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病相憐
幾杯酒下肚，不勝酒力的歐陽志遠，也藉著酒勁兒把自己和妻子的那檔子事兒搬了出來，說妻子蘇倩要是能像上官飛雪一樣理解自己就好了。越喝越盡興，越喝越覺得同命相連。一個是剛剛進入社會工作上處處碰壁的小丫頭，一個在偏遠的象徵基層幹部，可以說都是社會的底層人士。歐陽志遠剛剛丟了即將到手的副科，老婆又紅杏出牆，上官飛雪則因為業績不好臨下班前被市場部經理一通責罵，兩人聊得很是投機，抨擊着社會的無情和現實的殘酷，甚至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微微的酒精作用下，歐陽志遠的觀點第一次得到一個女人全方位的認同，而上官飛雪也覺得自己沒看錯人，歐陽大哥正是自己理想中最完美的另一半。在彼此互相認同的熱聊中，聊出了火花。
也許是彼此都有心事，不知不覺，半瓶酒就下了肚。
歐陽志遠再給兩人填滿酒，端起酒杯安慰上官飛雪，“這年頭工作不好找，有班上就不錯了，好歹在市裡，不像我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個月也就三五千。”
“可歐陽大哥你這是鐵飯碗呀。”上官飛雪端起酒杯主動和歐陽志遠碰了一下，“現在好多女孩子的擇偶標準就是你們公務員呢。”
蘇倩當初也不是這樣說嗎？自己為了讓蘇家二老同意這門婚事，丟掉了原先的專業，擠破頭考進龍山鎮，可又如何，倒頭來還不是事業上沒進步，生活一團糟，老婆也正因為自己那份微薄的收入無法支撐她想要的生活，跟人跑了。
歐陽志遠仰頭咕嚕一口乾掉杯中酒，苦笑道，“總比我被降職還跑了老婆強吧。”
上官飛雪已經猜到了，這話從歐陽志遠口中說出來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只是略顯驚訝，“你老婆跟人跑了？”
事已至此，瞞也瞞不住，況且上官飛雪也是外人，這個心病就像一塊巨石一樣壓在歐陽心上，索性就向上官飛雪一吐為快，“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老婆劈腿了，中午我們已經辦了離婚手續。”
上官飛雪給歐陽填滿酒，安慰道，“歐陽大哥，雖然之前對你不怎麼了解，但我發現每次你回到家裏，又做飯又洗衣服的，甚至還給你老婆洗內衣內褲，我就覺得你這人不錯，疼老婆的男人不會差，可是沒想到你老婆竟然會劈腿，還和你離婚，是她太不懂得珍惜了。”
“知道她為什麼跟人跑嗎？”歐陽志遠看着上官飛雪，苦澀笑着，自問自答，“就是因為我只是個基層鄉鎮幹部，一個月撐死了就三五千的工資，滿足不了她的慾望，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甚至連只名牌包包也買不起，你還覺得公務員好嗎？女人很現實的。”
上官飛雪不認同歐陽志遠的結論，一雙大眼睛深情款款凝視着歐陽志遠道，“歐陽大哥，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你老婆一樣把錢看得那麼重，她因為錢拋棄了你，她的確長得很漂亮，但人家也正是看上了她長得漂亮，等她老了呢，這種人早晚會後悔的。你老婆和你離婚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上官飛雪給你做小老婆。”
上官飛雪的話，讓歐陽志遠不由得一震，像是被狠狠電了一下，旋即笑道，“你喝多了。”
上官飛雪也喝了不少酒，臉蛋紅撲撲的，但顯然還腦子清醒，她搖了搖頭，順便再和歐陽志遠碰了一下酒杯，楚楚一笑，“歐陽大哥你忘了我在哪裏工作嗎？鳳酒集團的銷售員，哪個還沒個一兩斤的酒量，就是把你放倒了，我指不定還清醒着呢，嘻嘻……”
“是嗎？還真沒看出來。”歐陽志遠笑着，轉移了話題。
但上官飛雪滋溜一下，干惡杯中酒，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看着歐陽志遠的眼睛，又把話題繞回到了前面，“歐陽大哥，我跟你說，我之前沒和你接觸，就覺得你這人不錯，現在一接觸，我才發現你比我想的更好，你是個潛力股，只是現在還沒爆發，以你的為人，我相信將來你一定會做大官的。”
“借你吉言。”歐陽志遠笑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到時候可不要忘了妹妹哦。”上官飛雪笑着，抽了張紙巾，起身湊上前幫歐陽志遠擦嘴角的菜渣。
不勝酒力的歐陽志遠，這一瓶白酒見了底，眼睛就有些花了，上官飛雪這一湊上來，那就在歐陽面前晃個不停。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她還在晃。
歐陽志遠意識到自己是真喝多了，上官飛雪喝的不比歐陽志遠少，站起來幫歐陽志遠擦拭嘴角時，也感覺整個屋子都在天旋地轉，唯獨對面的歐陽志遠，卻還是穩如泰山，屹立不倒。
歐陽志遠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有些跑偏，面對眼前這個小巧玲瓏卻又身材十分火辣的小可人兒，怎能不胡思亂想。
他連忙把自己拋錨的思緒拉回，故作鎮定地道，“吃菜。”
不過此時盤子裏的菜，也早已被兩人一掃而空，剩下了一點尾巴，兩人幾乎是同時伸出筷子夾在一起。
伴隨着筷子的碰撞聲，兩人同時笑了。
笑着笑着，彼此內心的渴望，突然火山爆發一樣勢不可擋，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發起的攻勢，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兩具孤獨的身體，就緊緊湊到了一起。
歐陽志遠心中的痛苦需要一個釋放的出口，而上官飛雪孤獨的靈魂也渴望被安撫。
酒精的作用讓兩個同病相憐的孤獨靈魂，緊緊地抱在一起，如同跳芭蕾舞一般，旋轉着，倒向了沙發……
這一夜，春風吹，戰鼓擂，風在吼，馬在叫，一對渴望得到愛情的醉酒男女，盡情地徜徉在這套失去女主人的婚房的每個角落。
歐陽志遠得到了結婚三年來從未享受過的溫柔。而上官飛雪給盡了他一個女人所能給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