覺自己就像站在舞台上的小丑,正在愣神的工夫,旁邊又有人問道:“聽說你們正在辦的這個案子現場很血腥,你能承受得了嗎?作為一個女性……”
章桐沒有吭聲,目前很多問題還沒有答案。
好不容易從媒體的包圍圈中突圍,章桐的心差極了。回家的公車上,一個小夥子明明看到身邊站着孕婦卻假裝無視不肯讓座,章桐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把將他從座椅上拖了下來,轉身對那位已勉強支撐許久的孕婦大聲說道:“你去坐吧,他早就該讓了!”
孕婦感激地看着章桐,整個車廂的人在最初的一片寂靜后,突然爆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而那個小夥子本來想要上前教訓章桐,此刻臉上尷尬得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在大家的鬨笑聲中灰溜溜地到站下車了。章桐的心竟然也隨之好了許多。
晚飯桌上,母親做了一桌子好菜。老姨正坐在一旁看電視,她年紀大了,又患上了糖尿病,所以很少和別人一起吃飯。
老姨明天就要去住院了。章桐有些不放心,問:“要我去嗎?”
“不用了,我已經聯繫好了,我陪你老姨去就行了,你上班吧!”母親頭也不抬地回答說。
突然,老姨朝章桐叫了起來:“小桐,快來看。這是不是你?你上電視了!”
章桐心裏一驚,不會這麼快吧!但是,讓人苦惱的是,此刻電視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個多小時前的不愉快經歷,章桐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真沒想到,兇案這麼快又生了。解剖室的冷凍庫里,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卻還沒來得及辨明身份。
下午接到主任通知后,章桐很快趕到了現場。
現場勘察技術員疑惑地叫了起來:“章法醫,好像這封信是給你的!”他的話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怎麼可能?章桐努力使自己顯得很平靜,然後走上前,接過那個紫色的小信封。只見信封表面蒼勁有力地寫着“法醫章桐敬啟”六個大字。章桐的心猛地一沉,直覺告訴她,這可能是兇手遺留下來的。
王亞楠不知何時站在了章桐的面前,焦急地說道:“快拆開,看裏面寫的是什麼?”
章桐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挑開了信封,裏面是一張薄薄的與信封相配套的紫色信紙。不知道是戴了手套的緣故,還是章桐忐忑不安的心作祟,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打開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