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男朋友不是你?你成前任了?
秦棠回到公寓發現家裏進了賊,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抽屜里的現金沒了,貴重一點的筆記本也沒了,手機又沒電了,她準備去取現金買點葯,明天再去報警。
一月份的m國天寒地凍的,這個點路面人不多,一個人走在路上說不害怕是假的,秦棠還是怕的,警惕觀察四周,時刻警惕着。
秦棠攏緊衣領,最近的藥店步行都要十五分鐘,要不是胃疼的厲害,也不至於這個點出來買葯。
迎面走來一個喝多走得踉踉蹌蹌的男人,秦棠自覺繞開他,她特地走的大路,街燈明亮,還是避免不了有亂七八糟的酒鬼,所以除了特殊情況外,晚上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她很惜命,怕意外,更怕死。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
那酒鬼偏偏朝着秦棠的方向走過去,還嘀嘀咕咕說著一些很不尊重的人的話,秦棠頭皮一緊,加快步伐,還沒等她離開,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餘光一看,是酒鬼跟過來,她下意識跑起來。
在國外這幾年,體能還是有所增強的,就是落了個胃病,尤其這會疼得厲害,緊張的情緒牽扯到本就不舒服的胃部。
酒鬼沒一會攔在秦棠跟前,露出一口黃牙,上下其手,口音很重,秦棠聽出都是不好的話,手臂被酒鬼攥住用力將她往一旁的樹林裏拖。
秦棠扯着嗓子就喊救命,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有個男人出現,急忙朝那人求救。
因為她知道,要是被拖到樹林裏,很可能凶多吉少。
酒鬼看到有人來了,猛地鬆開手撒腿就跑了。
秦棠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沒忘記跟好心人道謝。
男人沒有走,蹲了下來,朝她伸出手,她像受到驚嚇,往後躲了躲,男人出聲,聲線嘶啞,“秦棠。”
口型是想喊‘棠寶’,話到嘴邊,變成了‘秦棠。’
秦棠本就疼的厲害,身體猛地僵住,以為幻聽了,足足愣了幾秒,不可置信抬起頭看向蹲在眼前的人,他戴着黑色的帽子,五官在陰影下,看不清楚,他眼神更加幽深沉邃,彷彿有穿透人心的能力。
心臟激烈跳動,秦棠甚至忘了胃疼,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不敢相信出現在眼前的人。
“認不出我了?”
張賀年再次開口,聲音緊繃,渾身的神經都在緊繃。
她的表情眼神什麼都有,吃驚、愕然,可唯獨沒有喜悅,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秦棠不自覺張嘴,好幾次想發出聲音,卻是一點都發不出。
時隔三年,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張賀年。
沒有絲毫心理準備,以前幻想過重逢場景時該說點什麼,真到這一刻,腦子一片空白,彷彿失去發聲的功能,只能茫然看着他。
張賀年沒收回手,握成拳頭后又鬆開,握住她的肩膀,將人扶起來,他再自然不過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不動聲色打量她有沒有受傷,視線再次落她臉上,她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那對漂亮璀璨的眼睛閃着細碎的光。
張賀年不自覺吞咽一聲,極力忍耐着心裏涌着的躁動,語調不明,“嚇傻了?”
秦棠回過魂來,緊了緊牙根,問他:“你怎麼會在這?”
他不是不能隨便出國么?
張賀年看她,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幽暗無波,神情更是平靜如水,是她完全看不懂的陌生情緒。
是三年沒見,對她沒有感情了嗎?
突然地,胃狠狠絞弄了一番,疼得她一陣陣冒冷汗,渾身抽了抽。
她想裝沒事都裝不下去。
張賀年二話不說將她撈起來抱到懷裏,不抱不要緊,一抱他臉一秒陰沉下來,冬天,她穿得多,看不出來胖瘦,抱到懷裏才知道她的重量有多輕。
他磨了磨牙根,陰惻惻質問:“瘦成這樣,不要命了?”
