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又見老東家
常明遠走了,時承雲被控制起來,顏玉珠安排專人監聽時承志的一舉一動,龍門商會的其他人平安釋放已經指日可待。
關鍵趙黃河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沒準到時候能殺他和白九霄一個措手不及!
看上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現在只要好好藏着,李東、雷萬鈞等人出來之前,別被那些傢伙找到就可以了。
一夜平安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和顏玉珠一起到醫院探望向影。
雖然正在養傷,但向影了解我們的一舉一動,剛剛做完手術不久的她,躺在床上還特意提醒說:“趙黃河肯定會利用嚴州找你們的……最近別和嚴州走得太近,小心位置泄露。”
“知道啦!”我坐在床前,剝了一瓣橘子塞進她的嘴裏。
顏玉珠則拿着向影的各種片子查看,一邊看還一邊點頭,似乎對向影的骨頭很滿意。
問她能看懂嗎,她說略懂,以前專門學過一點。
這姑娘除了不會打架,好像也是一個全能。
“你有福了。”顏玉珠看了半天,說道:“小影的骨盆很標準,各方面堪稱黃金比例,以後生孩子不會太費勁的……當然我也不錯,完全不比她差!能認識我們倆,你可真是撿到寶了。應該是你家的老墳不錯,清明和七月十五回去記得多燒燒香。”
“顏總,你在說什麼啊!”向影又急又氣,伸手去搶片子,可惜始終差了一點距離。
我在旁邊笑得差點昏厥過去。
“還有啊……”向影索性不理她了,一邊嚼着酸甜的橘子一邊說道:“華章商會和盛世商會合作終歸是件麻煩的事,所以陸叔叔那邊要勤聯繫,如果滕飛鴻真能回來,局勢或許能改變的;至於雀哥那邊,我還是抱悲觀態度,總覺得他要白跑一趟了,方芸汐但凡有話語權,都不會讓趙黃河那麼囂張。”
“知道啦,你多休息,待會兒我就聯繫雀哥。”我又往她嘴裏塞了一瓣橘子,有點心疼她養個傷都不能安生的樣子。
中途向影和顏玉珠聊天的時候,我便出去分別給陸青空和麻雀打了電話,問他倆現在什麼情況了。
陸青空告訴我,已經打聽出滕千山親戚家的位置了,這會兒正在趕去,預計晌午時分就能到達。
至於麻雀,還沒什麼頭緒,連盧百萬和方芸汐的家在哪裏都不知道。
“慢慢來吧。”掛了電話,我便回到病房,繼續和向影、顏玉珠說起了話。
這種事確實急不得。
……
滬城,崇明島。
陸青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鄉村的野地里,不久之後終於在田壟的邊上看到一處房子,看外形和周遭的環境,都和描述之中並無二致,方才“踏踏踏”地奔了過去。
因為不知道房子裏的情況,陸青空也沒着急進去,而是繞着外牆轉了一圈,想看看哪裏能爬上去,好去提前觀察一下。
結果很快,他在屋后發現一片菜地,裏面一片一片的小白菜,個個都是水靈靈、白生生的,顯然已經到了收穫的季節。
陸青空非常興奮,某種血脈似乎覺醒,立刻衝進去摘了起來,瘋狂地往自己懷裏塞着。
正摘得起勁,忽聽身後傳來呼呼風響。
“哎——”
陸青空猛地回頭,就見一口麻袋罩了上來,緊接着就被人裝了進去,一陣噼里啪啦的腳步聲后,又“咣當”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很快,萬昌海的聲音響起:“沒事老東家,就是個偷菜的,已經被我抓過來了!”
緊接着滕千山的聲音也響起來:“偷菜的?二十年了,在我的印象里只有宋達理干過這事!那次他去我家吃飯,臨走的時候偷了幾根黃瓜!為了他的面子,我還得假裝不知道!把這人的麻袋解開,我倒看看誰和龍門商會一樣不要臉……連菜都偷,現在農村人都不幹這種事了。”
又是“呼”的一聲,陸青空頭上的麻袋終於被拿走了。
院子裏頓時一片寂靜。
陸青空知道藏不住了,只能將懷裏的小白菜都取出來,一根根碼好了放在地上,同時萬分愧疚地說:“老東家,真是對不住,一時沒有忍住,二十年前偷黃瓜的也是我……一直以為您不知道呢。”
“你們龍門商會的人真是有病……我都躲到這了,你們還來偷菜?”院中,滕千山坐在一張輪椅上,整張臉上寫滿了“無語”兩個字。
“是我有病,跟其他人沒關係,滕老東家可不要誤傷啊……”陸青空一邊說,一邊查看左右的環境。
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農家小院,坐北朝南,三間正屋,兩間偏房,牆上掛着一些已經風乾的鹹魚。
院中,滕千山老爺子坐在居中的輪椅上,萬昌海和滕飛鴻則分別站在他的兩邊。
至於所謂的親戚並沒看到,估摸着根本就不存在。
這裏是滕千山的另外一處住所!
