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狗躍門
“第一,我要是走了,你千萬不要管我的身後事。”
“第二,你離家之後,除非是在生死關頭,否則不要回來。切記!”
“第三,三年裏不許給別人算命,三年後,會有一個姓李的人來找你,你第一次辦事必須交給她。”
交代完后,爺爺從家裏的神台下,拿出一本不知有多少年頭的古書,上面寫着:袁家玄門風水秘術。
爺爺把那本書交給我,叮囑道。
“小瑱,爺爺教過你的風水術法,要不斷溫習。這本書裏面的內容,你一定要在十八歲之前就學會它。等到給李家人看完事後,你才可以靠風水本事賺錢。”
我一個勁兒的哭着,點了點頭。
“還有,你遇到生死攸關的事情,回來一定要挖開我的墳!”
說讓我挖他的墳,我愣了幾秒,哭聲更大了。
爺爺見我沒說話,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爺爺的話,你全部記住了嗎?”
“嗯,我,我記住了!”
我哭着回答了爺爺的話后,他才安心的休息了。
我一直守在爺爺床邊到第二天,正當我爺爺準備早飯的時候。
我家裏一下,來了很多輛車,一些領導老闆什麼,全部來看我爺爺。
原本還算安靜的家,瞬間就門庭若市。
甚至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人,將我家裏圍堵的水泄不通。
也不知道是誰將我爺爺去長江邊趕走蛟龍的事情傳出去的。
還有不少人新聞媒體的記者過來。
領導們都要和我爺爺合照。
我爺爺的精神本來不好,經過這些人的折騰,面色蒼白如紙。
我當時想要將這些人趕出去,可是我人微言輕說的話,根本就不管作用。
他們找我爺爺算命看風水,我爺爺勉強幫看了幾個人,卻很快哇的吐出一口血。
我當時就怒了,想要將這些人全都給轟出去。
可是卻有一位身份重要的人,一直不肯走,說爺爺不給他算一卦,死活不走。
直到那位大人物,來到我家院子裏,朝着院子裏開了一槍,所有的人,才被嚇走。
爺爺死後,我按照他的囑咐,跟着大人物走了。
坐在車上,我無聲地流着眼淚。
大人物朝我看了看,就說道:“堂堂男兒,就不應該流眼淚!”
我抬頭抹着眼淚,盯着身邊的大人物,怒吼道:“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爺爺根本就不會死!都怪你!”
大人物頓時嚴厲,他的目光像一把劍落到我身上,滿臉都是凶意,但最後他保持了沉默,什麼都沒說。
我扭過頭,紅着眼眶,看着窗外的風景從眼前劃過。
我知道,以後,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我跟着大人物來到大城市海州,雖然心裏對他有很多怨恨,特別不想看到他,但爺爺的話一直猶言在耳。
從那之後,我就住在了大人物的家裏。
大人物叫陳衛國,有一個比我小歲多的女兒,叫陳雨,長得水靈動人。
我被安排跟陳雨同個學校讀高中,從小地方到市裡,人生地不熟,我沒有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包括陳雨在內。
上學的第一天,我就收到了陳雨的警告,“袁瑱,你這山溝里來的窮小子,不許你跟着坐我家的車去學校。”
當時我站在高我一個頭的陳雨面前,尷尬得面紅耳赤,緊緊抿着嘴唇,幾番欲言又止。
“你給我記住,離我遠點,我可不想讓人知道你和我認識,知道了嗎!”,陳雨一臉嚴肅認真,噘嘴道。
我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陳雨坐上了管家徐富開的車,而我自己坐公交上放學。
陳雨母親早逝,而陳衛國忙於事務,經常不在家裏,只有徐富這對老夫婦照料着這個家。
我用了很久的時間,來適應在海州的生活。
那段日子,我一直覺得爺爺還活在世上,他只是短暫去了某個地方,每每想起爺爺,我就忍不住想哭。
我恨陳衛國,特別是每次看到他回家和陳雨吃飯散步的時候,我心裏就會泛起一股恨意,若不是他去找我爺爺,我也應該在老家的小鎮,跟爺爺快樂生活着。
這個家,讓我顯得格格不入,每天回到家裏吃完飯,我就會把自己關在卧房裏面,專心研究爺爺給我的那本《袁家玄門風水秘術》。
寄人籬下的日子裏,只有風水術法,陰陽五行,以及各種符籙咒語才能讓我忘卻所有的孤寂,尋得一絲寧靜和快樂。
轉眼間,我在這個家裏生活了兩年。
爺爺傳授給我的術法已被我掌握得很純熟,就連《袁家玄門風水秘術》上的秘法,也被我基本學會。
沒人知道我懂風水秘術,但是每次陳衛國回來的時候,都會用異樣的眼神打量我。有時候他還會默默點頭,臉上時有一種欣賞的神色。
不過有件事卻讓我覺得奇怪,在算命方面,我已經掌握了相氣之術,但是陳衛國臉上的氣我卻看不透。
俗話說,天有三寶日月星,人有三寶精氣神。
每個人的臉上都會有氣,只是普通人根本看不見。而我可以通過一個人面相上的氣,斷一個人吉凶和財運。
雖然心裏好奇,我倒也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像陳衛國這樣的將帥大人物,命格自然不凡,可能是我造詣還不夠,還不能看透他的面氣。
我也偷偷相過陳雨的命,讓我更加意外,從她的面相上,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我也具體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
有天陳雨出門的時候,我卻看見她的命宮泛着黑氣,我不禁大感意外。雖然我心裏記恨陳衛國,但對陳雨,我是沒有成見的,哪怕她平時故意損我,故意看不起我,我也不希望陳雨出什麼事情。
所以我提醒了她說:“陳雨,今天你不要去水邊玩。”
陳雨朝着我翻了個白眼說:“要你管,你是我什麼人啊!哼!”