以前有數次親密,抱抱什麼的更是常有的事,他很了解她的身體,包括重量。
她是瘦是輕,他比秤還清楚。
短短數秒,秦棠心裏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不似剛剛平靜無波,而是透着一股關心。
說明什麼,說明他還是在意她的。
她伸手弱弱抓住他身前的衣服,手指很白,又細,胃疼是鑽心的疼,握了握又鬆開,實在沒力氣了,靠在他肩上,找回了久違的安全感。
“哪裏不舒服?”張賀年聲調沉沉的,再也裝不出什麼平靜。尤其
知道她甩了他,又談了個男朋友,他氣得很不得把人帶回去關起來,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留在他身邊就成。
秦棠搖頭,很虛弱,“生理期痛。”
出於本能不想被他知道她現在有了胃病。
張賀年不相信她說是被嚇到了,心裏頭更氣了,彷彿攢了個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引燃,饒是這樣,要是忍了下來,問她:“去醫院。”
“不用,我是想去藥店,前面不遠處就是藥店。”
張賀年,“……”
秦棠見他不說話,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垂着眼帘,說:“是真的,不然我晚上不會隨便出來。”
這也解釋了她剛剛為什麼要獨自一人晚上跑出來。
張賀年沒再懷疑,抱着她去了藥店,到門口她掙扎要下來,免得被店員懷疑他們倆的關係萬一鬧出誤會。
張賀年沉着問她:“要什麼葯,我進去買。”
秦棠婉拒,聲音微弱,“不用,你在門口等我就行,我自己進去,很快出來。”
不等張賀年回復,秦棠進了藥店,確認張賀年沒有跟進來,她跟店員要了止痛藥還買了一盒胃藥,付了錢便將藥盒塞進口袋裏才走出去。
張賀年在吸煙區抽煙,夜色寂寞,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斜長,看到秦棠出來,碾滅煙蒂丟進垃圾桶快步過來,問她:“葯呢?”
“買到了。”秦棠拍了拍放葯的口袋,“在這裏。”
張賀年沒控制住音調:“不舒服不會喊男朋友給你跑腿買葯?”
秦棠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沉默。
本來是胃痛,現在心臟都跟着又悶又堵。
她猶豫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看到你的採訪視頻了。”
秦棠咬唇,明白了,怪不得能找過來。
只是張夫人他們知道嗎?
一時間,秦棠身形又晃了一下,不由害怕起來。
張賀年的到來讓她心裏的驚大於喜。
“我來找你只有方維知道,沒有其他人。”張賀年似乎猜到她心裏所想。
秦棠點了下頭,盯着他的腳看,氣氛瞬間變得微妙,她咬了咬嘴唇,“謝謝你剛剛幫了我。”
張賀年心裏無聲冷笑,不由的來氣,他真快氣炸了,轉而看到她蒼白的臉,還是沒忍心朝她發泄,她談的那個所謂男朋友到底做了什麼,這麼不關心她?知不知道剛剛他要是沒來,她很有可能出事了。
秦棠全程低着頭,自然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麼神色,覺得氣氛很尷尬,根本不像三年沒見面的舊情人……是舊情人吧?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現在和他的關係。
張賀年唇角緊抿,說:“我送你回去。”
“你知道我住哪裏?”
張賀年沒有回答她,在前面走,其實時刻注意她有沒有跟上來,她似乎挺難受的,走得很慢,他轉身二話不說再次將她抱起來。
秦棠突然想起來什麼,說:“不,你不用送我。”
“怕你男朋友看見?”
“不是……”秦棠要怎麼解釋,萬一被房東看見跟王叔說,只會帶給他無窮無盡的麻煩。
“我住的很近,這麼晚了,你應該住酒店吧,還是先回去吧。”
秦棠極力控制語調沒有起伏和變化。
附近的酒店都挺遠的,最近都有三公里,晚上已經沒有交通工具了。
經歷剛剛那遭,她也不太放心他,怕他會遇到危險。
張賀年沒理會,淡淡掃了她一眼,那一眼,讓她心臟蜷縮了一下。
距離住的公寓越來越近,秦棠更慌了,“不用送了,就到這裏就好了。”
“你這麼怕我送你回去,是和男朋友同居了?”
