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張譯(2)

111.張譯(2)

我突然注意到,在講話時,他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別處。***“我經常這樣,講話時看別人的眼睛,我就沒話講了,特別自卑。”

拍攝在**哭的那場戲,令張譯印象深刻。這緣於他當時的心境:戲要殺青,大部分演員已經離開了劇組;而他的轉業申請報告已經被同意,從此要脫下穿了整整10年的戰衣。內心充滿無盡惆悵。

“我當時是為了追求生活上的自由和事業上的自由才脫掉軍裝的。”當昔日戰友們已經輕鬆拿到了每月數千元的工資,張譯還在一無所有地堅守自己的方向。“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朵小花。”這是《士兵突擊》中張譯扮演的史今的一句台詞。這個“小花”,張譯說,就是一個夢想,一種希望。

“我始終不滿足於一種表演模式的桎梏,我希望可以接觸到不同的表演方式。”最重要的,在他看來,人不能活在已知數里,他不能容忍自己未來的那種狀態:六十幾歲退休,拄着拐杖,徜徉在部隊大院,拿着老幹部的證書去醫院買葯……

脫下軍裝,度過一段難熬的時光。沒有了工資,生活沒有了來源,他的心裏難免失落甚至恐慌。但他堅定着自己要做一名演員的夢想。

部隊生活

當我稱讚他今天衣服穿得靚,他卻不以為然,“人靠衣裝,我穿了10年軍裝,已經不太會穿便裝。”張譯如是笑。委實,部隊的生活給張譯留下了太多的烙印:在漆黑的涼風裏喊號子跑操,3公里越野,在晨光熹微的霞光里打軍體拳,晚上再來5公里的越野拉練。被子要疊成豆腐塊,打掃衛生,一塵不染等。

“在那種狀態下,心態一直謹小慎微。”而作為部隊的文藝兵,張譯他們在為部隊演出時尚需要自己像工人一樣辛苦地安裝搭建舞台:燈光、音響、走線;及至在舞台上演出時,張譯則又變成了演員,在舞台上盡釋放着感。演出后的鮮花與掌聲,戰士們要求同他合影拍照甚至索要簽名,則令他更感受到了另外一種幸福。

“一天裏面要過三種人生:刻板的軍人、辛苦的工人和短暫而光鮮的演員。”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每天都是一種命運的輪迴。”

回憶起那段在部隊的日子,張譯說,最幸福的,莫過於回到宿舍后,偷偷從挎包里拿出從演出現場順手牽走的一聽可樂。“開可樂的時候,一定要躲在被窩裏,否則巨大的聲響會引來隊長。”他強調,“即便噴射出的泡沫打濕了被子,也沒關係。”

晚上不能吃東西,而一個戰友在被窩裏吃泡麵,正趕上查房。他不由分說,就把滾燙的泡麵一股腦兒藏進了被窩裏,還要裝出一副睡得香甜的樣子。查房結束,那位戰友疼得一下從被窩裏跳出來,後背已經被燙破了。

部隊生活單調、刻板,但張譯同樣也承認:“部隊的生活給了我一種強烈的力量,這種力量既支撐着我,繼續往前走下去;同時又緊緊往下拽着我,讓我不至於會忘乎所以。這種力量讓我繼續前行,無論面臨任何困難都不會停止。”

貓與女人

生活之餘的張譯,酷愛養貓。

雖然只是兩隻貓,卻被他冠以種種稱呼:果果、果子、果不其然、袋子、布袋、布小袋、布拉吉,甚至果大爪子和布小腦袋,極盡疼愛之意。

“貓像女人,”談起貓,張譯變得神采飛揚,“跟女人太像了。像果果,只喜歡女人用的東西:眼影、口紅、頭繩、顏色鮮艷的衣服……而布袋,最大的樂趣就是把房間弄得一塌糊塗,推着礦泉水瓶子滿地爬,把錢叼到床上,所以早晨起來第一件事,我是先把錢再放回原處……”

他繼續曆數貓的習性:溫柔,並且對人的依賴,偶爾會有小暴力,嗲,嘴饞,喜歡乾淨,每天會給自己洗澡。“在我看來,只有女人和貓才會稱得上‘精靈’二字。”

我稱讚他有出色而生動的表達能力,他嘿嘿一笑:“我是一個懶於閱讀的人,但在部隊時慣於‘偷書’……”“偷書不叫偷,叫‘竊’!”我友善地提醒。於是他也就順勢“竊”下去,“我只看劇本,它完全迥異於小說。那幾年,我差不多看了有兩三千個劇本,從中獲得極大樂趣。於是加大了‘竊書’的力度,圖書館年久失修,也無人管理,就由我來保管好了……”他難得地呵呵笑。

“劇本真的好看,薄薄的十幾頁紙,卻濃縮了漫長的故事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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