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風衣和蘆花雞的懷念
第85章風衣和蘆花雞的懷念
兩年後。
日子過得很快，就像是按下了快進一般。轉眼間，我已經邁過三十歲，步入中青年行列。
我那遠在國外的董事長父親，給我的電話，變得越發勤，催着我找女朋友，以至於我現在一聽到手機響，感覺整個世界都暗下來了。
總探長在原來的職位上又升了一級，每天都更加忙碌，我還是呆在總會館裏，每天都看着各種各樣的千奇百怪的案子，從中扮演着不同的人。
偶爾，我會去專案組看一下第一懸案的調查情況，大家似乎總是很忙，在不停地搜查各種“證據”，卻又不斷地推翻。
我一轉身，總探長站在我身後。許久不見，人似乎都憔悴了很多。我們兩個人到了三樓的茶餐廳，總探長條件反射地和服務員要了兩杯藍山咖啡。
我笑了笑，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意識到不對，正要叫人改，我攔住他，“沒事了，藍山也很好喝。錯的是人，咖啡沒有錯。”
他很欣賞地看着我，“哈哈哈，沒想到啊，你小子，脾氣好了不少。最近案子辦得怎麼樣？”
我嘆了口氣，“還好，沒有太費神的。就是雪子的那個案子……”
“那你也得等她回來，才能繼續查啊！”總探長夾起桌上的麵包塊，白了我一眼。
我點頭，“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總探長想了想，“算着，這丫頭，得有十三四歲了，上初中了該！”
“是啊，如果，井川雋夫還在的話，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里，雪子該上初中去了。只可惜……”
總探長一塊一塊地吃着麵包，“可惜什麼？人嘛，一輩子，總得有不容易的時候。經歷了那麼多，這丫頭，比別人都行！”
我看着總探長，“話說，您當年，是知道我把那孩子偷偷送走的事情嗎？”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點點頭，“心領神會，多謝了。”
“你啊，一直都是那個驢脾氣，就你想的是對的，別人想的都不對。幸運的是我是你上司，不然得讓你擺弄死，不幸運的是，我還比較相信你小子！”
服務員端上來兩杯咖啡，總探長很熟練地把我面前的咖啡倒在一旁的茶杯里，又給我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我。
我看着他，“你這是……作什麼？”
他也看着我，黑色的眸子很真誠，“你不是不喝藍山了嗎？給你茶水！”
我端起他面前的那杯咖啡，“一杯這麼貴，為什麼不喝呢。”
說完，我就把他的咖啡一飲而盡。
總探長看着我，“我去，你要喝，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可惜了我的咖啡……”
——
我把之前在金河買的房子都賣掉了，在東苑買了一處別墅，離會館很近。
從前不喜歡逛街，只是因為要陪……要陪涼宮，所以才被強迫去。
會館周圍有很多商圈，現在我一閑下來，卻管不住自己的腳，總要去那逛逛。
每次看到女士風衣和蘆花雞，我都會買點回到家。
風衣疊整齊，放進行李箱裏，蘆花雞用錫紙包好，放在陽台上。
陽台上，是凌慧子曾經床頭柜上放着的那個存錢小豬。
從我見到她，她似乎總愛穿黑風衣，太單調了。我自認為看衣服的眼光還不錯，經常給她轉着選，慢慢地，會館周圍的商場，幾乎所有款式都被我買完了。
風衣，裝滿了一個又一個行李箱。我整理出了一個四十多平米的房間，把這些箱子，一個個地整整齊齊地放在裏面。
蘆花雞放了一天，我會拿下去，小區裏有很多貓。
凌慧子挺喜歡貓的，不過因為我對貓的毛過敏，所以從來沒在我面前和那些小野貓親近過。
聽說貓的壽命，也不是很久。
希望吃過我蘆花雞的貓兒們，有一天見到凌慧子的時候，告訴她，人間有個怪叔叔，總是喂它們吃蘆花雞。
自己卻一口也不敢吃。
因為那是他不敢回憶的味道。
——
我託了各行各業的人，明裡暗裏，尋找雪子的消息。但是她彷彿消失在雲海里，始終不得一丁點痕迹。
還有小妹。
——野藤涼子。
我還記得當時鄰居對涼子的描述。優雅知性的涼子小姐……
她又在哪裏呢？
野藤兄妹的失蹤，到現在，已經塵封了十四年之久。
當時井川雋夫家的舊址，本是金河酒館的分館，因為地理位置的優勢，還有VIP室的成立，非常紅火，野藤峻山已經把公司全部搬了過來。
那棟高聳入雲的大樓里，最頂端，“野藤集團”四個大字，震人心魄。
這座樓就像是一塊千斤的石頭，壓住了多年的秘密，壓住了曾經的恐懼和不安。在金錢和慾望中尋找自己的路，迷失在罪惡和邪夢的橋。
父親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見說聯姻的事情我有些反感，乾脆就給我發了郵件。
我打開一看，頓時驚呆了。每一個人都有着非常清楚的描述，有海歸，還有世家……模特，商人……我深吸一口氣，相親已經安排好了，看來我是躲不過去了。
真是頭疼。
年齡越大，我似乎就越發地不想去相親。
我……
我又想起來一件不該想起來的事情。
我從前問過涼宮美智子，她什麼時候結婚。
她說，我結了她就結。
我問她為什麼非要等我結婚？
她說這你都不懂？
我裝傻說不懂。
她說……
因為同時結婚，我肯定會給她一個大大的紅包。
我哈哈哈笑起來，還說她小氣。
她看着別處，兩根手指頭攪在一起，裝作不經意地說，“組長，要是你到了四十歲，還是單身的話，能不能……便宜我一次？”
……
我那一瞬間，直感覺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突如其來的……間接表白，讓我猝不及防，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我回應她——
“我怎麼可能四十歲還單身，你想着吧你。”
“那就等着瞧！”
……
我看着面前這些很優秀的女孩子的資料，心裏懷疑自己。
我為什麼不想相親呢？總不能，真的為了等四十歲……
當年一別，我再也沒見過涼宮美智子，也沒有在一行再聽說過她。
或許，我們就應該沒有結果。
我心一狠，不能再對一個等價於殺害凌慧子的蛇蠍女人動心，拿起電話就打回了會館，請了一天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