我……
她前腳出門,我後腳就跟了上去。
陳雨約了她的兩個女同學,一起去了河濱公園。
河濱公園邊上是一條大河,深淺不知,陳雨果然就掉進了那條河裏,兩個女同學嚇得面色蒼白,魂不附體。
當我把陳雨連拖帶拽地救上來的時候,她已經昏了過去。這時候,那倆女同學才反應過來,說打120。
我心想,等救護車趕到這裏,陳雨怕是已經在閻王爺那裏報到了。
“你們倆別著急,趕緊來給陳雨做人工呼吸,還有得救。”,我瞅着她們道。
“我……我不會啊……”,兩個女同學異口同聲道。
我搖了搖頭,也顧不上什麼了,雙手壓在了她的胸前按壓幾下,張嘴就要朝陳雨的嘴巴吸過去。
陳雨突然猛地吐出來口水,醒了過來。直接朝我臉上抓來,大罵道:“袁瑱,你他媽的流氓!”
她掙扎了幾下,讓兩個女同學扶着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那天等我回到家裏,陳雨一改往常的霸道,神色尷尬地來到我的房間,遞給我一瓶正紅花油。
“諾,拿去搽一下臉……”,她一臉窘迫,卻讓人看了有幾分着迷。
“我同學說了,是你救了我。傻子,你怎麼就不解釋下呢。”
我笑了笑,“那會兒解釋有用嗎?”
“對不起啊,是我誤會你了!”,陳雨低聲道。
我看得出她這話是真誠的,沒有多和她說什麼,只是讓她趕緊回去睡覺,我要自己休息會兒。
陳雨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問我,是不是我也像我爺爺那樣,有很大的本事。要不然,今天怎麼會提醒她不要去水邊玩,還及時出現救了她。
我擺了擺手,閉口不言。
陳雨一扭頭,哼了聲說:“哼,不說算了。大不了等我爸爸回來,我問他去。”
陳雨剛走不久,陳衛國就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確定陳雨安然無恙后,他才來到了我的房間。
“小瑱,你今天救下小雨,伯伯欠你一份人情。”,陳衛國道。
我說:“陳伯伯,你不用多說什麼,我只是看在陳雨的份上救她的。”
陳衛國神色怔了怔,說了句讓我意外的話:“小瑱,你心裏一直對伯伯有成見,伯伯不怪你。你有任何的需要,隨時給我提就好了。”
我沒有向陳衛國提出半點需求,他給我的每一分錢,我都記錄在了本子上。等我滿了十八歲,繼承爺爺遺志去給人看事,到時候賺了錢還給陳衛國。
經過這件事情后,我和陳雨的關係逐漸發生了轉變,不似之前那麼僵硬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我們就高三畢業,陳雨考上了本地的一所211大學,我則落榜了。
陳衛國給了我一筆錢,說是爺爺留下的,交代他要在我十八歲的時候給我,這錢不能亂用,必須拿去開個風水店鋪。
我當時看到那些皺巴巴的錢,眼眶難以控制地濕潤起來,我想爺爺了。
在海州的一條老街,我租了個門面,掛起了看風水和算命的牌子。
上門者居然絡繹不絕,很多來店裏的人,都知道我是袁懷德的孫子,慕名而來的。
儘管如此,我並沒有給人看風水和算命,而是把他們全都拒絕了。
按照爺爺的囑咐,我得等到李家的人來找我辦事之後,才可以憑本事賺錢。
轉眼過了兩個多月,我連一個姓李的事主也沒有遇到,心中不免有些急了,但是我相信爺爺,他不會坑自己的孫子。
爺爺留給我的錢,大部分都被我用來安排在一年的房租上了,眼下兜里只剩下不到三百塊,我頂多再扛幾天,就要彈盡糧絕了。
時逢陳雨要開學,她來我店裏和我道別。
“袁瑱,一次沒考上,你就不知道補習一年,考個大學不好嗎,硬要跑來搞什麼風水相術。”
陳雨說著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繼續道:“這些年,我的很多事兒都被你說中了,隱隱覺得你有些算命的潛質,可你是個十八九歲的黃毛小子,又不是你爺爺那麼厲害的風水師傅,誰會信你啊!”
她是不知道,有很多人已經來找過我。
我笑了笑,說:“小雨,我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的去上學吧,到時候我要是真吃不起飯了,你接濟一下就好。”
陳雨給了我個白眼,也沒多說。
她走後,我發現桌子上多了個信封,裏面裝了一千塊錢。陳雨這些年來雖然嘴上損我,但是暗地對我倒是也還行。
我想,她應該是怕傷了我的自尊心,故意用那樣的方式和我相處吧。
那天陳雨走後不久,一隻毛色鮮亮的灰色土狗大搖大擺走進來,睡在我店面的大堂里,直接不走了。
我不由得心中一喜,這在風水學上,是金狗躍門,預示着我要轉運了。
狗對應地支為“戌”,類象對應後天卦位艮,五行為土,土可生金。奇門之中,東北艮位為生門,吉慶之方;在後天八卦中,位於乾宮之位,為西方金,先天艮宮也在同在後天乾宮位,五行同屬西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