“陸叔叔,你咋來了?”滕飛鴻奇怪地問。
他和我關係好,和龍門商會的不少人也有接觸;因此我叫什麼,他也跟着叫什麼,而且按照他的年齡,叫陸青空一聲叔叔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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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空笑呵呵道:“滕總啊,宋二公子讓我來問問你……啥時候回金陵城,滕飛羽已經被他趕出去了!”
滕飛鴻剛要說話,滕千山便皺着眉道:“別扯淡啊,小羽剛給我打過電話,說他們前段時間撤退只是權宜之計……現在已經返回去了,要和龍門商會一較高下!”
陸青空還真不知道滕飛羽又回金陵城了,當即嘟囔着道:“膽子還真大啊,白家七將都快死光了還敢回去……”
“誰?你說誰死光了?”滕千山驚訝地問。
“白家七將啊!滕飛羽沒跟您說?”陸青空一聽便來了勁,當場添油加醋地將之前所有事情講了一遍。
滕千山還真不清楚這些事情。
他只知道不太順利,期間甚至退出了金陵城,還專門打電話罵了滕飛羽……
但沒想到這麼誇張,白家七將竟然死了五個,只剩下蔡元和霍風兩個人了!
滕千山又要氣得從輪椅上站起來了,還好萬昌海及時按住了他,而且不斷安撫:“老東家,消消氣,不是多大的事……”
“不是多大的事?!”滕千山面目猙獰,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在跳動,“白家七將啊,那是盛世商會的下一代,是好不容易才培養出來、以後要挑起整個大梁和中堅力量的!滕飛羽這個混蛋,一口氣死了五個,他怎麼敢的啊……怎麼敢的啊……”
滕千山氣得渾身發抖,如果滕飛羽就在這裏的話,恐怕就要將他當場大卸八塊了。
“……”萬昌海也不知道講點什麼好了,因為這個敗績確實非常誇張,讓人想幫他說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白衣軍團啊,那可是盛世商會中最強的一支力量了!
都能輸成這個樣子,簡直應該以死謝罪。
“我早說了!”旁邊的滕飛鴻終於支棱起來了,怒氣沖沖地說:“不要和龍門商會作對!宋漁那樣的人才,應該拉攏、應該合作,你們偏偏不聽!正德商會的十二羅漢基本都死光了,足以說明宋漁的能力和恐怖!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不相信我?”
滕千山和萬昌海均是沉默不語。
“爸!”滕飛鴻激動道:“再打下去,白衣軍團就死光了!別說白家七將,就是白九霄、滕飛羽也會上西天的!趕緊讓他們回來吧,真心不是龍門商會的對手!”
滕千山仍舊不說話,一張臉始終陰沉沉的,腦子裏不知在想什麼。
“爸……”滕飛鴻還想說點什麼,但滕千山緩緩擺了擺手。
滕飛鴻只好低着頭不說話了。
不知過了多久,滕千山才慢慢抬起頭來,看着頭頂漸漸升高的太陽,雙臂撐在輪椅的扶手之上,面色陰沉地說了一句:“你覺得怎麼樣?”
這話當然不是詢問滕飛鴻和陸青空的。
萬昌海站在他的身後,以同樣陰沉的語氣說道:“二十年前,如果龍門商會沒有發生兄弟鬩牆的事……宋達理也沒有急流勇退的話,正德商會、盛世商會、華章商會都不是他的對手!”
“咔——”
輪椅的木質扶手發出一聲輕響,蒼老的手背之上微微暴起青筋。
“什麼意思?”滕千山微微皺起眉頭。
“就是字面意思。”萬昌海沉沉地道:“宋達理的人緣太好了,人格魅力也非常強……一聲令下,就會有無數的人幫他!龍門商會當時勢如破竹,繼續下去的話,一定能夠成就千秋霸業。因為宋知書的存在,正德商會、盛世商會、華章商會才又苟活了二十年……”
萬昌海長長地呼了口氣:“宋漁,和當初的宋達理非常像……本來宋塵有機會成為第二個宋知書的,但偏偏消失了,沒有人遏制他……按我分析的話,現在沒人能阻攔他的腳步了。”
滕千山輕輕地咬着牙,顯然很不服氣,但又想不出辯駁的理由來。
“爸,不能再和宋漁作對了!”滕飛鴻適時地說:“相信我的眼光,和宋漁成為朋友,才是最正確的路線!”
