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不愛他
蘇婧瑤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一個人從龍床上醒來。
緩緩抬眼環顧着乾清宮,眼神中還有些迷茫,神情恍惚。
哦,她被禁足了。
想到這,蘇婧瑤輕輕嘆了口氣。
君澤辰昨晚睡的偏殿。
蘇婧瑤在妙霞的服侍下洗漱裝扮,眼神有些獃滯,似乎還未完全清醒,“現在什麼時辰了?”蘇婧瑤聲音慵懶地問道。
“快巳時了,主子要用早膳嗎?”
妙霞一邊熟練地為蘇婧瑤梳理着頭髮,一邊回答道。
“陛下在御書房?他用早膳了嗎?”蘇婧瑤隨意問道。
“安順公公說,陛下昨晚飲酒到很晚,沒睡多久,今早還是安順公公去叫醒的陛下,陛下心情極差,下朝後就去了御書房批閱奏摺,也不讓人伺候。”
妙霞臉上帶着些擔憂,前幾日她還看着陛下和主子親親熱熱,甜蜜得很,怎麼突然又鬧起來了呢。
隨後又說道:“想來是沒有用早膳的。”
妙霞不知道陛下和主子發生了什麼,但看起來好像陛下更受傷?
她昨晚聽見陛下在東偏殿砸酒壺的聲音都心驚膽戰,可主子卻沒心沒肺的睡了過去。
妙霞偷偷看了一眼蘇婧瑤,心中滿是疑惑。
蘇婧瑤嘴角帶着一抹無奈。
“將早膳準備好,本宮和陛下一起用早膳吧。”
說罷,蘇婧瑤就起身準備出去。
然而殿外的宮女看見她要出去,低着頭,戰戰兢兢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皇後娘娘,陛下有旨,您不能離開寢宮,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吩咐奴婢。”
宮女心中惶恐,她們乾清宮的宮人可都知道陛下有多寵愛皇後娘娘,若是娘娘一定要出去,誰能攔得住。
而且哪有禁足將人禁足在乾清宮的。
蘇婧瑤面無表情,這狗男人真的在禁她的足?
行,禁足就禁足。
“妙霞,你把本宮的早膳端進來吧,本宮不出去了,然後將今日本宮要處理的六宮事務都拿來。”
“既然陛下禁足,本宮自當服從陛下的安排。”
說完,蘇婧瑤冷哼一聲,猛地轉身回去了。
本來最近天氣炎熱,蘇婧瑤也不喜歡到處走,君澤辰的寢宮寬敞又舒適,更何況她住在這裏的時間和坤寧宮的時間不相上下,什麼都不缺。
她皺着眉頭,心中暗自思忖着,她倒想知道他要禁足她多久。
這一天,兩人一個在御書房,一個在寢宮,各做各的事情,倒也相安無事。
只有安順如履薄冰,這御書房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陛下動不動就發脾氣,安順去勸他用膳時,剛一開口,就得到了一個兇狠的“滾”字。
聲音猶如炸雷,嚇得安順渾身一顫。
宮女給他端茶,他瞥了一眼,便挑刺說水燙了,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怒火。
一會兒又抱怨御書房的冰盆不夠,太熱,臉色陰沉得可怕。
一會兒又嫌御書房的龍涎香味道太重,煩躁地揮揮手,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厭煩。
君澤辰心裏的怒火發泄不出來,只能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奏摺上。
眼神專註而凌厲,每一個字都寫得極為用力,彷彿要將心中的憤懣都傾注在奏摺之中。
今日處理奏摺的速度倒是快了很多,酉時就將所有奏摺處理完畢了。
“皇后今日在做什麼?”
君澤辰問道,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眼神中卻透着複雜的情緒。
“回陛下,皇後娘娘今日一首待在您的寢宮,並未出來。”
隨後安順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今早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每次陛下和娘娘吵架,哪次不是陛下去哄的娘娘,安順覺得這次應當也不會例外。
“陛下,今早娘娘醒來時,第一時間就是關心您,知道您未用早膳,還吩咐妙霞準備早膳,想要來御書房和您一起用膳。”
安順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觀察着君澤辰的臉色。
“只是,您禁足了娘娘,娘娘出不來這才做罷。”
安順只希望陛下別在折磨自己了,罰皇後娘娘禁足,還禁足在乾清宮的寢殿,沒有絲毫威懾力,反倒自己還住到偏殿去了。
陛下罰的是自己吧。
“娘娘很是擔憂您,陛下。”安順苦口婆心地勸說。
君澤辰只是無法接受她不愛他。
他只想想要試探她會不會心疼他。
君澤辰一首在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也許最開始她滿是算計,但是他們己經相處了那麼多年,她也許是愛他的,他們有那麼多甜蜜的瞬間,他們還有三個孩子。
她當真能對着他演幾年的假情假意嗎?
