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邪惡女神
塞納辛提市警察局會議室里，大使館專員劉金傑和d國安全局局長古萊特、塞納辛提市市長克爾羅、警察局長科爾斯克幾乎一起涌了進來，同來的還有兩名d**方人員，埃庫族部落生的慘案讓他們忘卻了一切外交禮儀。會議室內，早已經焦急等待的歐陽凱和羅紅、付曉峰、埃塔趕緊站起身來。
古萊特示意大家就坐，立刻有人走進來開始調試會議室內連接大屏幕的電腦和視頻設備，有些老舊的視頻設備出了一些故障，工作人員急出了一身汗，讓在場的人心更加煩躁起來。一旁的付曉峰站起身來，三下五除二地將設備調試好，重新坐了回去。
“總統閣下表示非常震驚和憤怒！”古萊特的開場白像是給這次會議定下了一個基調。隨即，他佈滿血絲的雙眼依次掃過在場的每個人，最終定格在在座的劉金傑和歐陽凱等人身上，“我想，事展到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十幾名來自中國的遊客神秘失蹤、被殺那麼簡單了，除了一名倖存者外，坐落在森林中的埃庫族部落的一百二十七名土着居民全部遇害，這次事件震驚了世界！在此，我表示……”
“恕我冒昧，古萊特局長，我們想知道貴國關於處理此次案件的具體方案。”劉金傑乾脆地打斷了古萊特慣有的官腔式，緒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目光炯炯地望着古萊特和在場的d國人，“行兇的人還逍遙法外，真正的幕後真相還沒有揭開，我們時間緊迫！”
“我們授權！”古萊特終於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我們已經決定，將此次案件正式授權中國全權處理！這是總統閣下親自下的命令！”
“具體方式呢？”劉金傑長吁一口氣，望着古萊特。
“我們所有的部門會全力配合你們的行動，包括我的國家安全局以及塞納辛提市警方。”古萊特說著，又伸手指着同來的那兩名d**官，“也包括我**方特別派遣的一支作戰部隊，他們有一個營的兵力，善於叢林作戰。”
“那最好不過了。”劉金傑坐了下來。
“可是……”古萊特望着劉金傑，又看了看歐陽凱、羅紅和付曉峰，“貴國方面能否也派遣一部分作戰經驗豐富的人員過來？我方會一路綠燈，如果涉及到輿論方面，我們可以對外處理一下……”
“您指的是哪些人員？”劉金傑問。
“比如……貴國可以派遣一支小規模的特種作戰人員。”古萊特有些尷尬地壓低了聲音。
“我方人員不是早就來了嗎？”劉金傑微笑着指着歐陽凱三人。
“您指的是……他們三位？”古萊特索性不繞彎子了，“三位畢竟是貴國警方人員，處理這樣的案件是否會有些吃力？您知道，我們的對手中有未知數量的國際雇傭兵。恕我直，以我國目前的軍事力量，要對付這些人實在是有些……”
歐陽凱三人並沒有說話，面色平靜地聽古萊特說完，倒是一旁的埃塔有些着急地想說幾句，卻在歐陽凱的悄悄示意下住了口。
劉金傑點點頭，正色說道：“這個您無需擔心，這次案件涉及我國在外公民的生命安全問題，我國政府絕不會輕易處置的，如果真的需要我們派人介入，我國政府是不會拒絕的。但是目前來看，我們現有的人員還是有信心應付的。當然，我們需要貴國如剛才承諾的那樣，全力配合！”
儘管還是有些疑慮，此時古萊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真正的案分析報告會正式開始，這次的主角是劉金傑。
隨後，電腦連接的大屏幕上出現了莎莉娜的照片。
“按照我們的計劃，在整個案還沒有完全清晰之前，我們的入手點還是這個莎莉娜！”劉金傑輕點電腦鍵盤，莎莉娜所有的個人資料出現在屏幕上。
莎莉娜·莫倫迪斯克，1979年生於d國卡斯特洛市，同年隨父母定居g國。d國獨立次年，莎莉娜父母在g國遭遇車禍身亡，其姑母愛莎尼·莫倫迪斯克獲得其監護權。1995年，16歲的莎莉娜隨姑母回到d國卡斯特洛市，並加入d國國籍，次年9月隨姑母一家遷居塞納辛提市。1999年，莎莉娜得到政府教育部推薦，赴g國中央大學留學，專業為心理學，2003年獲得心理學碩士學位，同年歸國，隨之進入d國國家安全局，在接受了一系列專業特工訓練並取得優異成績之後工作至今……
簡單的履歷之後，便是莎莉娜在d國國家安全局的全部工作經歷。從這些資料中可以看出，莎莉娜作為經濟展相對落後的d國着力培養的、為數不多的高學歷人才，自從進入國家安全部門之後，幾乎是一路優異地成為安全局最得力的專業特工之一。資料中顯示的許多尚未解密的涉及d國國家安全的任務，幾乎都與她有關。