“這次我站少東家。”萬昌海輕聲說道。
少東家!
當萬昌海再次將這個稱呼用在滕飛鴻身上時,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他的立場!
二人輪番進言,終於說服了本就搖擺不定的滕千山。
他拿起手機,給滕飛羽打了個電話,準備讓其返回滬城的崇明島了。
但滕飛羽沒有接。
打了好幾遍也沒有接。
“王八蛋,翅膀可真是硬了啊……”滕千山的身體輕輕往後一靠,幽幽地道:“飛鴻,你直接去一趟金陵城……告訴你弟弟,讓他可以滾回來了!”
“好!”滕飛鴻一臉興奮,當即就要動身,但又面色為難地說:“萬一他不聽我話……不肯回來咋辦?”
“帶上那個東西。”滕千山淡淡地道。
“……那個東西?!”滕飛鴻一臉振奮。
“對。”滕千山點了點頭。
“好嘞!”滕飛鴻立刻轉身奔進屋內,不一會兒便返了出來。
就見他背上多了一個木匣子,約莫一米來長,整體呈大紅色,也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麼,但滕飛鴻一臉的興奮之色,彷彿背了一支可以“上打昏君、下打讒臣”的尚方寶劍。
那叫一個自信滿滿、躊躇滿志!
“爸,我走了啊!”滕飛鴻背着木匣子,興奮地朝門外奔去。
“去吧……你弟弟要是不聽話,就代我狠狠地教訓他!”滕千山幽幽地道。
“好嘞!”滕飛鴻頭也不回,整個人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去金陵城了。
“老東家再見!”陸青空拱了拱手,也迅速跟了上去。
陸青空是開車來的,當然也要開車回去。
踏過一段泥濘的野地,陸青空在田壟邊上找到自己的車,滕飛鴻也第一時間興沖沖地坐進了副駕駛。
陸青空啟動車子,一邊操縱方向盤,一邊撥了個電話。
“宋二公子,我找着滕總了,正拉着他往金陵城去,大概三四個小時以後就能到了……對,對,滕老東家都知道了,滕總就是去做少東家了……好,好,那就這樣……”
陸青空掛了電話,將油門踩到底的同時,眼睛瞥了一下滕飛鴻的後背。
即便是上了車,滕飛鴻也沒有將那支匣子取下。
“滕總,什麼東西啊?”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陸青空問。
“嘿嘿,去了就知道啦!就這玩意兒,滕飛羽見了就得跪下!”滕飛鴻仍舊一臉興奮,伸手摸了摸背後的木匣子,彷彿那是什麼非常了不起的寶貝。
“那我真是太期待了!”陸青空樂出了聲,再次深深踩了一腳油門。
車子發出“嗡嗡嗡”的咆哮之聲,彷彿徹底發怒的鋼鐵巨獸,一路朝金陵城的方向去了。
……
金陵城,盛世商會的寫字樓中。
汪富貴的辦公室里,眾人沿着兩邊沙發依次坐下。
雖然人是不少,但沒有一個說話的,整間辦公室陷入可怕的沉寂之中,大家連呼吸聲都是小心翼翼、提心弔膽。
終於,滕飛羽率先開口了:“這樣不行。”
他長長地呼了口氣,將手機放在桌上:“我爸連着打了三個電話……我都沒接,他一定氣壞了!”
“……那你為什麼不接?”白九霄也忍不住有點埋怨。
“因為我總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滕飛羽輕輕地咬着牙:“一接這個電話,我就完了!”
“……那現在怎麼辦?”白九霄又問道。
“必須得獲得一次勝利,必須幹掉宋漁,必須將龍門商會攆出金陵城……沒有這個戰績,我現在根本沒臉面對我爸!”滕飛羽長長地呼着氣。
“……趙黃河說有了宋漁他們的消息,會給你打電話的,再等等吧!”白九霄輕聲安撫。
話音剛落,滕飛羽的手機便響起來。
正是趙黃河打來的!
“準備行動。”電話接通,趙黃河的聲音沉沉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