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不讓查就不查了?
第119章你不讓查就不查了?
飯菜端到桌子上,青山太太親自邀請我過去品嘗。我坐在飯桌前,受寵若驚。
這一桌子的菜,都是青山太太自己自己親自做的。裏面不乏有一些只存在於我童年記憶中的菜品,像是糖醋鯉魚和紅燒排骨。
這些菜外面隨便一家飯館都有,但是只有母親當年做的那些菜里,會在盤子邊上零星地點綴一些水果。
問起她,總是說,水果和肉一起吃,不會讓我吃地太飽,這樣對胃不好。
她還在那時候告訴我,以後做事,也要想吃飯一樣,從一開始,要留足餘地。
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別人來說。
都是這樣的。
我看到這滿滿一桌子的菜,有些尷尬地笑道,“能嘗到夫人的廚藝,着實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
青山太太點點頭,“不知道探長現在,是習慣用刀叉,還是用筷子?”
我愣了一下,“筷子吧。”
她讓阿姨用兩雙筷子換掉了桌上原本準備好的刀叉。
“我想,您應該已經知道我來找您的目的了。”一進門,我就看到夫人把那張合照擺出來了。
夫人點點頭,給我夾起一塊西蘭花,“美智子很久沒有回家了,前幾天的時候,回來看到小浪子的事情,感到非常難受。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了她在會館被辭退的事情。”
我看着面前這碗米飯,上面一顆綠色的西蘭花十分突兀,“我想知道,美智子是否和您曾經透露過一個叫X的人。”
青山夫人拿着筷子的優雅的手,有些顫動,“沒有。”
“那您知道我為什麼讓美智子走人嗎?”
“探長,”青山夫人將筷子放在盤子上,很冷靜地說,“您既然來到了家裏,我就認為,您是我的客人。這裏是我的家,不是您的審訊室。”
我深吸一口氣,“夫人,似乎很不想破案的樣子。”
青山太太一挑眉毛,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探長這是什麼意思?”
“從青山小浪子出事以後,您除了正常的會館問詢,從未到辦公室找過這個案子的負責人,也就是我。按照常理來說,……”
“失去了兒子,就應該悲痛欲絕?”她看着我,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峻。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應該嗎?我們已經對青山先生的所有人際脈絡進行了非常細緻的梳理,有可能承成為致死原因的,只有您和野藤集團曾經發生的矛盾。也就是,這處房子。”
青山太太看着我,“您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我很篤定道,“美智子的秘密。”
青山太太看着我,眼神複雜了許久,換換道,“您終究,還是選擇不相信她嗎?”
我冷冷道,“如果您也像我一樣,曾經以那樣極端的方式失去了自己很重要的人,她用生命去完成了我給的任務,而美智子明明知道她有危險,卻袖手旁觀。”
“我憤怒的,從來都不是美智子的叛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沒資格束縛她。我氣憤的是她的冷血。”
“什麼叫冷血?”她反問道,“只在乎你一個人,而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你把這,叫做冷血嗎?”
青山太太的話,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看這麼面前這一桌子的菜,猶豫了一下,仍然拿出了辦案用的錄音筆,放在桌子上。
“這裏雖然不是審訊室,但是抱歉,我有資格問您問題。”
青山太太拿起筷子,不緊不慢地開售吃飯,“你問吧。”
她對於我,似乎並沒有那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這和我從前辦的任何案子都不一樣。
受害者的家屬,往往非常崩潰,在我問到任何與案件有關的地方時,都很難受,沒誰讓她這麼冷靜。
“這座房子是美智子名下的嗎?”
“嗯是。”
“是她買給你的,為什麼沒有署你的名字?”
青山太太搖頭,“這我不知道。對於我們這樣受過大苦的人家來說,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已經不容易了。”
“您是美智子的養母是嗎?”
青山太太夾起一塊西藍花,“對。”
“什麼時候收養的?”
“在她母親出事以後。”
“她哥哥也是你收養的?”
“對。他們的父親不知道在哪裏,翩愛出事後如果沒有人帶着他們,就會被送到福利院了。”
“您那個時候的工作是什麼?”
“做服裝,給劇組縫戲服的。”
“您是怎麼養大這三個孩子呢?”
青山太太正在吃飯,聽到這話,拿起一旁的紙巾,很優雅地擦了擦嘴巴。
然後意味深長地看着我。
“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麼都可以做的出來。”
我感受到那種目光中一種灼熱的刺痛感,避開她的眼神,“那您,和美智子的母親,涼宮翩愛,是很好的關係嗎?”
青山太太點頭。
“怎麼認識的?”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沉重地放下筷子。
“我們兩個人遭遇很相似。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給不愛的人生下了孩子。”
“帶着所有的決心逃離了那個地方,在北郊做衣服的時候,我們認識了。”
“因為孩子沒有父親,經常被鄰居挑撥事端。看着他們一天比一天痛苦,大家都罵他們的母親是沒人要的女人。”
“我們都很難受。”
“那天,看到了福利院的宣傳冊,我們萌生了想法,如果孩子在那裏,就不會受到那麼多歧視。”
“所以,我們約定好了一個時間,在長橋上,跳河自殺。”
……
“等等,您說,自殺?”我看着十分冷靜的青山太太,她那睿智的眼眸里,閃耀着別樣智慧的光彩。
“嗯。”
“孩子還在,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她意味深長地看着我,“一家人的團聚,那種幸福感,即使顛沛流離,也想起來就讓人覺得幸福。”
“但是,一旦自己的存在,成為了孩子的威脅,最值得守護的人都面臨很大的危險,那我們……會選擇毫不猶豫地離開的。無論是哪種方式。”
我皺起眉頭,聽着青山太太這一席話。
“可惜,也很可幸的是,我們沒有死的了。一位懷孕的太太,救下了我們。她說她罵我們不清醒,至少也要和孩子好好地道別再離開。”
“她說了很多我們都沒有聽進去,唯獨這一句,當時站在橋欄杆上的我們兩個人,看着面前洶湧不停的長橋河,突然就害怕了。”
“害怕的不是死,而是如夫人所說,總要和孩子好好地告個別。”
我點點頭,“那位夫人,你們兩家人發救命恩人呢。”
青山太太嗯了一聲,“她救了我們,卻也沒能救自己。您也認識她。”
我皺起眉頭,“我?”
“這位夫人,就是石原夫人,您的母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