“若不是那份來自貴國的報資料，就連我也不敢相信莎莉娜會成為涉案人員。”古萊特局長面色凝重地望着大屏幕說，“她一直很優秀，是我們局的精英。”
“幸虧我們有了那份報。”
劉金傑說著，俯下身將大屏幕畫面切換過來，整個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清晰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就是出事的埃庫族部落對面的遊客居住區，十幾名中國遊客的一側是已經死了的多彩星球國際旅行社的導遊卡洛，而卡洛的身邊站着一位身材婀娜、穿一身白色旅行套裝、頭戴一頂紅色旅遊帽的女子，儘管只是半側面的影像，所有在場的人還是第一時間斷定，那女子就是莎莉娜！
當時莎莉娜笑容可掬地面對着卡洛，像是在說什麼，而卡洛早已經合不攏嘴，表甚是曖昧。整幅照片的下面有一行小字：看看我們的漂亮女導遊！
劉金傑指着大屏幕說道：“這張照片是事之後我們的調查人員在中國某旅遊網站論壇上現的。照片上傳於6月18日下午9點34分，是這批中國遊客到達埃庫族部落景區的第二天，次日凌晨他們便集體失蹤。這張照片的人叫王曉林，也是這群失蹤的遊客之一。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當時王曉林通過手機拍攝了這張照片，並將這張照片和其他景區的照片一起上傳到旅遊網站的論壇上。當時他可能只是想向國內的網友炫耀一下自己的非洲d國之行，卻沒想到為我們提供了重大線索。
“我們請專家分析過這張照片：第一，照片沒有ps痕迹，確定是真實拍攝；第二，按照當時的場景並結合景區的氣候和光照條件，我們可以確定拍攝的時間是6月18日上午9點左右，也就是說王曉林在拍攝不久就將照片上傳了。通過這兩點，我們確定，起碼在6月18日上午這個時間裏，莎莉娜的確出現在埃庫族部落，也就是這群中國遊客之間。而王曉林的照片備註告訴我們，當時的莎莉娜是以旅遊公司導遊的身份出現的。經過與d國安全局確認，6月17日至20日的四天裏，莎莉娜的確是回到塞納辛提市休假了！”
“那幾天她確實沒有工作。”埃塔面色森冷，證實地說道。
“可惜的是，唯一能證實這件事的卡洛從一進來就神志不清，我們根本沒辦法跟他證實任何事。”古萊特接著說道，“現在卡洛也死了，更沒有別的渠道可以證實了。這也是我們一直以來沒有直接審問莎莉娜的原因，莎莉娜學心理學出身，又接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要審問她難度可想而知。我們原本打算等她慢慢露出破綻來，可誰能想到她一下子又殺了這麼多人……”
望着古萊特懊惱的表，劉金傑也有些沮喪，事的確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那莎莉娜的姑媽呢？我們調查過沒有？”羅紅提醒道。
“她的姑媽早幾年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整天神志不清的，除了認識莎莉娜和做檸檬炸雞，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埃塔開口說道，“莎莉娜對她的姑媽還不錯，專門雇了一個保姆照顧她，每個月她不管多忙，都會回家幾天看看她的姑媽。這個月初那個保姆突然患瘋病跳樓死了，她跟我說要多回去幾天物色個新保姆，沒想到她卻去了森林……現在看來，那保姆也是被莎莉娜滅口了！”
劉金傑點點頭，接口道：“從我們現的那具死亡遊客的血液檢驗報告，以及我們剛剛得到的卡洛的血液化驗報告來看，兩人的血液中其實含有同樣的病毒毒素，即在天然的黑曼巴蛇毒的毒性蛋白質中植入狂犬病病毒和流感病毒的致病基因。這種合成病毒最顯着的特徵就是使人的神經中樞產生錯亂，並最終導致精神完全瘋狂，痛苦地死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敵人尚未完成對這種合成病毒的完全控制。經過檢驗，合成病毒中可以使它像流感一樣傳播的基因特性還沒有形成，狂犬病毒和黑曼巴毒素也還沒有達到百分之百的結合，因此這種病毒的病時間不穩定，有的時間長，有的時間短。”