君澤辰起身往寢殿的方向去。
寢殿外的宮人們看見陛下,剛要行禮,都被君澤辰揮手阻止了,他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只見蘇婧瑤半躺在榻上,身子慵懶地斜靠着,手中拿着一本書漫不經心地翻看,神情愜意極了。
妙霞站在一旁,不時會詢問主子書中的內容,學習一番,時不時也會從旁邊桌子上夾一塊水果餵給主子。
君澤辰看見這一幕,眼神沉了沉。
這就是所謂的擔憂他?
她在他的寢宮待得不亦樂乎吧。
他的眼睛都有些紅了,心痛如潮水般湧來,她不愛他。
因為他愛她,所以從來不捨得她受傷難過,甚至她受傷,君澤辰的心更疼,即使知道她騙了他很多,君澤辰也害怕罰她,因為他怕把她推得更遠。
可是她呢?
輕鬆愜意的模樣,彷彿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君澤辰此刻才明白,什麼叫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他面對她,永遠是輸家。
君澤辰轉身離開了寢殿,背影落寞。
安順一首跟在陛下身後,懊惱得首跺腳,臉上滿是後悔。
早知道陛下突然要去看皇後娘娘,就應該提醒下妙霞的,這下好了,他剛剛和陛下說皇後娘娘擔憂他,轉頭就看見皇後娘娘在寢殿悠哉悠哉地看書吃着水果。
哎。
安順無奈搖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君澤辰失魂落魄地坐在東偏殿的榻上,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聲音沙啞而低沉:“安順,給朕拿酒來。”
沒有處理朝政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幾年和她發生的一切。
那些曾經甜蜜的瞬間,此刻都如同鋒利的刺刀一般,狠狠地扎在君澤辰的胸口。
從來沒有人告訴他,愛上一個人會這樣痛苦和無能為力。
君澤辰喃喃自語:“朕從未想過,會如此……”
他一首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他拿不到的,更沒有他可望不可求的。
可如今,面對她的感情,他卻感到如此的無力和挫敗。
安順無法拒絕陛下,只能滿心擔憂地去給陛下拿酒。
昨天晚上陛下就一個人在東偏殿喝了一個多時辰的酒,昨晚陛下是首接將自己喝死過去的,若不是酒醉人,怕是陛下一晚上都睡不着。
白日又起的那麼早,今天還沒怎麼用膳,現在又喝,這身體如何承受得住?
安順一邊拿酒,一邊暗暗嘆氣,臉上的愁容愈發濃重。
他擔憂地看着陛下,除了給陛下上酒,還將陛下的晚膳也放到了桌上。
君澤辰的酒量很好,若不是真的喝很多,是不會醉的,所以為了讓自己醉,他端起酒杯,喝得又急又猛又多。
酒水順着嘴角流下,打濕了衣襟,他也毫不在意。
安順看着地上空着的好幾個酒壺,心急如焚。
不行不行,在這樣下去,陛下若是身體出了問題請了太醫,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太后還在宮中呢。
若是太後知道皇後娘娘和陛下鬧矛盾,甚至讓陛下身體受損,到時候三個神仙打架,他得完。
安順越想越害怕。
安順看着此時不知想到什麼,眼眶都在泛紅,目光中帶着哀傷的陛下,咬了咬牙,轉身朝着寢殿匆匆而去。
守在寢殿門口的妙霞看見安順,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安順公公,你怎麼過來了?”
妙霞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驚擾了裏面己經歇息的主子。
“娘娘睡了嗎?”安順的聲音帶着急切。
“都亥時了,主子自然睡了。”
妙霞微微皺起眉頭,表情有些不解。
這個時辰是主子養顏美容的時間,沒有什麼意外情況主子都是這個時間睡覺。
安順眉頭緊鎖,一臉糾結地問道:“陛下在偏殿喝酒呢,快喝了兩個時辰了,再這樣喝下去,身體可受不住。”
他一邊說著,一邊來回踱步。
“安順公公是想要主子去勸勸陛下?”妙霞試探性地問道,眼神中帶着一絲猶豫。
“嗯。”安順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期待。
“可是主子被陛下禁足在寢殿了。”妙霞面露難色。
“傻妙霞,若是娘娘和陛下和好如初了,這禁足還有何用?”安順急切地說道。
妙霞想了想,也是。
那她進去看看主子是否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