“不是!”秦棠眼眶泛酸:“就到這裏,我求你了,我可以自己走了。”
“不行。”張賀年一口回絕,“我倒是想問問你的現任,他是怎麼照顧你的。”
秦棠剛要解釋,胃裏又在一陣陣絞痛,她的嘴唇這下徹底沒了血色,靠在他肩膀動彈不了。
一直撐着進到公寓樓道里,他問她住在幾樓,她比了個數字,三樓,他摁了電梯,到她公寓門口,問她密碼。
她伸手摁了密碼鎖,進到屋裏。
進屋后,張賀年將人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額頭,滿屋子看了一圈,找到飲水機倒了杯溫水過來,說:“先把葯吃了。”
秦棠咬唇,“你可以走了,我等會就吃。”
張賀年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你吃了葯我就走。”
秦棠從口袋拿出一盒葯來,上面都是英文字母,她看到包裝顏色時,鬆了口氣,不是那盒胃藥,是止痛藥,她坐起來拆開一粒吞了下去,說:“吃完了。”
水都不用喝。
張賀年臉色很難看,說:“你男朋友呢?”
他已經掃了一圈屋內並沒有發現任何男人用的東西。
所以沒同居?
不得不說,知道這件事後,他的心情沒那麼壞了,但仍舊沒那麼好。
張賀年看她在發獃,“躺下,休息。”
秦棠咬了咬唇,還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不道歉還好,這一聲道歉,成功將那根導火索引爆,張賀年猛地湊近,捏住她的下巴,眼裏迸發著失控,聲音低沉沉說:“跟我道歉?道什麼?甩了我又談了別的男朋友?”
她太瘦了,一點肉都沒了。
她被迫對上他的視線,眼眸佈滿水霧,加上沒有血色的臉蛋,弱不禁風的樣子,他想過這三年她是被迫的,被逼的,可是可以想辦法聯繫他,他手機號沒變,一直都在,可是沒有,她就沒有聯繫過他。
他再三叮囑過她,有什麼事可以隨時聯繫他,打不通電話可以發個信息,他看見會第一時間過來。
可是沒有。
石沉大海。
她還把國內的社交賬號微信一切東西都註銷。
她還有了男朋友,恩恩愛愛在校園裏摟摟抱抱,親密無間。
沒在她身上看出任何被強迫被為難。
甚至是樂在其中。
是喜歡上別人了?
秦棠怯生生開口:“賀年哥哥……”
張賀年呼吸重重的,臉色緊繃:“喜歡那種類型的男人?換口味了?”
不是的。
秦棠心裏無數次否認,不是那樣的。
張賀年跟入了魔似得,眼底一片猩紅,陡然鬆開鉗制她的手,起身離開,沒有半刻的停留。
秦棠只聽到關門聲,張賀年就走了。
心臟疼得厲害,痛處瞬間席捲了全身。
張賀年的到來彷彿一場夢,她不願意相信,卻又期待是真的。
張賀年下樓沒有立刻離開,站在路邊抽了半包煙,一直盯着三樓的窗戶看,直至關了燈,他才不甘心離開。
回到酒店,方維的電話十分會挑時間打過來,他接了,方維着着急急問:“怎麼樣,見上秦棠沒有?她知道你來了嗎?”
張賀年閉了閉眼,“見到了。”
“怎麼回事,你聲音聽起來不對勁?你們倆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吵架了?鬧矛盾了?不該啊!”
張賀年沒解釋,“幫我查個人。”
“誰啊?”
“秦棠的男朋友。”
方維:“啊?等等,我捋捋,什麼叫秦棠的男朋友,她男朋友不是你?你成前任了?”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賀年,“查了再說。”
“照片發給我。”
張賀年將拍下來的照片發了過去。
又抽了一夜的煙。
死活壓不下心裏的躁意。
第二天早上,張賀年跑去當地的中超買到紅糖和暖寶寶貼。
到了公寓樓下才想起來沒有秦棠國外的聯繫方式,在樓下等了很久,才等到秦棠從公寓裏出來。
秦棠看到他腳步頓住,心裏想的是昨晚並不是夢。
張賀年穿一身黑,瞳色更黑,他幾步走到她跟前,“身體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