“我同意！”一直沒說話的歐陽凱這時開口了，“我們曾經現的那個中國遊客和已經死了的卡洛，都應該是病毒作稍晚的結果。”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之所以能現那名遊客，以及得到活着的卡洛，只是僥倖？”古萊特望着歐陽凱說。
“我想是這樣的。”歐陽凱點點頭，“假如敵人的合成病毒穩定的話，那位中國遊客就不會在23號被現死於另外一個地方。卡洛也是一樣，我看過警察局的案卷，他是19號清晨現遊客都失蹤后緊急報案的，這就證明那個時候他的神志是清楚的，而等兩個小時后警方人員到達時，他已經神志不清了。我想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感染了病毒，但是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很快作，而我們這邊的警方只帶他去進行了常規的精神病檢查，這是無法檢測出病毒的。卡洛在警察局待了四天，隨即病死亡。”
“可是，既然他們要滅口，為什麼不幹脆用別的辦法殺了卡洛呢？那樣不是做得更乾淨？”警察局長科爾斯克想了想，提出了疑問。
歐陽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他們當初只是想把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到遊客失蹤這一點上，並不想讓人知道有其他因素。試想，假如我們沒有現那名遊客的屍體，假如我們沒有對卡洛的血液進行專業化驗，是不可能得知他們身中合成病毒的事實的。我想，這也是他們得知我們獲得了一名遊客的屍體，不惜動用雇傭兵殺人搶屍的原因。”
“可能這次埃庫族部落被屠村，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羅紅接著說，“除了我們已經現的事實，敵人一定還想繼續掩蓋什麼，只是他們太不走運，總是會給我們留下一些線索。”
“還有一個況，經過證實，那些手持弓箭在埃庫族部落行兇的土着人並不是這個村落的居民。”劉金傑接著說道，“根據塞納辛提市的人口檔案記載，那個村落只有130名常住的土着居民，除了一人重傷現在醫院搶救外，事時在現場找到了124具屍體，和幾具被大火吞噬的屍體殘骸，幾乎所有的人全部包含在裏面了。至於那些人到底是哪裏來的，還有待於我們進一步證實。”
“這個就難了。”古萊特皺着眉頭說，“那片森林中的埃庫族分支有許多，他們分成數十個大小不一的部落，分散居住在森林深處，我們要想證實他們到底屬於那個部落，不是短期內能做到的。”
現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越來越多的疑團擺在眾人面前，整個案越撲朔迷離起來。
“那個埃庫族年輕人醒了！”突然，一個警察急匆匆地跑進會議室打破了沉默。
“走！”歐陽凱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只向劉金傑示意了一下，沒有理會在場的其他人，拽着那警察衝出了會議室，後面緊跟着羅紅和付曉峰。
“他們真的是貴國的警察？”古萊特尷尬地笑了笑，把目光轉向劉金傑。
“這個並不重要。”劉金傑意味深長地輕笑一下，“古萊特局長，我們也過去看一下吧？”
中國援建的塞納辛提市中心醫院的一棟獨立急診大樓早在一天前就已全面戒嚴，荷槍實彈的d**方几乎將整個大樓給立體圍了起來。除了大樓周邊和每個樓層，就連樓頂平台和周邊的高建築上都佈設了時刻警戒的狙擊手。
整個大樓只有一個“病人”，就是那名唯一倖存的埃庫族青年，從都緊急抽調來的代表d國最高醫療水平的外科專家已經對他進行了連續20多個小時的搶救。
現在，這名已經失去手臂的青年總算度過了生命難關，正虛弱地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有些惶恐地望着歐陽凱和一旁的翻譯。
“你還習慣嗎？”歐陽凱儘可能地保持着輕鬆的微笑。
翻譯將話告訴他時，他搖了搖頭，隨即又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略微移動身體造成了傷口的疼痛，年輕人有些痛苦地咧了咧嘴，這讓他又想起一天前經歷的恐怖事件，眼淚瞬間淌了下來。
“你不要緊張，現在你很安全。我是中國來的警察，你應該見過中國人吧？”歐陽凱繼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我叫忽瓦。”青年總算稍稍穩定下來，老老實實地回答。
“忽瓦，昨天，在你村子裏殺人的那些人，你認識他們嗎？”歐陽凱問。
忽瓦漠然地搖搖頭，無力地說道：“我……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的確是埃庫族人，我能……聽得懂他們的話。”
“他們當時說什麼？”歐陽凱眼前一亮，急急地問道。
“殺……殺光他們……他們……他們背叛了靈蛇……女神絕不饒恕他們……”忽瓦無力地重複着這幾句話，雙眼再次痛苦地閉上了。
“女神？”歐陽凱心中一動，又問，“你知道女神是誰嗎？”
“我……不知道。”忽瓦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道，叢林深處的一個埃庫族部落中有了一個女神，她是……靈蛇的女兒，是靈蛇派來管理埃庫人的……可是……可是我們的酋長說那個女神是假的，她是……是邪惡的人。”
“這麼說，你們的酋長應該認識那個女神了？”歐陽凱感興趣地問。
“是的。”忽瓦略微點了點頭，說道，“我聽酋長說……那個女神曾經和其他部落的人一起來找到過他，讓……讓酋長和我們的族人皈依她，可是酋長……沒有答應，結果……女神很生氣地走了。女神說……我們會得到懲罰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歐陽凱皺了皺眉頭，問，“你知不知道女神要你們部落皈依后做什麼？”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忽瓦思索着說，“我聽說這事是三個月之前了，據說那時女神剛剛……來過我們那裏不久，我是聽村子裏的敖漢和派力說的，他們有幾個人……都見到了那個女神，說是很漂亮……但她是個……白人！”
歐陽凱下意識地點點頭，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女神”一定是莎莉娜。當初在叢林中，那些土着人就對她敬畏有加，全力保護她的安全，可見她在那些土着人心目中的地位。可惜的是，部落的酋長及忽瓦口中的“敖漢和派力”等人都已經遇難了，這事沒有辦法最終確定。
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名醫生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就到這裏吧，病人剛剛蘇醒，需要絕對的休息。”
“好吧。”歐陽凱無奈地起身，對忽瓦說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再仔細回憶回憶，想到什麼的話，隨時跟我們聯繫。”
忽瓦點了點頭，看着歐陽凱和翻譯轉身離開，忽然又說道：“報仇！你們會為我的族人報仇嗎？”
“會的！”歐陽凱轉過身去，堅定地回答，“那些殺人的魔鬼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的……忽瓦，你要好好配合治療，堅強地活下去，要知道，你是你的部落唯一倖存的人了。”
“還有亞沙！”忽瓦提高了聲音，“不是我一個人！還有美麗的亞沙呢！她回來了嗎？她一定很傷心吧？”
“亞沙是誰？”歐陽凱猛地止住腳步，望着緒有些激動的忽瓦。
“亞沙是酋長的女兒啊！你們難道沒有通知她回來嗎？”忽瓦詫異地問，這時又有些慶幸地說，“幸虧亞沙沒在……她離開部落兩個多月了，她和酋長鬧掰了。她要去外面上學，酋長不讓，她就自己偷偷地跑了，聽說，她去了都……對了，她見過那女神的！或許，她可以回答你剛才的問題！”
“哦……我們會找到她的。”歐陽凱心裏掠過一陣驚喜，轉身離開了。
“亞沙！酋長有一個女兒叫亞沙！她兩個月前離開了埃庫族的部落，有可能去了都。”隨後，歐陽凱急匆匆地走出急診大樓，緊急向在樓下等消息的劉金傑報告，“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她，她那裏可能有一些我們急需知道的秘密！”
“古萊特局長，這件事請您儘快落實一下吧。”劉金傑看着一旁的古萊特說。
“沒問題！”古萊特痛快地點點頭，“我會動用所有的力量儘快找到這個亞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